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基地政府大樓,頂層。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手中那杯咖啡在半空停頓了良久,好一會兒,他才將杯中液體灌入腸胃。


    他的相貌與基地裏通行的貨幣上印的頭像十分相似。


    不遠處一座機密的研究所裏,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人靜靜的站在大廈透明玻璃前,外麵的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嘴角稍稍上翹,露出和煦的笑容。


    基地維穩軍營,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表情嚴肅,眉宇間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城牆之上,一個一身火紅色裝扮的女子掩嘴輕笑,旁人不知所謂。


    ……


    不止他們,這一刻,一號基地裏的所有強者都感到了那件趣事。


    他們當然對陌生的氣息感到很敏感,就像在強大野獸的領地中,另一隻同等級的凶獸闖入會引發的效果一樣。


    在熟悉的地方多了陌生而危險的存在,誰又知道是好是壞呢。


    ……


    “抱……抱歉,我們交易所從來沒有進行這麽大的一筆交易果,可能我們的現金流不夠,我需要去跟上級請示一下。”


    那位被金錢迷住雙眼的女性工作人員這時才回過神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離開。


    長期任職交易所的她自認為見慣了好東西,在這裏別的都沒有,就是長見識。


    可現在,似乎連見識都跟不上時代需求。


    童言所帶來的這些資源,別說是見,大多連聽都沒聽過。


    可惜這位金主的年紀太小了一些,不然,她保證哪怕使盡渾身解數也要把他勾到床上。


    “好的。”童言乖巧的點頭,像極了一位被老師表揚後的小朋友。


    那種名為黑色幽默的意境被他體現得淋漓盡致。


    王越向前走去並不經意的隨口說道:“看來他並不會受苦,你說對吧,少校先生。”


    那位穿著迷彩服的軍人一言不發,最後還是憋出了話:“盡管如此,但如果你們想要加入軍隊,隨時歡迎。”


    他以為那些東西都是王越跟齊天聖從新世界帶回來的資源,至於這個孩子,不過就是個交易媒介而已。


    因為他們幾位大人靠近,那些想要打童言主意的人暫時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王越希望最好是這樣,這小祖宗的脾氣至今誰也摸不清楚,要真敢惹惱他,下場不會比現代城中那些凶獸的下場好到哪裏去。


    直到那位軍人離開,王越才忍不住咂舌:“你是怎麽把這些東西給帶進來的,之前我怎麽不知道。”


    童言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仿佛在表示懶得跟你說的意思。王越還能怎麽樣,不服也隻能憋著。


    誰讓人家有錢呢。


    這還是王越第一次生出這種念頭來。


    要放在以往,就算對比連那幾位在全國都很有名氣的頂級富二代,他頂多也隻會說一句“哦,挺有錢的。”


    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


    隻是現在這種情緒變得十分古怪,童言以一個富一代的身份站在他麵前時,就會變得很奇怪。


    他天生就對富一代這種生物感到天然畏懼。


    最後那位交易所的經理不斷擦汗的出現在幾人麵前。


    他還順便帶著一名鑒定師過來,讓他幫忙分析這些資源的價值。並命人將交易所中的現金都取了出來,很勉強的吃下了童言從外麵帶來的物資。


    他當然不敢作假或是虛報價格,事實上,沒人敢在這群在外界遊蕩亡命之徒麵前玩花招。


    人家要是真感覺不對勁,那是會真的掀桌子。


    最後童言的袋子裏再次被裝滿,不過這一次是被用新幣裝滿。


    童言的建議是他們現在一號基地找一處不錯的住所,多花一點錢沒關係,隻要住的舒坦就行。


    王越堅決維護他的想法,他一直認為衣食住行是人生中占有很重比例的東西。說是第二生命絕對不為過。


    鹹魚需要的可不是水缸,而是一片海洋,順著水流照著陽光,睜眼便是新的天堂,這才是人生的終極奧義。


    至於交易所裏的事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一號基地,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童言做事自然會有他的考慮,很多時候他要比大人還要理智、冷靜得多。


    要說單純的炫富,自然不可能。


    就在幾人商量著應該在什麽地方定居下來時,身後一道呼嘯之聲,是奔著他們來的。


    齊天聖下意識的就準備迎戰,他以為是交易所那些起了貪念的人員。


    一個穿著便裝的人影閃現,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跟在他屁股後麵一路狂奔。


    王越的右眼皮一直在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穿成這樣,那麽,是找人過來修理他們嗎?


