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大軍事行動中,為了表達對前方將士的支持,組織慰問團到前線慰問,或者叫勞軍,這個傳統古已有之。


    侯順主任別出心裁,組織了一些隨軍家屬來施工現場慰問,體現了領導對戰士們的關心,也是給疲憊之中的戰士打了一針雞血。


    高原冰河英雄會,既有英雄,又有烈酒,還有美女,真是一幅異樣的軍旅水彩畫。


    一場艱苦卓絕的挑戰,在激烈的競爭中完成了。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在亢奮地宣泄中被征服了。


    烈酒暖身,親人暖心。


    當晚,施工部隊回到駐地,慰問團的成員為參加冰河會戰的戰士們獻上了精彩的演出。


    演出是在s營的駐地進行的,那是一個深穀中相對平緩的山坳。一處突出來的小山包就是天然的舞台。


    慰問團自帶的道具和燈光,足以把舞台裝扮得像模像樣,政治處宣傳車上的音響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演出的節目雖然簡單,有歌舞,有小品,還有樂器演奏。但是戰士們看得津津有味。


    最具魅力是黎鳳的琵琶獨奏《十麵埋伏》,藝驚四座。


    辛勞了十幾天的戰士,欣賞到如此親近、樸素的節目,他們的心身得到了放鬆,他們的疲勞得到緩解。


    許衝見到妻子,既興奮又憐惜。興奮的是離別數日,在工地上相見,是意外的驚喜;憐惜是因為高原如此惡劣的環境,她竟然還來為大家演出服務。


    這些演員,除了黎鳳經過正規的訓練,其他的家屬沒什麽演技,完全憑著對軍人特有的感情,盡其所能把自己的看家本領全都拿了出來。


    演員演得認真,觀眾看得也認真。他們都忘卻了高原之夜的寒冷。


    許衝守在宣傳車裏的音控台前,看著妻子的表演,心裏暖暖的。


    演出結束之後,戰士們意猶未盡,卻也不得不回帳篷休息。侯主任要帶著慰問團回羊達曼鄉政府住宿,那裏是c團指揮所駐紮地。


    侯順做事心細,又講人性。他特意安排褚紅坐上了政治處宣傳車,與許衝在一起。侯順則坐在慰問團的車上。


    陳默當然也不傻,他不會呆在宣傳車上當電燈泡。


    宣傳車的大車廂裏,就隻有許衝和褚紅了。


    陳默沒有跟隨慰問車一起走,他留下來陪劉翠。


    特戰連與工兵團挑戰冰河的壯觀場麵,劉翠隻看到後半部分,她還想再采訪一下那些勇敢的戰士,尤其是特戰連的羅建嶺排長。


    陳默帶著她找到了羅建嶺的帳篷。


    剛一進去,一股汗臭味撲鼻而來,劉翠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但她很快就用微笑掩飾了自己的失態。


    戰士們連續奮戰兩個多星期,沒有地方洗澡,這種汗臭味恰是力量的體現,也是奉獻的味道。


    ……


    侯順帶領著兩輛大卡車在夜暗中返回羊達曼鄉政府。


    黃閏因為有施工的任務,並沒有和陳默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妻子黎鳳來到高原慰問,更不知道離他三十多公裏的地方,黎鳳在為戰士們表演節目。


    直到黎鳳站在他的眼前,黃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真的嗎?


    他拉住黎鳳的手,一時不知說什麽好。隻有擁抱,抱得緊緊的。


    借著夜色的掩護,在鄉政府大院的角落裏,黃閏和黎鳳相擁相吻。


    盡管他們有太多的情話要說,盡管他們有太多的相思要訴,但他們沒有時間,也沒有更多的機會。


    晚上,黎鳳與其他家屬一起,住在慰問團的大車廂裏,而黃閏與政治處其他軍官、士兵,住在宣傳車上。


    許衝和褚紅也隻有暫短的相依,就是從s營駐地到羊達曼鄉那一段路程。


    那一個多小時,那節大車廂是屬於他們倆的。


    回到羊達曼鄉之後,他們也分開了。褚紅與其他家屬匯合,許衝則躺在政治處宣傳車的大廂裏想好事。


    ……


    劉翠采訪完特戰連的戰士,離開s營駐地時,羅建嶺將他們送上車。


    這段時間艾哈買提副主任不在高原,劉翠整天開著艾副主任的車四處采訪。駕駛技術提高不少,前往各團營地的路線,她也摸得差不多了。


    “劉幹事、陳幹事,時間有些晚了,如果不介意,你們可以住在我們這裏。”羅建嶺說。


    “這兒咋住呢?你們那帳篷丁是丁、卯是卯,我們留下不方便。”陳默說。


    “我們排可以擠一擠,讓出一頂帳篷給你們。”羅建嶺說,“就一個晚上,將就一下就過去。”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還是回羊達曼吧,也不遠,就三十公裏路。”劉翠說著就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


    陳默也跟著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那你們路上小心。這一路路況還可以,就是岔路比較多,不要跑差了。”羅建嶺叮囑道。


    “知道了,拜拜!”劉翠按響喇叭,車子一溜煙駛出s營營地。


    夜晚走山路,還是在高原。劉翠是出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在意。她就像剛學會開車的新手,有機會就想摸車。


    崎嶇的沙石路一直在山溝裏盤旋,從一個山穀到另一個山穀。陳默不會開車,也不善於記路。平時坐大卡車,多數時候是大廂裏,根本也看不清路,他便隻能任由劉翠開著車尋路。


    “你還記得去羊達曼的路吧?”陳默心裏不是很踏實。


    “大概記得。”劉翠說,“山路就那麽幾條,隻要順著河道走,基本上就不會錯。”


    黑暗的大山深處,一輛小小的吉普開著燈行進,從遠處看,就像一隻眼睛發光的怪獸在山穀中奔跑。


    坐在車裏,陳默不時側目看看劉翠,她的臉蛋顯得更加精致了。劉翠開車的姿勢很帥氣,一點都不緊張。


    “你這幾天在別的團采訪,有沒有什麽趣事?”陳默問。


    “沒啥有意思的事。那幾個團士氣不高,沒有c團活力大。”劉翠說,“噢,聽說d團在挖溝的時候,挖到了寶石,還是什麽祖母綠。”


    “哇,運氣真好。”陳默說,“那可發財了,寶石最後流入誰的手中?”


    “不知道。”劉翠說,“問來問去,沒有一句實話。估計是進了某個領導的腰包。”


    “帕米爾高原有鑽石、有玉石,uu看書 .ukanshu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陳默忽然想起一事,他看了看劉翠,問:“你有沒有發現,有的單位利用挖光纜的機會,私下裏去挖玉石,或者挖鑽石的?”


    “這個,沒聽說。”劉翠說,“還會有這樣的事?施工的任務那麽緊。”


    “我聽到一些傳言。”陳默說,“如果沒有當然好。反正c團是沒有這種事情。”


    “你意思是,別的團作風不實,就你們c團這好那好,哪裏都好!”劉翠笑著說,“表揚自己也沒必要貶低他人哦。”


    “嗬,我可沒那意思噢。”陳默笑了。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


    “按時間算,也該到羊達曼了吧?”陳默問,“你的路沒跑錯吧?”


    “我覺得沒錯,但是,好像,三十多公裏的路,已經跑了一個多小時了。”劉翠不像開始那麽自信了。


    “要不,停下來看看?”陳默覺得有問題。


    “外麵一片漆黑,能看個什麽。天是陰的,又沒有星星,你怎麽判斷方位?”劉翠依然沒有停車的意思。


    (下一章:《深夜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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