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利姆,一切都結束了。”


    起義軍攻入了君士坦丁堡,易卜拉欣走入了皇宮,一身鎧甲的他持劍站立,不光是看著麵前的這位奧斯曼帝國的皇帝,還有那位坐在後麵的太後。


    奧斯曼的皇帝一般被稱為“蘇丹”。


    而這位太後,曾經的皇帝蘇來曼的皇後,甚至被冠予了許蕾姆蘇丹的稱號,可見其影響力,塞利姆能夠弑父奪位,許蕾姆蘇丹的支持不可謂不重要。


    可很顯然的是,這位從奴隸出生,一直做到權傾天下的太後,並無力掌控當前的局勢。


    隻是相比於塞利姆的失態,她還保留幾分冷靜罷了。


    對於塞利姆拔劍朝易卜拉欣衝去,結果被易卜拉欣輕鬆擊飛長劍,然後一腳將塞利姆踢翻的結果,她隻是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她試圖撐起太後的威嚴。


    她望著易卜拉欣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柔情,她頗為激動的說道:“帕爾加勒,能夠見到你真好,我,我還以為……”


    《基因大時代》


    她一手捂著鼻子,眼角紅腫,有淚光閃爍。


    那柔情蜜意,最是能騙人。


    易卜拉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更多的是沉默,他的悲劇來源於蘇來曼的猜疑,這位太後或許曾經有幫他說過話吧,但事到如今已經無所謂……


    彭。


    女人撲進懷裏,那衝擊的力道撞擊得鎧甲都發出了悶響,易卜拉欣猛然握緊劍柄的手漸漸放鬆,他是全身騎士鎧,匕首並不能刺殺他。


    顯然,許蕾姆蘇丹也沒有發動刺殺。


    她……哭了。


    “真好,你還活著,我,我……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帕爾加勒你也不會遭遇那些悲劇,你的家人和孩子也不會死,都怪我,都怪我沒有忍住對你的愛戀,被蘇來曼知曉了。”


    “嗚嗚嗚……”


    “我沒有辦法,帕爾加勒,你還活著真好。”


    柔情蜜意,情真意切。


    彷佛這位帝國曾經的大維齊所遭遇的所有不公,都是因為他的優秀,是因為他獲得了皇後的芳心,導致了皇帝的嫉恨。


    這是從未設想的道路。


    如果拎不清的話,如果腦子一熱,或者曾經真的愛慕她的話,說不定就信了。


    這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如今僅僅三十一歲,雖然是六個孩子的母親,卻依舊是整個奧斯曼難得的美人,倘若是一位梟雄,想必也很樂意得到她。


    但。


    都不是,易卜拉欣隻是一個嚴苛死板的人,是一個無聊透頂的人,他跟索庫魯一樣,他們這些孩子都是被搶奪擄掠過來的,原本耶教家庭的孩子,作為蘭教的皈依者。


    他們的人生信仰,就是教條。


    他們是真正相信教條教義,並嚴格恪守的人。


    所以。


    他從未對這位美麗的皇後動過任何念頭,也不認為蘇來曼對自己的猜疑和滅族是因為許蕾姆蘇丹,這個女人隻是在阻擋曆史的進程,阻擋公平和正義降臨人間。


    他不應該被這個女人魅惑,這個女人也不應該來魅惑他。


    所以……


    噗嗤!


    劍透體而過的聲音,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易卜拉欣,她從來不認為世界上有男人能夠拒絕他,她一直認為曾經對她畢恭畢敬的易卜拉欣應該是迷戀她的,她從來不相信那是易卜拉欣對於君主的忠誠,所以對她的吩咐言聽計從……


    輕輕將女人推到,易卜拉欣走到了塞利姆的跟前。


    劍鋒抵在了塞利姆的脖子上。


    “到審判罪惡的時候了,陛下。”


    “世界上如果有皇帝,那必然是大明的聖君,是跟所有百姓站在一起,推動整個文明前進的君主,而非你們這些貪婪暴戾,名為權力的怪物。”


    易卜拉欣平靜的宣告著,哪怕徹底攻下了奧斯曼帝國,哪怕複仇已經近在遲尺,他也沒有半點興奮。


    過去的他早就死了。


    報仇是必須要做的義務,是他身為兒子、丈夫、父親該做的事情,但全天下無數苦難的人,他們也都是家中的兒子、丈夫、父親,他要去拯救他們,帶領他們,將大明的光輝散播。


    他要告訴所有民眾,帝王的尊貴不是因為權力,而是因為德行,是因為他可以代表所有的民。


    如果不符合這一條。


    那就不是帝王,而是必須要推翻的暴徒。


    塞利姆迷茫的抬起頭,天空不知道何時開始下雨,雨滴落下,沉重的枷鎖束縛著他的身體,讓他難以直起身子,底下是無數民眾的歡呼,歡呼他去死……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些賤民敢如此。


    他可是皇帝,奧斯曼帝國的皇帝,掌握一切權利的蘇丹……


    “賤民,賤民……”


    臨死他依舊不願意承認,口中還呢喃著賤民,易卜拉欣在刑場上向民眾宣告完塞利姆的罪狀後,看著塞利姆這個樣子,他平靜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指望塞利姆能夠懂,也不指望塞利姆死心絕望。


    他隻是高高舉起了劍,重重斬落了這顆無關緊要的頭顱,曆史的進程已經開啟,螳臂當車的下場便是被碾死而已。


    ……


    六月。


    一艘商船抵達開羅。


    在地中海連接紅海的運河被挖通之前,有些時候也能走那條路,因為尼羅河如果泛濫的話,是具備一定的通行條件的,但隻能是小船。


    大船要去地中海,基本上都是走尼羅河,或者繞過昆侖洲。


    在開羅經過休整,楊慎他們就要穿過地中海,前往君士坦丁堡了。


    但路上並不安全。


    在短暫的休整後,打聽完消息的趙貞吉爬上船,將一袋朗姆酒遞給楊慎,說道:“西羅人開始行動了。”


    “如果不是索庫魯打開城門,讓君士坦丁堡早早淪陷,西羅人的援軍就會抵達,起義軍能否攻破國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的局勢也會更加艱難。”


    “馬丁路德很有行動力,而那些猶大族人,因為塞利姆的死,也瘋狂了起來,他們有一筆巨額的賬單沒有收回,絕不允許這樣的虧損。”


    “為了賺錢,他們曾經打了場浩浩蕩蕩的東征。”


    “如今,似乎準備第二次了。”


    “因為大明對西羅洲宣戰的緣故,這一次西羅人揚言不光要擊潰奧斯曼,還要打到大明去,拿著我們的頭皮換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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