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露丫頭來了,趕快進來吧!”


    還不等許山張口應允,老道士郝長風搶先答了一聲,笑嗬嗬地站了起來,再不理眼前棋盤,就在他起身之際,有意無意之間,胖大的身子不小心蹭了棋盤一下,棋盤微微一晃,滿盤黑白子頓時亂作一團。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


    許白露定了定心神,款步進入書房,衝著屋子裏的三個人,一一施禮,清新淡雅,舉止端莊。


    “咦!”


    郝長風上下打量了許白露一番,臉上忽然露出驚奇的表情,眼珠微微一轉,指著她大笑:“露丫頭,你這是走錯地方了嗎,打扮的這麽花枝招展,不去找情郎談談心,來找我們幾個老頭子做什麽!”


    “啊!”


    許白露一怔,隨即兩頰緋紅,不由得低下頭去,剛才心神蕩漾,急著來見郝長風,一時竟忘了換一身正式點衣服。


    “你臉紅什麽,女孩子就是要穿的好看一點,不然,等七老八十了,想穿也穿不了啦!”


    郝長風調笑說道,他雖是一身道裝打扮,舉手投足卻毫無道門中人的氣質。


    “道長,知道啦。”


    許白露紅著臉答道。


    “不過啊,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壞了我的大事!”


    郝長風忽然話鋒一轉,長長歎了口氣,麵色沉了下來。


    “我壞了道長什麽大事?”


    許白露一怔,忍不住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郝長風,她剛剛進門,什麽都沒有做,實在不知道壞了郝長風什麽大事。


    “剛才這一局棋,我已經把你爹殺了個七零八落,眼看就要大獲全勝,結果你突然過來,老道士一高興,不小心把棋盤撞翻了,錯過贏他的好機會,豈不是壞了老道的大事?”


    郝長風瞪著眼睛說道。


    “郝師兄,莫要逗弄小孩子了,這棋局沒亂,咱們接著下就是。”


    許山插話說道。


    “怎麽沒……”


    郝長風一扭頭,隻見許山不慌不忙,拈起棋盤是的黑白子,將亂作一團的棋子,一枚枚放在原處,竟然絲毫不錯。


    “算了,算了!”


    郝長風表情凝滯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轉身找了個座椅坐下,沉重的身子壓得椅子吱吱作響,接著說道:“露丫頭來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們有話先說吧,老道就不拉著你下棋了。”


    “道長,你這下可猜錯了,白露不是來找爹爹的,是來找道長的。”


    許白露淺淺一笑,緊緊跟在郝長風身後,站在椅子旁邊,拽著他的袖袍不可撒手。


    “誒,你找老道能有什麽事,我那幾個徒弟個個歪瓜裂棗,想來你也看不上眼。”


    郝長風抬起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道長!”


    許白露略微有些臉紅,撒嬌說道:“誰跟你說這個了,既然你覺得現在的徒弟不好,那什麽樣徒弟你才滿意呢?”


    “白露,慎言,郝師兄門中的事情,也是你能亂說的麽?”


    許山沉聲說道。


    “啊?”


    許白露不由一驚,低下頭不敢再看許山。


    “不要嚇唬小孩子……”


    郝長風狠狠瞪了許山一眼,轉頭看著許白露,笑著說道:“露丫頭,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啦!”


    “道長,我知道一塊稀世罕見的良才美玉,想要推薦給道長做徒弟,不知道道長願不願意再收個徒弟?”


    許白露不顧許山刺人的目光說道。


    “要是你的話,老道二話不說,直接收下!”


    郝長風笑著說。


    “白露還有自知之明!”


    許白露輕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說道:“我說這個人,原本不會武功,可是在兩月之內,就從一介書生,練到外家層次,不知符不符合道長的標準。”


    當她說到這裏的時候,王朝義放下手中酒壺,轉頭瞧了許白露一眼,眼神中帶出些許驚奇。


    “哈哈!”


    郝長風放聲大笑,指著許白露說道:“露丫頭就是愛開玩笑,天底下哪有這種人才!”


