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字寫道:“這石板很結實,敲不壞……”


    石板不大,正麵上隻刻了這麽幾個字,背麵上因為字小些內容多了些。


    “頂樓主。”那字跡頗為細膩,刻痕也更深些:“後來的,別閉眼。”


    徐天挑了挑眉毛,手指在石板上輕輕一敲。


    咚。


    震動從手指順著身體一路傳遞到大腦,經過骨傳導傳輸給聽覺神經,讓徐天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聽到的聲音。


    咚,咚,咚……


    徐天開始有節奏地扣動自己的手指,敲在石板上,再一聲聲傳遞到自己的耳朵裏。


    世界終於不再沉寂,整個世界都變得鮮活。


    感動。


    又不隻是感動,這種感覺複雜之極,難以用語言表達。


    徐天的眼角流下淚來。


    咚、咚、咚……


    一聲聲敲擊聲在徐天腦海中響起,徐天的心卻慢慢靜了下來,開始在不知道何時才會結束的黑暗中思考起來。


    這塊石板告訴徐天,這裏是可以出去的,至少曾經有兩個人出去過,徐天試著在上麵刻字,但是用盡了全力卻無法傷害那石板分毫,能夠在這塊石板上寫字的毫無疑問會是真正擁有聖域之力的人,而這同時也意味著這就是此次試煉的最後一關。


    誰知道會有多久呢?


    徐天開始將印在靈魂深處的那花紋和之前在熔岩之地見到的符文提取出來,想了想還是先把熔岩之地的符文放了回去,那一套符文對於如今的徐天來說,實在是太過艱難了。


    他開始慢慢解析之前那通道中鐫刻著的花紋,輕輕叩著石板,那速度不慢,徐天甚至可以驕傲地說他如今的計算能力絲毫不比大多數計算機差了,饒是如此整體的解析速度也是極其緩慢,要將這一套花紋,恐怕要花費數百年的功夫。


    時間悄然流淌。


    一開始的速度確實很慢,但是隨著對於這一套花紋的理解的加深,徐天解析的效率也逐漸加強,最終解析的速度越來越快,將這一套花紋中蘊含著的信息解析幹淨。


    徐天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可是當他試著再去回憶起那一套花紋時,才發現在他剛剛解析出來的信息之下,還隱藏著更為隱晦的奧秘。


    徐天再一次投入到解析其中信息的工作之中。


    再來之時,要比從前還要艱難許多,不過這一次得到的信息卻不再像是之前那樣似是而非,而是真實地傳遞出了能夠達成某種效果的信息。


    又是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徐天已經很久都沒有算計過時間,當擁有的時間足夠長的時候,計算就成為了一種沒有必要而且極其可怕的事情――這一套花紋的解析進度不斷地向前拓展,漸漸地也在徐天心中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這一套花紋的功能在於傳導、輸送能量,效率極高,而且具有短暫儲存巨量能量的作用――也就是說能夠禁受住劇烈能量的衝擊――而且這種花紋,應該是可以鐫刻在人的身上的。


    徐天忽然想到了在x戰警的世界中文森特使用的那一份魔動武裝,那就是直接鐫刻在身上的東西。


    雖然魔動武裝的構造顯然要比這一套花紋複雜,功能也相對來說強悍很多,但是現在想來卻很明顯都是同一種構造。


    是巧合?還是因為其它什麽?


    徐天沉下心來繼續在這條道路上探索。


    整個花紋漸漸在徐天的腦海中變得完整,徐天開始可以在腦海中想象出這個花紋之中能量的流動過程,甚至模擬出它的運行機製,如此徐天也就發現了一個可以說並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這些花紋本身遵循著一種規則,這種規則簡單,卻實用,也許是構成宇宙的眾多基礎規則之一――也許並不是。


    這個規則並不普遍,當徐天試圖將這一規則安插到自己所在的本源世界之中的時候發現這種規則並不成立,當大量能量傾瀉下來的時候,這種規則並不會生效,物體還是會因為能量的撞擊而摧毀。


    可是另一種情況,當徐天試著將這種花紋在自己所在本源世界中模擬的時候卻發現,這種花紋在一定程度上複製了這種規則的作用,將大量的能量短暫地儲存起來然後徐徐散發。


    這個花紋……就是在模仿這種規則,這種不知道原產於何處的規則。


    到底是越是處於底層的宇宙之間通用的規則比較容易解析,還是處於上層宇宙之間相對來說更為稀少的規則比較容易解析?


    徐天沒有對比,也就無從判斷,但是他隱隱覺得前者更為艱難――想一想,如果宇宙的底層的通用規則更為簡單,那麽實力達到一定層次的話,一定會洞悉所有底層規則,這樣一來也就相當於洞悉了整個宇宙乃至絕大多數宇宙的根本。


    可是從之前靈的敘述中徐天得知,能夠洞悉宇宙的基礎規則的存在在眾多本源世界中都極其少見,甚至說是絕無僅有――重塑了整個裏墟和本源世界的五強者也還沒有達到那個層次。


    這一套花紋全部解析完畢,徐天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又清楚了些,從完全瘋掉的邊緣稍稍撤回了點。


    在一聲聲手指扣動石板的聲音中,徐天放下了這一套被他稱之為“散花”的花紋,開始解析存在於腦海之中的另一種符文――在熔岩世界之中那光幕上的符號。


    有了之前的經驗,徐天相信,這也是一種規則。


    而且極有可能是一種極為基礎的規則。


    解析的速度比起解析散花一下子慢了千萬倍,往往一個符文的含義就足以讓徐天解析數天乃至於數十天之久,將這一整套符文解析出來似乎遙遙無期。


    徐天卻並不著急,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種狀態,甚至還有些享受這種探索、解密帶來的成就感和快樂。


    就在徐天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苦苦掙紮的時候,在褻瀆的世界之中,同盟國和協約國的戰爭正緩緩拉開帷幕,各方的契約者們也已經找準了自己的位置,開始在大陸上縱橫捭闔。


    李身披法師袍,坐在一座銀裝素裹的大輦之中,手指輕輕敲著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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