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待會兒我就來。”陳默說。


    “不是待會兒。是現在,馬上,立刻就來!”李進東在電話裏命令道。


    陳默將手頭的材料收進抽屜,鎖起來,關了燈,下樓直奔李進東的宿舍。


    一進門,陳默看見李進東坐在床邊看書,穆子旭躺在李進東的床上。


    “這家夥,怎麽睡在你這裏了?”陳默指著穆子旭問。


    “不知道他是在哪裏喝酒喝多了,跑到我這兒胡說八道,說著說著,倒下去就睡著了。”李進東說。


    陳默走到床前,看著爛醉如泥的穆子旭說:“這小子平時很少喝酒,今天怎麽喝成這樣呢?”


    “還不是因為一個‘情’字。”李進東指著桌子對麵的椅子說,“坐吧,坐下說。”


    陳默與李進東相向而坐,他問:“怎麽了?失戀了?跟姓於的那個丫頭吹燈了?”


    “好像是吧,他過來的時候滿嘴是酒話。隻是說傷心啊,遺憾啊,女人說的話不能信啊。問他怎麽回事,他也不說,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哈哈大笑。”李進東描繪著穆子旭的醉態。


    “他晚上睡這兒行嗎?我們要不要把他扶到他自己的床上去?”陳默征求李進東的意見。


    “不用了,就在我這睡吧,我還可以照看他。”李進東對同學不放心。


    “那你睡哪兒呢?”陳默問。


    “我在王鈞的床上將就一下。”李進東說。


    “那王鈞呢?”陳默又問。


    “去他女朋友家了。估計今晚不回來。”李進東說。


    “等子旭醒了,好好開導開導他,不要為這些情事傷了身子。明天就周末了,我們找個地方去轉轉。”陳默提議。


    “好啊,去哪兒呢?”李進東問。


    “明天早上,等子旭醒來咱們再商量吧。”陳默雙手抱拳行江湖禮,“我先走了,你今晚就辛苦一下。”


    “不辛苦。這種時候,我們不照看他,誰照看他?”


    李進東幫穆子旭脫了鞋子,把他的腿抬起來,挪向床內側,又調整了枕頭,讓穆子旭躺著舒服一點,然後再給他蓋好被子。


    陳默出了李進東的宿舍,邊走邊想,怎麽又是一個“情”字,男人啊,女人啊,為了這個字,一輩子耗費了多少精力。


    有些人是幸運的,不用費什麽勁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有些人雖算不上幸運,但也不虧,不管費多大勁,最終還是得到想要的;


    還有些人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問世間,情為何物?怎叫人如此愛恨交加。


    ……


    第二天早飯後,陳默換了一身便裝,帶上相機,來到李進東的宿舍。


    李進東在自己的床上和衣躺著,卻不見穆子旭。


    “進東,起床了。”陳默推了推李進東。


    “哎喲,天亮了?”李進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子旭呢?”陳默問。


    “睡到半夜酒醒了,回他自己的宿舍了。”李進東說。


    “你快起來,洗一下,我去看看子旭。”陳默來到穆子旭的宿舍。


    推開門,裏麵就傳出唱歌的聲音,穆子旭正在洗臉。錄音機裏傳出張學友的歌。


    “子旭啊,昨晚是怎麽回事啊?”陳默問。


    穆子旭一回頭,滿臉是洗麵奶的泡沫,一看是陳默,笑著說:“沒什麽事,好著呢。”說完又扭過頭去,繼續洗。


    陳默走過去,把錄音機的音量調小,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穆子旭一邊洗臉,一邊跟著錄音機裏的歌曲哼哼著,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今天沒什麽事吧,一塊出去玩。”陳默想,既然穆子旭不想提傷心的事,那他也就沒必要多問。


    “去哪裏玩?民樂縣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穆子旭問。


    “你先洗吧,洗好了我告訴你。”陳默說。


    等穆子旭洗完臉、刷完牙,李進東也過來了。


    “子旭,醒了,沒事吧?”李進東問。


    “有什麽事,你們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你們倆兒怎麽了。”穆子旭反問他們。


    “你小子,自己幹的事當沒事,反倒我們倆自做多情。說,昨晚跑哪裏喝酒去了?跟誰喝的?為什麽喝那麽多?你是怎麽睡到進東的床上去了?”


    陳默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哪裏喝多了,我這不是從自己的床上起來的嗎?”穆子旭在狡辯。


    “裝吧,你就裝吧。”陳默迅速拉開抽屜取出一封信問:“是不是因為這個事情?”


    穆子旭一下子急了,跑過去奪下那封信,很快把它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筒。剛才臉上的笑容現在已變成沮喪。


    “你看我的信了?”穆子旭問。


    “你那點心思,還需要看信才能了解嗎?”陳默笑著說。


    “你不說,我們都猜到了,你被人家於靜甩了。”李進東說。


    “那又怎麽樣?天崖何處無芳草,離了她我就不活了?說不定另找一個更好的。”穆子旭一定要顯示出自己無所謂的樣子。


    看到穆子旭那樣決絕,陳默猜得出來,應該是和於靜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從穆子旭與於靜開始談戀愛的時候,陳默就提醒過他,這種戀情過於輕率,很可能長久不了。


    果不其然,這才不到一年,說吹燈就吹燈了。


    “沒事就好,你們兩個趕快吃一點東西,我帶你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陳默說。


    “去哪兒?”穆子旭問。


    “先吃飯,吃完了跟我走就行。”陳默想給他們一個意外。


    李進東和穆子旭各自泡了一碗方便麵,早餐就這樣很方便地解決了。


    “走吧,我們來一個野外郊遊。”陳默說。


    “到底去哪兒?”穆子旭還是想弄明白。


    “我們去克孜勒河撿玉石去。”陳默說。


    “這個主意好。”李進東說,“不過,uu看書 ww.uuasu 常聽人說,獅子山的神秘峽穀裏有和田玉,沒聽說克孜勒河裏有玉。


    “別人從來沒有在這條河發現過玉石,說不定我們會有意外的收獲。如果能挖一塊羊脂玉,那可就發大財了。”穆子旭顯然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聽說,大門外的恰爾希村,有個老太太撿了一塊石頭,拿去鑒定,是一塊上等籽料,價值好幾萬元。”李進東也跟著說。


    “不愧是後勤部門的人,永遠忘不了銅臭。”陳默笑著說,“好,出發。”


    “你是清高之人,廉潔之士。”穆子旭抬高了聲調說。


    “任憑你的心裏多麽潔白無暇,你的身子還是黑的,除非你換一身皮。黑狗或許可以變成銀狐。”李進東也不乏幽默。


    三個人都換上了便裝,從側門出了營區。


    (下一章:《不輕言敗》)邊地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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