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東客房夫妻恩愛郎情妾意,西客房皇鴻兒卻恨不能摔君兒一跟頭。


    君兒見皇鴻兒生氣不似作偽,忙小心問道:“怎麽了嘛?”


    皇鴻兒怒道:“這樣的男人,你還整天說他好,我看你也是個沒眼珠子的!”


    君兒聽聞此言,知道事關林寧,便笑道:“小姐何時為了其他男子這般動過氣?可見小郎君還是與眾不同的。”


    皇鴻兒啐道:“他是與眾不同,竟想拿我當馬騎,讓我背負他去臨淄!”


    君兒聞言也瞠目結舌起來,想洗地都不知道該怎麽洗地。


    豈有此理?!


    哪有以女人為馬的道理!


    “小姐,咱們不和他好了,太過分了!”


    君兒氣鼓鼓道。


    皇鴻兒沒好氣白她一眼,道:“什麽時候好過?”


    君兒聞言仔細想了想,不由氣餒起來,原來一直是她剃頭的挑子一頭熱,鬱悶道:“那小姐,我們該怎麽辦?離開這裏嗎?”


    皇鴻兒無奈一歎,道:“還能怎麽辦?”


    君兒“噌”的一下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皇鴻兒道:“小姐,你……你你……”


    皇鴻兒哼了聲,道:“相比九劫不滅身要遭受的罪過,給他當一次馬,又算得了什麽?隻是,早晚讓他還回來!”


    君兒同仇敵愾道:“對!等小姐破了第九劫身,讓他日夜給小姐當牛做馬!”


    隻是話雖這樣說,可想起來堂堂聖教聖女要給人當馬騎,君兒還是好羞恥……


    ……


    “咦,小寧你這樣看我作甚?難道咱們哪裏做差了?”


    青雲寨黑棍天團從榆林城滿載而歸後,就急匆匆的來到了龍門客棧報喜。


    可是迎來的,卻是林寧一張不善的臉。


    林寧哼了聲,道:“這等小事,什麽時候匯報不行,非趕這一會兒?”


    心裏惋惜不已,剛才說了多少好話,才哄的田五娘軟了心,願意嚐試一下新的飄逸技術,誰知就被這群殺胚給打斷了。


    今夜再想有突破,怕是難了。


    林寧能有好臉色才怪!


    聽他這般說,胡大山、周成等人登時不樂意起來。


    林寧表現的雖然驚豔妖孽,可在他們眼裏始終也隻是他們大哥的兒子,自家子侄。


    吹這般牛皮,就太過了些,也太糟踐他們了。


    要知道,那可是五顆龍髓米!


    按傳說價,一顆龍髓米就頂一百斤龍血米,相當於過於青雲寨一年的收成。


    如今動了動嘴皮子,就要出了五顆,相當於過去五年的收益。


    實際上遠不止,因為龍髓米的價值根本不是龍血米能比的。


    效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樣大的收獲,在林寧口中居然隻是小事?


    “小寧,行事不可驕躁。就算近來你出謀劃策建功頗多,可也不可生出狂妄之心才是。”


    方林耐心教誨道。


    林寧敷衍的點頭應下後,問道:“沒事的話,三叔你們就先回去歇息吧,都這麽晚了,我沒所謂,可你們一個個老骨頭一把,別熬的太狠了。”


    “臭小子!”


    一群過來人終於明白過來林寧什麽意思了,一個個意味深長的看著林寧和田五娘笑罵了聲。


    不過,也真不能再當惡客了。


    將龍髓米交給林寧,又說了已經將那衛莊四人的家眷弟子帶回後,便匆匆離去,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娘子……”


    等方林等人終於走後,林寧立馬變了臉色,笑眯眯的看著田五娘。


    然而已經清醒過來的田五娘卻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竟憑空而起,盤坐在一張小幾上,兩把神劍圍繞著她,緩緩旋轉起來。


    見此,林寧頹喪低頭,仰倒在床榻上。


    不過,田五娘見他這般失望,忍不住心頭一軟,兩把神劍因劍主亂了心神,紛紛落地。


    原本躺在床榻上挺屍的林寧聽到動靜,眼睛瞬間一亮,“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看著羞惱嗔視過來的田五娘,發出了不和諧的笑聲……


    ……


    翌日清晨,天微涼。


    然而林寧卻是神清氣爽,看著盤膝坐在小幾上的田五娘,隻覺得美不勝收。


    不過,一大早也不能清靜。


    林寧還未有反應,田五娘卻是睜開了眼睛,鳳眸含威的看向了窗外。


    兩把神劍紛紛歸鞘,這般動靜,讓林寧眉尖一挑,站起身順著田五娘的目光看向窗外,就見昨日離去的琅琊羅氏老頭子又來了。


    身邊還帶了一個好大的胖子,和三個大口袋。


    見到口袋後,林寧眼睛一亮。


    看他這般模樣,羅珍抽了抽嘴角。


    他一旁的姚廣時也納悶:這就是薑太虛拜為半師的人物……


    好在再看去,林寧已經滿麵書卷儒雅氣,好似方才的貪婪隻是假象。


    “有朋自遠方來,何不進屋吃盞茶?”


