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所謂的抗洋稅,的確是縣裏的命令,但跟朝廷無關。是縣令與縣城的土霸王黃四爺黃潤發勾結,私立的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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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四爺黃潤發,是名副其實的縣城霸王。


    他黃家從滿清入關時,明朝末年,便是這裏的大地主,迎奉滿清統治,前兩代人還得了重用,家中出過大官。


    這些年雖然衰弱下去,可在鵝城的地位,仍然是說一不二。


    便是這皂山鎮的保長,也是黃家的旁支。所以傳言保長在縣城頗有關係,就是這個關係。


    不過保長這廝還算是個好的——他當保長,至少沒做的太過分。倒也沒說借著黃四郎的勢,欺壓百姓、搶奪民女之類的。


    要真如此,在陸恒眼皮子底下,早被陸恒弄死了。


    黃保長道:“陸爺,黃老爺的事可跟我沒什麽關係呀...您高抬貴手,饒了我罷!”


    又說:“我立馬收拾家當,離開皂山鎮,不汙了您眼睛!”


    陸恒沉吟著,聞言擺了擺手:“你倒不算惡劣...這皂山鎮的保長該你做還是你做...倒是那黃四郎...我得去找他盤道盤道。”


    黃保長畢竟不算惡劣,沒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事。若把他趕走,換個保長,天知道是什麽貨色。若更惡劣的,豈不麻煩?


    陸恒起身,徑自離開了黃保長家。


    先是回了屋裏,九兒不知出去哪兒跟人閑扯淡去了,宮蘭在練武場練武,黃春兒微眯著眼睛,躺在椅子上,跟個老太爺似的。


    陸恒打了聲招呼,說要去縣城一趟。


    宮蘭直言:“剛回來還說呢,這下又找事兒了吧?”


    陸恒笑道:“這不身邊的事麽,不解決了,晚上睡不著。”


    便自離開了皂山鎮,往縣城鵝城而去。


    黃潤發黃老爺黃四郎,縣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陸恒腳程快,半個多小時便到了縣城。隨便攔著一人,開口問起黃老爺,立時知道何處。


    就是縣城那頭,最大的那園子!


    到近前,見正大興土木。


    瞧見陸恒在邊上觀望,黃家的打手罵罵咧咧過來:“知道這兒什麽地方嗎?小子,快滾開!耽擱了咱們黃老爺造洋房,小心你的命!”


    謔,還造洋房!


    與時俱進啊!


    陸恒一把掀開這打手,道:“你們黃老爺在哪兒?就說他叔爺爺來找他了。”


    叔爺爺?


    幾個打手吃了一驚,黃老爺的叔爺爺?沒聽說過啊。


    但不敢怠慢,一邊帶著陸恒往園子裏走,一邊派人前麵報訊。


    不多時,報訊的人回來,一臉猙獰的看著陸恒:“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敢冒充黃老爺的叔爺爺!”


    他剛去通報,說黃老爺叔爺爺來了,黃四郎一聽,怔住了,他絞盡腦汁,沒弄明白自己哪兒冒出個叔爺爺來。


    隨即恍悟,是找麻煩來的!


    劈頭蓋臉把打手一頓罵。


    這打手吃了苦頭,轉嫁到陸恒身上,罵過之後拔出一把盒子炮,對準陸恒。可一晃眼,手裏槍不見了,再一看,槍口已對準他自己。


    啪!


    一聲槍響,這廝腦門被炸開個窟窿,立時倒地了賬。


    身邊跟著的這個,頓時嚇得麵無人色,陸恒把槍晃了晃:“走吧,前麵帶路。”


    戰戰兢兢帶著陸恒,一路到了內院。槍聲早驚動了黃四郎,這會兒把家中的打手全都召集起來,四五十號人,十幾條槍,明晃晃的對準陸恒。


    黃四郎藏在人群之中,看著陸恒進來,嘿嘿冷笑:“不知死活!開槍!”


    這廝果斷的很。


    隻聽的劈裏啪啦一頓槍響,濃濃的火藥煙霧之中,慘叫聲立時大作。


    隻持續了不到十秒,一切塵埃落定。


    陸恒站在黃四郎麵前,周圍躺了一地的打手,全都死了。


    黃四郎瞠目結舌,渾身顫抖,難以自抑。


    陸恒打量著這個鵝城霸王,見他年紀輕輕,二十來歲模樣,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卻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你就是黃老爺黃潤發黃四郎?”


    陸恒笑眯眯的看著他。


    黃四郎強忍著驚懼,點了點頭,然後露出一個諂媚的笑,點頭哈腰道:“我就是,我就是。叔爺,您找侄孫有什麽事兒嗎?”


    叔爺爺來著。


    陸恒拍了拍他肩膀:“莫急,我自然有事跟你說。”


    然後對著門外招了招手:“那誰,你進來。”


    便戰戰兢兢進來個管家模樣的。


    “你去,把縣裏數得上的官兒,都以黃老爺的名義叫過來。黃老爺的叔爺爺我,要見見他們。”


    管家口幹舌燥,望向黃四郎。


    黃四郎給他施了個眼色,叫他快去。


    陸恒便拉著黃四郎的胳膊:“走走走,屋裏坐著。”


    進了屋,又說:“幹看著作甚?還不叫人奉茶?”


    黃四郎又連忙大喊幾聲,叫人上了茶水。


    上茶水的姑娘,麵如金紙,怯生生把茶端到陸恒麵前。


    陸恒大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接著茶碗喝了口茶:“咦,你這茶挺有味道,是鶴頂紅還是什麽來著?”


    黃四郎麵色僵硬,哪裏說得出話來。


    陸恒又喝了一口:“嗯,味道有點怪。”


    早說了,身懷服食之術,陸恒的腸胃,是什麽都能消化。吃毒藥跟吃飯吃肉沒有什麽區別。反倒是毒藥蘊含的‘營養’,比尋常的飯菜更高。僅次於上好的藥材。


    隻不過毒藥不大爽口,吃起來味道不好。


    這黃四郎倒是個精明的角色,不動聲色之間,給陸恒下毒。可他哪裏知道,陸恒是肚子跟個核反應堆似的,甭說區區鶴頂紅之類的毒藥,便是把氰化鉀、濃硫酸、王水這種東西當飲料也隻等閑。


    “來,過來讓叔爺爺看看你。”


    黃四郎立時往後急退。


    可陸恒伸手一抓,一股真炁撲出,將他卷到麵前,伸手按在他肩膀上,立時,骨頭碎裂的聲音伴隨著黃四郎的慘叫,響徹連天。


    黃家許多人,圍著這屋子,聽到黃四郎的慘叫,也不知有幾人擔心、幾人暗喜。


    不多時,那管家把縣城的官兒請來了。


    等這些人進來,見著癱倒在地上的黃四郎,見著大馬金刀的陸恒,想到剛剛走過的滿庭院的屍體,皆已嚇得麵無人色了。


    “你,”陸恒指了指管家:“把門關上。”


    管家如逢大赦,忙要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誰讓你出去了?”陸恒道:“屋裏不能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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