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陸恒也想過。


    昨天洋人投下來的毒氣和細菌,絕非尋常貨色。他們最直接的目的,是想通過毒氣和細菌,弄死陸恒——槍炮搞不掉,那就換個思路,用細菌、用毒,最次也要讓陸恒五勞七傷滿身病,失去威懾力。


    至於那惡毒的玩意兒會不會波及到神州的老百姓,這一定不在洋人的考慮之中。


    他們失敗了。


    雖然的確令陸恒一度力竭,但並不能傷到陸恒。


    但這東西,對普通人的殺傷力,可謂之驚怖!


    若洋人還有存貨,啥時候丟個過來,造成大規模的瘟疫,無數人死亡,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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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仍然對著陸恒來,倒沒什麽,大不了再脫力一回——甚至連脫力也不必,隻要在那玩意兒擴散之前,範圍狹小的時候,用斬妖之力撲滅即可。


    可萬一洋人轉變思維,或者幹脆報複性的來一波,隨便找個地方投下去,那該怎麽辦?


    陸恒經過考量,得出一個結論——來呀,互相傷害呀!


    沒關係!


    這回的事,陸恒都記著呢。說了百倍千倍要找回來,那不是空口白話。等北行一趟,陸恒便決定出國走走。


    怎麽滴,大海能擋住陸恒的腳步?沒關係,坐船不方便,咱走路。亞洲和歐洲又沒分開!


    洋人要是還敢玩著一手,有本事便一兜子全遷移到太平洋中間去。讓陸恒夠不著。否則,說了,百倍千倍,那一定要百倍千倍!


    不就是殺人嘛!


    殺的問心無愧,殺的暢快淋漓,便殺個一百一千萬,又如何?


    何況這種細菌,依著陸恒自己對西醫的研究和對這個時代的生物技術的了解,要培養、生產出來,必定不易。


    取吸血鬼身上的某種細菌,培育出能對真氣炁產生侵害、對生命極具威脅的細菌,哪兒是那麽容易的事?


    以洋人對陸恒的恨,當時肯定是恨不得有多少投多少。


    現在未必有存貨——不過培育這種細菌的技術他們有了,仍然有隱患。


    陸恒覺得,應該把源頭抹去——等北行之後,他可能會有一個漫長的西方之旅,不單單是報複,更重要的,是把吸血鬼這個種族徹底從這個世界抹去。


    與同道、前輩們交談了很久。


    說了修行之難——自陸恒他們這一代之後,怕是再無傳承了。老前輩們都已打算回宗門,等著羽化。


    茅山派的中生代們,也隻能長籲短歎。


    對於陸恒來說,還有一件事,他一直沒做。那就是去閣皂主宗,認個門。


    隱脈與主宗雖然是分開的,但無論如何同出一源。隱脈換了宗主,得讓主宗知道。道理在這裏。


    之前陸恒沒大想這個,現在幾位老前輩提起來,陸恒答應,尋個時間去主宗與掌教見個麵。


    同道們在陸恒這裏也沒多留,很快都走了。


    此後天南海北,幾位老前輩怕是最後一次相聚啦。


    隻陸定、白雄起了。


    林黑兒早早跟著些個大學問家走了。上海灘這些年,實際便執掌在她與馮敬堯手中。如今中山先生發布宣言,戰事將起,上海灘也會受到影響,她沒時間留在這裏。


    陸定說:“戰事一起,生民寥落,唉...不知上海灘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白雄起道:“上海灘革命派紮堆,戰事一起,默認屬革命派陣營。不過有陸恒賢弟的威名鎮著,不論誰,都不敢在上海灘開戰吧。”


    陸定笑道:“也對。”


    感歎起來:“說來這些年,上海灘還真個是安穩的很。自從婦幼協會起來,青幫轉變洗白,上海灘以往許多上不得台麵的事都給按下去了。”


    陸恒笑道:“都是林姑娘與馮敬堯的功勞。”


    白雄起道:“陸恒賢弟才是定海神針。”


    隨即便轉對陸定道:“陸兄是早稻田大學的高材生,自回國以來逍遙自在,不曾想過謀個差事?”


    陸定聞言失笑:“差事?”


    白雄起道:“眼下共和之聲越來越大,中山先生多番呼籲,袁宮保袁大人其實也早有心推翻清廷。我臨南下之前,袁大人已準備組建內閣,為神州共和作提前準備。如果陸兄願意,內閣的財政部門,職位任選。”


    陸定不禁道:“眼下馬上要打仗。”


    白雄起說:“清廷雖已衰落,但仍有些頑固不化之輩。正好趁著這次,將這些頑固不化之輩打掉。”


    陸定恍然狀:“原來袁宮保打的是這個主意。看來中山先生的宣言和動作,反倒正中他下懷了。”


    陸恒道:“袁宮保老奸巨猾,這是顯而易見的事。不過不論是借刀殺頑固也好,還是怎的,袁宮保都要與革命派做過一場,不分出勝負,怎能定高下?”


    然而,他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呢?


    陸恒淡漠的想著。


    白雄起這時對他道:“今次來此,除了邀請陸定兄任職即將組建的財政部門,也有一事,與陸恒賢弟有關。”


    陸恒哦了一聲。


    白雄起道:“來之前,剛接到袁大人的電報,請我代為邀請陸恒賢弟京師一行。”


    陸恒笑了起來:“他邀請我去京師?”


    白雄起道:“然。”


    陸恒哈哈大笑:“他敢邀請我去京師?!哈哈哈...好,好的很。我正準備京師一行,他便教你來邀我,好。”


    陸定早知陸恒將北行,那日在陸公館,陸恒就表示要宰了袁宮保。


    但白雄起卻有些摸不著頭腦:“賢弟這意思是...”


    陸恒笑容一收:“我正打算宰了他呢。”


    白雄起臉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僵硬起來。


    這一刻,他心思萬萬轉。


    他是個向往權力的人。當初費心費力,作外派留學,還專成走了京師一趟。也正因如此,知道了陸恒的不簡單,並通過陸恒,認識了金銓。


    前幾年在日本留學,白雄起幾乎時刻保持著與金銓的聯係。


    因此一歸國,便能入仕。


    如今憑著家中妹子與陸恒的那斷斷續續的婚約的這種關係,再加上他本身的本事,已在袁宮保手底下嶄露頭角。


    試想,這次袁宮保若成功推翻滿清,一個新的國度冉冉升起,他不算是元老也是半個元老,再依仗陸恒的威風,必定能更進一步。


    他都計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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