    要真是這樣那未免太過幼稚。


    直到那個穿著便裝的青年出現在他麵前時,王越才知道眼皮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跳動得如此迅速。


    麵前這位青年的頭發稍稍有些長了,但這也掩蓋不了那張俊俏麵龐,有棱有角的臉型在長發的襯托下,頗有這麽一種不羈的風格,再加上此人嘴角若有若無的壞笑,浪子的模樣很快便被建立起來。


    也不用再建立了,此人在王越極小的社交圈中有他的信息模板,印象那是相當的深刻。王越無奈扶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哈哈哈,王越,還真是你啊!剛剛就聽聞有人在大戰期間進了基地,我尋思著是誰呢,然後就看到你名字了,你說巧不巧。”花月夜輕輕的甩了甩額頭的劉海。


    沒錯,這便是他的名字,無論姓還是名,都是騷到不能再騷的字眼。


    更為可怕的是人如其名,其人名聲遠揚,看到他算是王越在新世界前最頭疼的事之一,甚至超過了他潛心研究出的《咬了一口這輩子就絕不會再碰的一百樣食物》。


    沒想到時過境遷,這麽多人都找不到了,這家夥反倒是還活著。


    “你還沒死啊!”王越決定在他惡心自己前給他一個下馬威。


    誰知花月夜絲毫不在意,並且笑嘻嘻道:“咱倆好歹也是老友了,說話不要這麽刻薄嘛。怎麽樣,看到我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王越本想繼續嘲諷這家夥。


    沒想到花月夜立刻接過話來:“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為了給您老無聊的人生中多增添一些樂趣,禍害這個角色很適合我。”


    王越一直認為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不要臉的人,而是能夠在你麵前謙虛的接過罵名,並以此為榮沒有臉的家夥。


    而花月夜,正是屬於後者。他的表現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大洪水沒有衝壞他的腦子實在是本世紀以來最可惜的事情。


    曆史上像這樣的人要麽死得很慘,要麽就揚名立威。


    這時,他後麵那幾位穿著迷彩服裝的人氣喘籲籲終於趕到,各種勸解他離開。


    “花隊,求你了,現在還有一大幫人在等你下令處理呢,您怎麽突然跑出來了。”


    “基地的大戰這才剛剛結束,到處都需要人手,咱快回去行不。”


    幾人都很苦惱的各種央求著這個性情非常活躍的隊長。


    隻是花月夜要是能照著他人的安排那才是見了鬼。


    “嘿嘿嘿,這兩位是誰你不介紹介紹嗎?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認識一下嘛。”


    花月夜充分的展示了什麽叫做無恥。


    因為王越可從來沒把這家夥當成朋友果,uu看書 .uukash一直都隻是他自己這麽認為。


    “嗯哼。”


    王越反倒是有點想笑,沒想到其他的熟人一個沒找到,最後在這種地方碰見這家夥,命運的神奇之處就在於未知。


    “你們先回去吧,碰見熟人了,你們先把住所找好。”王越囑咐了兩句後便讓他們兩人先離開。


    童言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在征求他的意見是否需要幫忙。


    畢竟麵前這個人的實力不弱,甚至不熟王越,要是動起手來還真有些麻煩。


    王越搖頭拒絕了這份好意。


    這家夥雖然煩了一些,但起碼是真不是什麽大惡人,不至於弄他一下。


    更何況看他身後那些穿著迷彩服軍人的軍銜,沒有一個比剛剛在測試地拉攏他們的那位軍人要低。


    從而可以猜出花月夜的在基地的身份必然不低,正好他初來乍到,還是有一些事情相向他詢問。


    看到王越的做法後,花月夜也學起他來,那隻手臂像是嫌棄蒼蠅一般,揮手示意他們趕緊走,趕緊走。


    幾位穿著迷彩服的軍人隻是感覺到心好累啊,如果不是工作需求他們這輩子大概都不再像跟這種人一起。


    一個有意思的細節是在童言離開時,跟花月夜對視了一眼,在童言的目光中釋放出一些信息之後,花月夜看著立刻也就老實多了,不敢再繼續開口,他明顯從那個孩子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個世界還真是有夠瘋狂的,一個普通的孩子進化程度怎麽比他都還要高。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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