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站在工事的掩體裏,拿著望遠鏡注視著對方的陣地。異能者超常的視力,再加上望遠鏡的輔助,對方的每個火力點,都在他眼皮下清清楚楚。


    羅胖站在旁邊,身上衣服染上了不少血漬,幾天的功夫,一張大臉長滿了胡須,仿佛仙人掌的短刺,看上去都覺得紮手。這幾天他靠著係統的優勢,擋住了對方突進的異能者、神子,斬獲頗豐。現在對方已經不敢輕易派出高端戰鬥力,囂張進擊了。


    “不知道黑鬆市的情況如何,電文始終不能詳盡,感覺他們的壓力也不小啊。”葉飛說道。


    “雅蓉姐走了,但是師姐回來了,她通過係統親口傳話過來,正在與對方談判,讓我們無需擔心。我們這兒把對方揍得越疼,她那兒談判的籌碼就越多。”羅胖說道。


    羅胖說完,掏出兩根煙,遞給葉飛一根,幫他點上,然後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


    “師姐還帶回老大的符紋錄音。”羅胖說道。


    “喔?”葉飛詫異。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正準備告訴你。”羅胖笑道,“老大就隻有一句話,我會回來的。”


    葉飛沉吟,慢慢地點了點頭。


    ……


    天空的透出一絲陽光,飛雪停止了肆虐,江山素裹,莽蒼一片雪原,無邊無際的靜謐。


    黑鬆市城外的荒山坡上,古道殘亭配上四周的白雪,意境頗為不俗,既能入詩,也能入畫。殘亭內擺著一張古色古香的木桌,三男一女,四人圍坐在桌邊,望著遠處黑鬆市高大的城牆,低語交談。


    “說好了,我們隻是坐在這兒,幫你壓壓陣,不會出手。”說話的中年男子是係統掌控者莊風。


    “嗯,你們莊氏三人坐在這兒就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出手就交給下麵的人去辦吧。其實我也不會出手,殺一個螻蟻與要付出的代價不成正比,代價太大,螻蟻又太多。規則雖然可以取巧,但規則始終是規則,想逾越總得付出一些代價。”荀廣說道。


    這時,劉明湘走了過來,向荀廣稟報。


    “荀爺,抓獲的神子用了荀爺的秘術,人雖然死了,但通過搜魂,得到確切消息,李春確實是用了某種手段,殞落之前給黑鬆市傳了一句話。”劉明湘說道。


    荀廣等四人不約而同,一起望向劉明湘。


    劉明湘心中一寒,急忙低頭說道:“原話是,我會回來的。”


    “我會回來的?”荀廣揮手讓劉明湘下去。


    劉明湘轉身離開。


    “好像是一句威脅的話,警告其他的勢力不要猖狂,嗬嗬,這句話與刑場將死之人嘴裏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有異曲同工之妙啊。”莊雪笑了起來。


    “你該不會對這句話,心裏有了……。”莊風低聲問道。


    “嗬嗬,我隻是對他突然崛起抱有好奇,所以才定計擒下一名對方神子,搜魂求索真偽。至於李春本人嘛,我可以保證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在天劫之下,夷為齏粉。”荀廣笑道。


    “好了,不談這些事情了,我隻覺得我等好不容易踏足現實,如此美景竟然不能以酒暢飲,可謂遺憾。”莊雪歎息道。


    “能出來就不錯了。”說完的女人是莊花,她望著雪景幽幽歎道。


    三十分鍾後,劉明湘匆匆趕來。


    “荀爺,對方談判的人已經來了,一共三人,都是神子。”


    荀廣示意,讓他們都上來。


    蘇沁芳帶著兩名神子,一起走了過來。


    “小姑娘,你很不錯,進到那個地方還能返回來,我是自愧不如啊。”荀廣看著蘇沁芳笑了笑。由於身體不屬於他,笑意露在臉上,變成肌肉的簡單拉扯,反而變得瘮人。


    “在談判之前,我想你該聽聽這個。”蘇沁芳臉色淡然,伸手破開旁邊的虛空,一具傀儡武懸浮著,被無形的力量從虛空黑洞送了出來。


    在座四人望向武將心中懍然。


    “用上古密法煉製的傀儡武將,材料勘稱天材地寶,煉製精良,操控起來將是一大殺器。小姑娘,傀儡要操控才能顯示出威力,你該不會是給我看一眼,就覺得談判籌碼可以增加一些吧?”荀廣說道。


    “當然不是,道友,你們是在玩火,時候未到你們就想妄動幹戈,難道以為規則是兒戲嗎?”傀儡武將發出一道聲音,上前走了兩步。


    荀廣四人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蘇沁芳引來奧援,逼住了荀廣。雙方達成協議,荀廣等人退去,從此不再參與俗世的爭鬥。剩下的事情,交給下麵的人自己解決。