    林寧遙遙做了個請之禮後,溫言說道。


    與昨日人家空手而來,完全是兩種態度。


    見田五娘起身要準備,林寧笑著按下她的肩頭,道:“今日不用娘子出麵,有我足矣。”


    田五娘眼睛中流露出擔心的神色,林寧卻俯身在她唇邊輕輕一吻,道了聲:“放心。”


    ……


    “去喊四叔,讓他去將羅榮取來。”


    一樓客堂,羅珍聽到一個“取”字,本就不大好看的臉色,又沉了一分。


    昨夜帶著幾百斤龍血米,外加幾百斤胖子,奔波了幾百裏,以他的功力,雖談不上什麽吃力,可也覺得鬱悶。


    沒想到如今連龍血米都送來了,這青雲寨的混帳小子,仍拿羅榮當犯人。


    他哼了聲,道:“小子,你留著於明在這裏作甚?於家是真正詩禮耕讀之家,安貧樂道,也拿不出多少龍血米來。不若交給老夫一並帶走。”


    林寧提醒道:“老丈,一碼歸一碼。”


    這是提醒一份賬單算一個人,讓人家加錢呢。


    羅珍怒道:“不識好人心的混小子,你當老夫是想占便宜不成?再怎麽說,於明也是稷下學宮的弟子,而是經魁魁首之一。就算犯了大錯,也該由稷下學宮來處置。你將他扣押在此,早晚惹禍。老夫告訴你,昨日那宋思成為楚國皇城司派往我大齊公辦的宗師,昨夜老夫讓你們劍下留人,是看在小南那丫頭,還有薑太虛半師禮的份上,你們不識好歹非要殺,已經惡了皇城司,早晚會有一劫。難道還想連稷下學宮都惡了?”


    周遭服侍的青雲寨人聽聞此言,一個個都變了麵色,擔憂不已。


    林寧卻奇道:“那名叫宋思成的老狗殺上門來,行事還那般下作,我們殺不得?老丈,昨日就算聽了你的求情之言,放他一馬,以你老人家的智慧,難道以為他會就此作罷?”


    羅珍聞言不出聲了。


    會個屁!


    楚國皇城司的人一個個仿佛都沾染了他們鎮國功法霸王鼎天神功》的霸氣一般,行事最為霸道。


    宋思成昨日吃了那麽大一個虧,丟了那麽大的臉麵,若是生還,用不了多久就會請來宗師好友,將青雲寨移為平地。


    楚國並不挨邊兒草原,不怕北蒼因此發兵攻打。


    隻一個忽查爾,那就簡單許多了。


    忽查爾會不會為青雲寨出頭是一回事,就算他願意出麵,皇城司的主人鎮親王也不會怕忽查爾。


    忽查爾之所以敢在齊國放開手腳大開殺戒,是因為稷下學宮的蠢貨伏殺了圖門汗,若非如此,忽查爾也不敢如此行事。


    真當夫子的君子劍殺不得人?


    所以,楚國皇城司並不會太過忌憚青雲寨的背景,頂多皇城司那位親王不會親自出手罷了。


    他見林寧麵色淡然,不由奇道:“你果真不怕?”


    林寧嗬嗬一笑道:“自然不怕。”


    羅珍一點也不信,哼了聲道:“這世間露麵的宗師雖然就那麽幾個,可三大聖地內卻不缺宗師。多的不用,皇城司派出三位高品宗師來,你小小一個青雲寨再多十倍人手都頂不住。你憑什麽這般自信?”


    林寧哈哈笑道:“憑我青雲寨有宗師!老丈,我不妨直言相告,若果真有三大高品宗師來襲,我娘子根本不會去抵抗,她會孤身逃入千裏滄瀾山。而我們,卻會拚死抵擋,縱死也絕不做俘虜。但是,我們山寨死一個人,我娘子就會殺一千個楚國人為我們報仇。死一百個,就殺十萬人。我們全死了,在皇城司徹底殺了我娘子前,楚國必將血海滔天!”


    羅珍聞言麵色駭然,厲聲道:“此為魔道!楚國百姓有何罪孽,為何要濫殺無辜?”


    林寧奇道:“老丈,我青雲人又有何罪孽?為何要被人肆意殺戮?隻準他皇城司的人收人好處來殺我們,卻不準我們報複,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羅珍聞言一滯,頓了頓後,看著林寧緩緩道:“此事我會派人送信給皇城司,說明原委,至於他們如何處置,老夫就無能為力了。不過,你們背後畢竟有胡虜那頭蒼狼在,此事又理虧在前,uu看書. 皇城司雖素來霸道,但也極為驕傲,他們不會做的太過分。”


    林寧聞言真有些意外,目光詫異的看著羅珍。


    羅珍哼了聲,道:“莫要將我等都小瞧了去,你青雲寨自以為立身正,其實都是皮毛。到了如老夫這等地位的人,隻要不涉及根本,大都還是以理字為先。”


    狗屁的以理為先,他庶子羅成在榆林城幹下的那些勾當,真讓人捅了出去,琅琊羅氏的千年清譽都要受到影響。


    而他又不可能下手滅口,便隻能行懷柔手段。


    論起籠絡人心的懷柔手段,以千年世家的傳承底蘊,就算林寧二世為人,也在不知不覺中掉了進去。


    所幸,羅珍目前並無壞心。


    林寧沉默了下,起身行了一禮道:“確是我小覷天下英雄了,原以為齊國隻一個薑太虛,沒想到……”


    見他若有所思,羅珍心下滿意,又道:“你小子也別把人都想的那麽好,老夫說的是大多數,但也不乏一些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林寧哂然一笑道:“這我自然知道,譬如宋思成嘛。但不管如何,都多謝老丈指點迷津了。小山,再派人去告訴你爹,連於明一道帶來。我青雲寨,素來都是受人滴水之恩,必會湧泉相報。”


    羅珍麵色稍霽,指了指一旁的姚廣時正要開口,忽地白眉皺了起來,眼神淩厲的看向門外不請自入的二人。


    嗯?黑冰台的番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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