    “自然是有的。”


    許白露正色說道。


    “露丫頭,你這話是當真的?”


    郝長風忽然斂去笑容,嚴肅地看著許白露。


    “當然是真的,王師叔可以作證,我爹爹也知道這個人。”


    許白露連忙說道。


    “哦!”


    郝長風轉頭向王朝義望去,眼中滿是懷疑之色。


    “白露說的不錯,是有這麽個人,名叫周無極,最初還是我給他啟的蒙,親眼看著他從文弱書生,修成外家層次的好手,甚至還不到一個月,修煉的天賦是我生平僅見,我懷疑他身懷特殊血脈。”


    王朝義倒沒有隱瞞,一點一滴說得清楚。


    “特殊血脈,若是這樣到能說得通,可是擁有特殊血脈的人少之又少,難得碰到一個,你們倆怎麽不收他為徒,把這麽一塊良才美玉留給老道?”


    郝長風來了興趣,忍不住站了起來。


    “郝師兄,我最初隻覺得周無極領悟力強,就把當年馮幽留下的傳承,傳給了他,讓他承接了蒼龍門的因果,後來才發現,這人天賦極高,不過,也正因為他天賦太高,若是投在我的門下,便是明珠暗投,耽誤前程,故此,我把他推薦給了師兄,希望師兄能收他為徒,可惜……”


    王朝義說到這裏,轉頭瞧著許山,沒有再說下去。


    “此人心術不正,心思太深,而且可能與邪魔外道有關,我是不會收他的。”


    許山淡然說道。


    “爹,周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許白露連忙辯解。


    “他若不是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讓你來見郝師兄,求郝師兄收他為徒。”


    許山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不是他讓我來的,是……”


    許白露想要再說,卻不知如何解釋,“私定終身”四個字,她是打死也不敢在許山麵前提的。


    “周無極人還不錯,我與他相處過一段日子,心機雖然很深,人品倒也不錯,以他的天資,無論在哪家哪派都是核心人物,不會年紀這麽大還不讓他練武。”


    關鍵時刻,王朝義張口替許白露解圍。


    “啊?”


    郝長風看了看許山,又看了看王朝義,忽然一笑,說道:“有意思,你們倆居然會說法不一,肯定是有人看走眼了,這樣吧,我倒想見見這個人。”


    “好啊,那我現在喊他過來。”


    許白露驚喜說道,uu看書.uukanhu.m 全不顧許山越來越冷的目光。


    “算了吧,沒看到你爹臉都黑了,咱們還是去練武場吧,正好試試這人功夫如何。”


    郝長風大聲說道。


    ……


    半個時辰之後。


    在丫鬟小圓的帶領下,趙拂衣來到練武場邊上,遠遠瞧見懶懶散散的王朝義、一臉憧憬的許白露,還有一個又高又胖的老道士。


    這老道一頭銀發,胡亂披在身後,身高足有九尺,體重至少在二百斤開外,穿著一身湛藍色的道袍,頭上戴著一頂白玉冠,背後背著一把又寬又厚的長劍。


    若是換一身衣服,他一定以為這是以為退隱泉林的老將軍,絕不會以為是一個修行有成的出家人。


    “在下見過郝道長、王師叔!”


    趙拂衣快步上前,向兩人分別施了一禮。


    “你就是周無極?”


    郝長風仔細看著他,說道:“先打我一掌試試!”


    “啊?”


    趙拂衣一怔。


    “你就動手吧,郝師兄一向不拘俗禮,正要試試你的功夫。”


    王朝義從旁說道。


    “好!”


    趙拂衣點點頭,當下也不客氣,迎麵一掌,用了七分力道,向郝長風劈了過去。


    以他想來,許山的修為遠在王朝義之上,郝長風的修為還在許山之上,真動起手來,他連王朝義的衣角都抓不到,更不要說是郝長風了。這一掌八成是要落在空處,故此,留了三分力氣,隨時準備收住掌勢。


    啪!


    一掌出手,正麵拍在郝長風胸前,他竟躲也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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