    ……


    劉明湘召集己方的人,開始商議事宜。


    “聽你這麽說,我們聯盟要罷手不成?嗬嗬,我代表向家說明一下,不可以!我們向家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向家的代表是一名男子,他聽見劉明湘要與黑鬆市停戰,頓時不滿起來。


    “就是,劉當家,咱們寧家可是出了死力,損失需要填補,不把黑鬆市幹掉,拿什麽來填補?”說話的寧家的嫡子,家族未來的掌門人。


    “我們洪家,可是死了兩名神子,請問劉明湘當家,不把對方摧毀,何以解恨?好吧,如果能拿出相當的條件,我會向家主稟報。”洪家的代表是一名女子,也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這三家的勢力在聯盟位列前五,聽見他們反對,其他的人也跟著鬧了起來。


    “難道我就沒有損失嗎?你們每家的損失,有誰比我大?你們洪家死了兩名神子,我劉家死了多少?你有損失需要撈回來,我劉家就沒有損失?我就不想撈回來?”劉明湘散出氣勢,控製著會議的氣氛。


    他的異能力非常特殊,是對勢的掌控,天生就有一種所謂的親和力。他主導會議走勢,散發出特殊的場效應,讓與會之人不知不覺消除對立情緒,能夠平靜地聽他解釋。


    劉明湘成為了神子,對這種力量的操控,也更加嫻熟起來。但他不敢過份驅使,一旦過了某個尺度,必將引起反彈。勢的力量很微妙,不能用強,隻能因利導之。


    “我給大家一個消息,這場戰爭不可能長期下去。因為,我們之所以能快速攻到黑鬆市周邊,兵臨城下,全靠分化了黑鬆市的合作勢力。但我們的長期戰事,讓他們的利益蒙損。貿易站那邊屢攻不下,不但神子殞落,異能者死傷無數。你們看看黑鬆市的城牆,是那麽好攻的嗎?”劉明湘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黑鬆市的合作勢力,他們會對我們出手?”寧家嫡子問道。


    “利益當前很難說,能逼住他們靠的是什麽?是神賜之地後麵的人!現在黑鬆市也拿出了相當的力量,雙方有了約定。這樣吧,休會十五分鍾,大家先想一想,考慮一下各自的需要,然後再討論,嗬嗬。”劉明湘望了望現場眾人,笑了起來。


    眾人離開大帳,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


    寧家嫡子一進入帳篷,就收到了家族的來電。


    “爺爺到底再搞什麽啊?為什麽不能攻陷黑鬆市?”嫡子表示不解。


    “老爺子怕你口風不緊,所以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咱們家族與黑鬆市有生意往來,做得很大。”旁邊一名中年人說道。


    “啊!?既然咱們與黑鬆市做生意,怎麽爺爺還讚成提兵攻打黑鬆市?”嫡子頓時驚詫莫名。


    “打仗和生意往來並不矛盾,其實,老爺子很久以前就與黑鬆市有間接的生意往來。他覺得黑鬆市力量雄厚,可以與聯盟拚個對峙局麵。戰事一旦持久,到時候就可以大展拳腳,從中獲利,兩邊賺錢。沒想到黑鬆市一下子就被兵臨城下。”中年人說道。


    “嗬嗬,爺爺真是厲害啊,佩服佩服,玩我跟玩孫子似的,對了,我就是他的孫子。”嫡子一臉苦笑,臉色很難看。


    “你先看看咱們寧家與黑鬆市交易的項目和一些簡單數據,老爺子怕你衝動,專門發過來讓你看看。還有,老爺子現在就在電台旁邊,有什麽馬上就可以問清楚。”中年人說道。


    “問問這個。”嫡子掏出筆,寫了個紙條。


    “那好,我馬上去辦。”中年人接過紙條,向外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嫡子說道。


    兩人來到旁邊的電台旁,發出電報,一會兒,就收到了回文。嫡子拿過破譯的電文,一看之下,臉色大變。


    “看來咱們應該加入黑鬆市一方。”嫡子拍著中年人的肩膀,說道,“我有一個好爺爺,嗬嗬,誰要再提攻占黑鬆市,我就與他拚命!”


    另一間帳篷裏麵,洪家情況與寧家差不多。


    “我就不明白,為什麽家族會持有這麽多春幣?他們戰爭輸了,貨幣也會貶值啊?”女子皺著眉,泄氣地坐在椅子上。


    “所以,家主才發來電文,讓你阻止戰爭,不要攻陷黑鬆市。戰爭為政治服務,政治為金錢服務,所以戰爭的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搞到錢。乖侄女,照家主意思辦吧。”旁邊一名大叔模樣的人笑道。


    “死了很多弟兄啊!”女子說道。


    “他們的家屬會收到相當的撫恤金。”大叔說道。“很冷酷啊,叔,你沒有去戰場看看,死了的人都覺得自己是在為自由而戰,殺死李春,迎來和平,建立新的國度。”女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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