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年7月25日,漢洲,建業港,外海。


    漢洲本土除了留下兩艘專業戰艦用來執行對荷蘭東印度公司往來商船襲擊和攔截,其餘十五艘大型船隻都已先後駛往漢興島,參與年度移民收集和轉運任務,直至來年的二月,才能返回。


    而漢洲本土和威遠島幾個定居點的物資運輸工作,均由十幾艘中小型漿帆船擔當。可以說,漢洲會有長達半年多的時間,是沒有本土海域的製海權。


    當然,就算將漢洲所有船隻都集中於漢洲本土,若荷蘭人派出大規模艦隊來襲,漢洲依舊會喪失沿海的製海權。


    就在這天的午後時分,多達十艘武裝商船的荷蘭艦隊又一次光顧了建業城港口。他們耀武揚威的在港外海域往來遊曳,還在接近海灣炮台的射程外,朝著港口方向進行了幾輪示威性的炮擊。


    “狗日的,有種就把船開過來。看俺們不將你們揍到海裏喂王八!”荷蘭人這種炫耀武力的行為,讓建業港炮台指揮使張甲文看著牙癢癢,卻又顯得無可奈何,隻能恨恨的地說道。


    “大統領,俺們也開炮,回敬他們的示威行徑。”俞福坤瞪著眼睛說道。


    “這麽遠的射程,夠得著嗎?”曹雄看著也是一陣氣悶。


    “估計差點。”張甲文回頭目測了一下,搖頭說道:“狗日的荷蘭人,將距離控製得很好,正好在重炮射程之外。”


    “他們這次會不會強行闖入港口?”


    “應該不會。要是硬闖進來,俺們至少可以打沉他們一半的船。”張甲文答道:“即使進來了,他們也無法登陸。那裏還有俺們兩座港口堡壘,城頭也布置的有眾多火炮。”


    “那今天就沒戲看了。”曹雄轉身,準備離開瞭望塔,“他們既然不敢闖進來,俺們又打不著他們,沒啥看頭了。俺回去抱我家小子去!……炮子就不要隨意浪費了,畢竟也是耗費了不少銀錢,俺們還是省著點。”


    眾人目送著曹雄慢悠悠地下了一號炮台的瞭望塔,然後騎馬朝建業城而去,不由愣住了。


    “大統領這是被荷蘭人給氣得了?”張甲文低聲問俞福坤。


    “看著不像生氣的樣子。”俞福坤說道:“是荷蘭人奈何不了俺們,大統領何須生氣!不過,這樣子倒顯得有些……淡然呀。”


    “大統領好心胸呀!”張甲文讚道:“不過,荷蘭人如此欺到漢洲門口,俺們作為下屬,也是萬分慚愧。”


    “有何慚愧。俺們實力不如人,能與荷蘭人相持到現在,已委實不易了。”俞福坤看著遠處海上的荷蘭艦隊,幽幽地說道:“俺們漢洲再埋頭發展十幾二十年,那時候,也去堵荷蘭人的家門口。”


    “十幾二十年呀!俺們那時候都已經老了,腿腳更不方便了,那得要俺們的孩兒們去實現這個願望嘍。”張甲文摸了摸自己的斷腿,自嘲地笑著說道。


    “好生活著,以後,俺們漢洲會越來越好,享福的日子長著呢!”俞福坤看了一眼對方的那條殘腿,意味深長地說道:“俺們漢洲未來必然英傑輩出,實現俺們的願望,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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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校,漢洲人似乎的非常克製。對於我們的挑釁,根本不予回應,所有的炮台都保持著可怕的沉默。”阿貝爾·塔斯曼少校說道:“這個敵人確實值得我們保持應有的重視和警惕。”


    “是的,漢洲跟我們在遠東地區遇到的所有敵人都不一樣。”海軍司令達克曼·巴雷克上校看著遠方漢洲海岸,正色地說道:“若是我們這個時候,無法壓製和剪除漢洲的威脅,那麽以後,它必將是我們東印度公司最強勁的對手。總督大人對此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而且還有著堅定的決心。”


    “要遏製漢洲的發展,距離此地不遠的那個島嶼,似乎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阿貝爾·塔斯曼少校說道:“若是我們在最短時間內,在島上建立一個穩固的據點,不僅可以隨時封鎖漢洲的出海通道,還能時刻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迫使他們隻能龜縮在漢洲本土。”


    “建設一個穩固的據點,那至少需要半年時間,並且還是在無外力幹擾下,才能建設完成。”達克曼·巴雷克上校說道:“但我們又不能長期的在此停駐太多艦船,以掩護據點的建設。所以,塔斯曼少校,你此後一段時間內,除了探索漢洲的具體地理形勢,還要證實一下,我們曾經發現的新荷蘭,是否與漢洲連為一體。另外,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任務就是,你要為我們東印度公司在附近尋找一處隱蔽的登陸點,以便我們能建設一個遏製漢洲的基地。”


    “之前的幾次探索,似乎都認為新荷蘭是一塊荒蕪的大島,但是漢洲卻能一下子找到了非常合適的地方作為他們發展的基地。我懷疑他們掌握了爪哇島以南海域大部分地理和航線,在他們發展強大起來後,一定會獨占那些南方未知的大陸,以及眾多的島嶼。所以,我們東印度公司就非常有必要對南方進行一番探索和了解。塔斯曼少校,你能完成這些任務嗎?”


