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恍惚的掛了手機,好半天都沒回神。


    妙妙擔憂的不行,「媽,外婆說什麽了?」


    玉溪眼睛紅了,這才有了真實感,一直無所不能的鄭貿然不行了,忙穿鞋,「快床衣服去喊爍爍幾個,你太外公不行了。」


    妙妙嚇一跳,飛快的披上外套,「啊,好。」


    等玉溪換了黑色的衣服出去,孩子們都醒了,年楓也出來了,大家都換了黑色的衣服。


    到了對麵,玉溪一家子先到的,呂滿坐在院子裏。


    玉溪上前,「爸,你怎麽沒進去?」


    呂滿哭過一場了,情緒比較穩定,「你外公要和你媽單獨說會話,我就先出來了。」


    玉溪才發現,「玉枝兩口子沒在?」


    呂滿啞著嗓子,「昨天剛回林清家,已經打電話趕最近的航班了。」


    玉溪看著臥室的燈光,總覺得不一定趕得回來,隻希望能夠堅持見玉枝最後一麵。


    半個小時後,玉清兩口子先後到了,玉清是從研究所趕來的,所有人都站在院子裏沉默著。


    又過了十分鍾左右,門開了,鄭琴哭的嗓子都啞了,「都進去吧!」


    玉溪忙上前扶著,「媽。」


    鄭琴拍著閨女的手,「我沒事,我沒事。」


    玉溪更加的心疼了,這幾年鄭貿然一直在修補父母的裂痕,一個有心補償,一個軟化了恨意,相處的不錯,隻可惜鄭貿然的年紀不小了,又玩心眼半輩子,心力憔悴的,再多的錢保養也換不回來壽命。


    鄭貿然的臥室是最大的,人都進去不會顯得特別擁擠,鄭貿然臉上灰暗的靠著床頭,衣服都換好了,隨時準備迎接死亡。


    一屋子的人都哭了。


    鄭貿然沒有多少力氣了,也不想在抬手了,還要留著點力氣見小外孫子,虛弱的開口,「我出生富貴之家,出生順遂,唯一挫折卻造成終生遺憾,後自闖出一番天地,卻也未在感受過幸福,找到親女,又錯過,還好,最後的日子未在錯過,此生在無遺憾。」


    鄭貿然留戀的看著閨女,他沒有遺憾了,又把屋子裏的人逐個細看,想都記在腦海裏,又仔細回憶著人和事,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勾著嘴角,他想著,如果真的能夠重來,他一定不要忘了,哪怕忘了,日記收了起來,他帶走會隨時提醒他。


    玉溪注意到了鄭貿然的動作,她知道鄭貿然一直在收集,也知道鄭貿然有寫日記的習慣,忍不住想,真的能夠重來嗎?


    如果重來了,鄭貿然一定會糾正以前的錯誤,真是如此,玉溪咬了下嘴角,還會有她嗎?還會有年君玟嗎?會有方煊嗎?


    一時間,玉溪心裏的悲傷少了很多,反而陷入了猜測中,很快有些頭昏腦漲了。


    這時年君玟到了,年君玟去了鄰市出差,玉溪看著手機,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她才發現,她不知不覺見思考了這麽久,抬頭一看,鄭貿然在閉幕眼神,客廳了的人都找地方坐下了。


    玉溪帶著年君玟上前,鄭貿然才睜開眼睛,雖然非禮,還在撐著,見到年君玟,鄭貿然笑著,「好,好。」


    年君玟握著老爺子的手,「我回來了。」


    鄭貿然抬眼看著站著的玉溪和年君玟,嘴上說話有些累,他要留著些力氣,隻能心裏想著,這兩人還真配,又一想,玉溪沒有血緣關係,他不止一次的可惜過,想的多了,忍不住想,沒有外人參與,隻有鄭琴和呂滿,玉溪會不會成為他的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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