“你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張心梅說。


    “那我到外麵等你。”陳默準備去房間外等著。


    “哎呀,你就坐著看電視,我去衛生間換,行了吧。”


    陳默心裏說,女人呐,真麻煩。很快張心梅從衛生間出來,一襲白色連衣裙,宛如翩翩仙女下凡來。


    陳默不敢多看她,生怕自己心亂了。兩人一同出了招待所,陳默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夫子廟。


    夫子廟景區,霓虹閃爍,流光益彩。老夫子的禮教陣地已被市場經濟的商鋪占領。除了建築意義上還可稱作廟,其實全成了出售各種旅遊紀念品的商店。


    秦淮河仍然韻味悠長,在現代燈光的映射下,越發迷人。如果說過去的秦淮河是一位雍容華貴、貌似天仙的歌女,那麽,現在的秦淮河則更像一位巴黎時裝舞台上的金發女郎。


    河裏漁船很少,星光點點。陳默不知道《漁舟唱晚》的佳曲是不是作者來自這裏的靈感。


    畫舫依然很多,供遊人乘坐暢遊秦淮。遊船的音響裏播放著《春江花月夜》的曲子,也有的遊船上坐著佳人彈琵琶、彈古箏。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千百年來,江南富庶,生活優越,打造出一幅幅動人的畫卷。


    陳默真得感謝張心梅提議來這裏玩,好景美不勝收,的確不虛此行。


    遊船、畫舫一艘接一艘的靠岸,然後又起航。遊客陸陸續續下船又上船。


    陳默和張心梅找了一條有琴師彈奏古箏的畫舫,在艙內靠船舷的地方坐下來。


    身著古代服飾的女服務員很快把現代飲料送到每個人跟前,可口可樂每人一聽。搖船的梢公身披梭衣,手持竹篙。


    畫舫內掛著六個大紅燈籠,艙內座位的前排,有一個稍突起的平台,台上有一架古箏,古箏後麵坐著一位頭戴鬥笠、身著深色短褂的琴師,琴師背後的艙壁上,掛著一把帶穗的寶劍,如此裝扮,讓本來就雕梁畫壁的畫舫,更加古色古香,感覺像是回到數百年前。


    遊客還沒有坐滿,畫舫還在岸邊停靠。導遊人員拿著小擴音器不停地喊:“乘畫舫,遊秦淮,賞明月,聽古箏。快來快來,馬上開船嘍,馬上開船嘍。”


    張心梅並不在意畫舫在岸邊多停一會兒,她四下裏搜尋著秦淮河的夜色和燈光,生怕有什麽沒有裝入眼睛,留下遺憾。


    她不停地指著窗外,讓陳默看這看那,內心的喜悅躍然臉上,像是三年沒出過家門,終於被允許出來的孩子。


    陳默陪著她,順著她手指的地方四下觀望。


    這時陳默聽見,一位女性導遊在小擴音器裏喊:“hello,please.”


    陳默向艙口看去,一群外國遊客上了這艘畫舫。一位拿著小黃旗子,戴著黃帽子,留著馬尾巴的導遊幫助他們一一找到座位坐下,還用英語在向他們介紹什麽。艙內的光線比較暗,這位導遊有點眼熟。他正想仔細看清楚,卻被張心梅拉住了手喊道:“快看,月亮。”


    陳默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回一縮,張心梅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唐突,笑笑說:“看,水中的月亮,這麽圓。”


    陳默從舷邊看去。可不是?圓圓的月亮在水裏晃晃悠悠。由於水麵和岸邊燈光閃爍,月亮在水裏的影子就很少有人發現。這麽圓的月亮,應該是一個團圓之夜,可惜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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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梢公吆喝了一聲“開船嘍”,隨著琴師手起指落,悠揚的琴聲在秦淮河流淌開來,畫舫離開了岸邊。


    那位導遊麵對著遊客用英語為外國人作介紹。


    盡管她戴著中國導遊特有的帽子,在昏暗的燈光下,隻能看到她的半張臉,可是陳默已經認出她來了。


    他的心裏很熱又很冷,還有點酸。是她,沒錯,就是她。


    導遊簡單介紹了一些情況後,便找個位子坐下來。遊客們欣賞著古箏琴韻,議論著這人間仙境,陶醉在秦淮河的美景之中。


    張心梅生在西域、長在西北,終於見識了如詩如畫的江南夜色,完全被這如夢如幻的夜景攝住了魂魄,一時如癡如醉。


    陳默卻早已心神不寧,他不時探頭看看那位導遊。往事若隱若現,她,是她嗎?難道她做了導遊?


    ……


    船在水中流,人在夢中遊。這一程水路走了半個多小時,畫舫在望江亭碼頭靠岸,遊客紛紛下船,導遊帶著她的外國朋友也上了岸。


    陳默和張心梅坐在船尾。船剛靠岸,陳默便站起身來,隻是由於坐在前艙的人走得慢,他著急也沒辦法。


    陳默上了岸,那群外國人已走出去數百米。陳默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張心梅跟在後麵小跑著,不知道陳默想幹什麽。


    他們一直追到了停車場,導遊正組織遊客登上一輛豪華大巴。陳默跑到車跟前時,車下隻有兩三個人了。導遊揮著小黃旗子,嘴裏說著英語。


    陳默走過去喊了一聲:“陶莉。”


    導遊一轉頭,陳默看清了,果然是陶莉。


    陶莉顯然很意外:“怎麽是你,陳默,你怎麽在這兒?”


    “我帶朋友來玩,剛才在畫舫裏看著像你,沒敢認,看書 ww.uukansh 下來才看清楚。”陳默有一點點的興奮。


    “就是的,畫舫裏光線太暗,我都沒注意到你們。”陶莉笑著說。


    “陶莉,這是張心梅,我戰友的朋友。”陳默指著張心梅給她作介紹。


    陶莉打量著陳默身邊這位姑娘,或許她的心裏在想,難道這就是陳默所說的將軍的千金,輕聲說:“你好。”


    “這是陶莉。”


    張心梅怯生生喊了一聲:“你好,晚上好。”


    “你們是專程回來玩的嗎?”陶莉的表情很輕鬆。


    “不是的,我今年在政院學習,她剛從西域過來辦點事。”陳默最想知道陶莉的現狀,“你做導遊了?”


    “噢,兼職的,周末和晚上出來,當翻譯兼導遊。”陶莉正說著,隻聽見車裏的外國人喊了一句什麽話。


    陶莉馬上衝著車裏答:“ok,ok!”然後回過頭對陳默說:“我要走了,你們玩吧。”


    “你在哪裏上班?”陳默追問道。


    “我還在南大讀研究生。”陶莉登上客車的第一級台階。


    “怎麽跟你聯係?”陳默還有話問。


    陶莉站在車門口,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陳默說:“這上麵有我的電話。再見。”說完轉身上車去了,車門徐徐關上。


    (下一章:《平湖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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