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心苑內,無風夜


    熊風在潮映霞的攙扶下在蝶花血的院子裏散步。他想活動一下筋骨來使氣血流通,以便傷勢恢複。


    “想不到,你竟也有受傷的時候。”蝶花血道。


    “幾十年來,這是頭一次。對了,你為什麽一直戴著麵具?”熊風道。


    “為了讓世人不知道我是誰。我與你對於江湖上的人而言是一樣的,他們都巴不得將我們殺之而後快。我若和你一樣讓世人知道我是誰,恐怕現在我也傷得和你一樣了。”蝶花血道。


    “不可能!我的仇家都已經死了,而且他們不應該認識會技擊的人。”熊風斷言。


    蝶花血不知怎麽回答。


    潮映霞扶著熊風坐在了大院內擺著的椅子上。


    正當這時,夜裏的院落,突然變得十分寒冷。蝶花血詫異道:“奇了怪了,我這麽健壯的人。這個天氣....對我而言,不會冷吧?”話音剛落,寒冷的院子裏的篝火就自己生了起來。


    潮映霞則麵容失色,使著身法,抓起熊風就往屋內的方向跑。但,也許是帶著一個人的緣故,潮映霞的腳步慢了很多。


    隻見一道黑影閃過,一個人領先於她十多步攔在屋子門口。那個人蒙著麵,挑著燈,眼睛中眼白部分居多,以至於有種恐怖感,同時眉宇間透露著這個人強烈的殺意。


    “挑燈子!”潮映霞驚道。


    “什麽?這人莫不就是打傷熊風的人?”蝶花血問道。


    也許是多虧了蝶花血的藥丸,熊風傷勢竟然恢複了許多。他將潮映霞一把拽到自己身後,一手護著她,一手拔出了劍;看來此時熊風已經隨時準備開打了。


    挑燈子望著熊風的架勢,大喜道:“看來你已經可以和我打了。這次,我就和你打得公平一回。我數三聲,我們同時出手怎麽樣?”


    在這幾十年間,熊風無論和誰打都沒擺出過架勢。因為,他認為:“能殺對手的話,就不需要擺出架勢,直接過去出招便是。如果殺不了對手,那麽擺出架勢也沒什麽用。”然而,這一次。熊風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擺出了架勢。


    熊風怒道:“好!今日我就殺了你!”


    挑燈子嘻嘻一笑。他並沒有進入蓄勢待發的狀態,而是漫不經心的數著:“一,二......”麵上露著宛如遊樂一般的輕鬆表情。


    但,還未數完,他的聲音就被一聲金屬砸地的鏗鏘巨響打斷。


    蝶花血的“崩邪敗”落在挑燈子腳邊,她那一劍的力道劈得三塊青石磚斷掉之後在地麵上翹了起來。


    挑燈子道:“好家夥,可惜劍是拚不過拳腳的。”


    挑燈子利用輕功讓自己浮空一尺來施展著貼地飛身的掃堂腿。那掃堂腿一共兩招,第一腿為前腿腳背掃擊對方腳踝,第二腿用後腿後跟來掃掛住對手腳跟筋腱。


    蝶花血立刻飛身而起,在空中先盤腿再撒開腿往下使千斤墜沉下。挑燈子躲過了她這一踩。隻聽一聲震響!方才挑燈子待過的位置下的青石磚頭,被蝶花血踩得下沉了三尺。


    這下不妙!趁著蝶花血的腿還未從深陷的石磚裏抽出,挑燈子用右腿較粗的脛骨掃向蝶花血左腿那稍細的腓骨處。挑燈子這一下過去,蝶花血的腿就會被踢斷掉。


    熊風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看著,於是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飛起一腿踢向挑燈子。並道:“這一腳是還你的!”


    好巧不巧的是,熊風那一喊,讓挑燈子反應到了。挑燈子踢向蝶花血的那一條腿依舊向蝶花血踢去,並且用騰出來的雙手接住了熊風那一腿。


    蝶花血嬌叱一聲倒了下去。她的腿被踢斷了,但她並不服挑燈子。方才,那隻是一招的失誤,怎就毫無挽回機會呢?而且讓人想不到的是,連技擊中都會有這種一招製敵的情形出現。


    挑燈子一手抓住熊風的腳掌,一手對著其腳後跟一掰。在挑燈子手上的動作下,熊風隻得在空中橫躺著身體順著挑燈子扭踝的方向來旋轉,以此泄掉力道防止腳被擰掉。


    挑燈子道:“我方才還以為你會用劍呢。誰知,你竟天真的用我擅長的腿法來攻向我。”


    熊風旋轉了幾圈後,挑燈子變化掌勢,左右抓著熊風的腳側,來握住整隻腳,然後用力將其被抓住的右腳往其腿的內側方向一崴。熊風落在了地上,一時間疼痛難忍,無法站起。


    挑燈子道:“你不用劍的時候,你就不是熊風了,你現在就像一杯冷掉的茶。”


    這時,躺在地上的蝶花血道:“你以為站不起來,我就如熊風一樣奈何不了你嗎?”說罷,蝶花血一手持劍,一手撐地,向著挑燈子爬去。


    挑燈子痛快道:“有意思!是杯好茶!”


    挑燈子麵帶笑容,奔至蝶花血身前,然後將自己的右腿舉過頭頂,高高抬起。他看著蝶花血頭上的天靈蓋,打算一腿劈下,將其一擊殺死。


    回到院內的鄧豪看見此景,大驚道:“快放了我師傅!”


    潮映霞罵道:“無恥!竟然對已經受傷倒地的人下死手!”


    挑燈子並不理會,而是笑著劈下那一腿。蝶花血伸劍格擋,卻架不住挑燈子那順勢而下的力道。那高高落下的一腿,u看書.kansh在慣性、力道、時間把控這幾方麵,都注定了那不是蝶花血能輕易擋下的一招。那一腿劈下後,砸在劍上;劍,則又被那一腳的力道劈得砸在了蝶花血的頭上。


    頓時,蝶花血的麵具破碎,頭上也冒出了血。她眼皮一沉,昏了過去。


    因為蝶花血滿臉是血、披頭散發,熊風、鄧豪、挑燈子都看不清蝶花血的臉。


    挑燈子扯著蝶花血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拖起來,然後鬆手讓她掉下去重重的砸在石磚地板上。


    潮映霞忍不住了,她一個快速的身法閃在了挑燈子跟前。她下蹲、按劍、拔劍。


    挑燈子一個下劈腿劈向她,她低頭閃過,立刻出劍。


    挑燈子一閃,隻是腿上被劃了幾條淺淺的口子,皮被割破了而已。


    鄧豪看著眼前這一切,卻無能為力。


    因為,他隨蝶花血學劍以來,隻見得蝶花血的招式示範,卻還未開始練。從最初進這府內開始學習,一直到現在,他練的都是基本功。


    也就是說,鄧豪相當於沒學過劍術。


    而,圍牆上,劍桀子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在這些蝶花血和熊風以及潮映霞這些劍術高手麵前,劍桀子宛如連劍都不會用一般。此時,劍桀子的生父,威脅到了自己所愛之人蝶花血的性命。


    片刻後,劍桀子從圍牆上跳進了院內。他手裏攥著劍,但卻沒有將其拔出。他已經做出了覺悟,要殺死這個不配為人父的挑燈子。但,他也深知自己的劍根本不足以殺死挑燈子。


    劍桀子心想:“我若劍如熊風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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