    “巴雷克上校,我將用我的專業和職業操守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尋到一處合適的登陸據點。而且,我還竭盡所能去探索南邊這塊新大陸和漢洲的一些地理環境,使我們東印度公司更好得認識和了解這些未知大陸和島嶼所有的一切。”阿貝爾·塔斯曼少校鄭重地說道。


    “很好。”達克曼·巴雷克上校點點頭,然後說道:“若是路途中遇到漢洲船隻,最好是能將他們俘獲,這樣可以使我們獲得一些有關漢洲具體的信息。當然,你作為探索艦隊的指揮官,將被授予靈機決斷的權力。”


    “那麽,上校,我現在可以帶領所屬的兩艘武裝探索船出發,去尋獲那未知世界的秘密嗎?”阿貝爾·塔斯曼少校看看天色,已近傍晚,覺得還可以趁天黑前,趕一段不少的路程。


    “當然!”達克曼·巴雷克上校鄭重地向阿貝爾·塔斯曼少校脫帽致意:“願你路途一切順利!上帝保佑你!”


    “謝謝你上校!”阿貝爾·塔斯曼少校敬禮,微笑地說道:“萬能的上帝,一定會保佑他的子民。”


    7月29日,荷蘭探索艦隊經過幾天航行,越過一個巨大的海灣(約瑟夫·波拿巴灣),經過一片破碎的離岸海島,就要調整方向,準備往西南方向行駛。


    這個時候,他們遠遠地看到了一艘輕快的小船,從西邊徑直朝他們這個位置駛來。


    阿貝爾·塔斯曼少校立即命令兩艘船成夾角方向,朝那艘小船兜了過去。這片海域應該還是無人關注的地方,能出現在這裏的船隻,應該隻能屬於漢洲人的。那麽,能將他們在此捕獲,那可是意外之喜。


    看著兩艘不懷好意的荷蘭武裝商船逼近,那艘小船立即調整了方向,在距離突前的荷蘭船隻還有一公裏遠的地方,非常靈巧的打了一個橫彎,朝東北方向逃去。速度相對於荷蘭武裝商船而言,顯得極快,隻十幾分鍾,便消失在荷蘭探索艦隊的視線之外,令阿貝爾·塔斯曼少校既驚訝不已。


    “漢洲人造的小船,其速度似乎要比我們的快速聯絡船還要超出一大截!若是他們的所有戰船也是如此,那他們可真是遇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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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蘭人的兩艘武裝商船往漢洲西北方向去了?”一周後,當齊天從“飛魚6號”帶回的訊息,一時間給震到了。


    “他們或許是想探索漢洲西部的情況。”董鳳山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會在我們附近某個海岸尋一處合適的登陸點,以便可以建立一個足以威脅我們的據點。”


    “若是荷蘭人在我們附近要建立一個據點的話,能派出飛魚船尋找到他們可能的登陸地點嗎?”齊天問道。


    “恐怕很難。”董鳳山搖頭說道:“漢洲西邊海岸線綿延上萬裏,不可能一處處地去找。”


    “若是隻在漢洲西北部倒也罷了,怕就怕他們尋到漢洲西南部,尋到那個金山,那就麻煩了!”齊天喃喃地說道。


    “金山?”董鳳山聽了一怔,“漢洲西南部有金山,……堆滿金子的山?”


    曹雄、俞福坤、胡文進均是一臉驚疑地看過來。齊天以前不是說漢洲西部都是一片荒漠,暫時不值得占據,因而才大力往漢洲東部移民擴地。如今,怎麽突然說漢洲西部有金山。他又如何得知那裏有金子?


    “漢洲大陸的西南部,有一大片宜居之地,土地肥沃,氣候適宜,足以養百萬之民。故,謂之金山。”齊天眼睛眨也不眨地說道。


    眾人聽罷,不免臉上露出些許失望神色。若是真的有金山,漢洲無論如何都要派出人和船,將那漢洲西南之地給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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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洲西南真的有金山?”待眾人陸續離去後,曹雄低聲問道。


    “雖然沒有堆成山的金子,但足以使我漢洲數萬民眾富貴百年。”齊天說道。


    “你為何不願讓眾人得知此事?”


    “人呀,一旦有錢了,富貴了,那他還會埋頭努力幹活生產嗎?”


    齊天不由想起西班牙這個國家,從美洲掠奪了成千上萬噸的黃金白銀,不僅沒使自己國家變得富強,反而肆意揮霍,國內產業凋零,國家財政竟然還破產過幾次。雖然,西班牙人的困境,大多是因為卷入太多的戰爭而造成的,但無數的金銀湧入,卻是極大的衝擊了本國的手工業製造和農業生產,開啟全球買買買的模式,以至於西班牙國內基本上沒有像樣的工業產出。


    若是漢洲在漢洲西南部取得大量金銀,會不會變成另一個西班牙?要知道,以漢洲目前的發展實力,若是引來若幹西方殖民勢力對黃金的爭搶,自身未必能保的住巨量的財富。


    “但若是荷蘭派出的探索艦隊去了漢洲西南地區,將那裏占了,那豈不是一切都便宜他們了?”曹雄雖然覺得齊天說的很有道理,但明明知道那裏有巨量的黃金,卻不去將它占據,心裏總覺得太吃虧。


    “那未來幾個月,我們也派出探索船,先在中途建立幾個補給點,爭取明年在漢洲西南地區設立一個拓殖點。”齊天想了想然後說道:“荷蘭人若想殖民漢洲西南地區,恐怕不是一兩年就能實現的,我們應該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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