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親跟我反映水母這一節的故事有看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新增了中間一段解說水母的移動方式,有關水母的資料來源是維基和度娘。


    第二十三章虛幻與真實〈十〉


    確認了梓清也在附近之後,梓聿掃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想要知道,那些魚兒到底將她帶去了怎樣的一個地方。


    這一帶的景致與剛才那一帶的截然不同,由於水深增加了不少的關係,這裏的光度遠不及剛才的位置,遊走在水中的流光變得非常暗淡,不仔細看的話,幾乎已經看不到了。


    這一帶的水溫也明顯地與剛才那一帶的有著一定的溫差,為她帶來了一種透心涼的感覺,與海水帶來的那一種通體舒暢的感覺相抵。時間久了,她的手指關節也因為冰冷的水溫而隱隱作痛。


    她需要盡快離開這裏才行,她試著用小時候學過的技巧浮上水麵,結果卻是和剛才一樣,在她往上遊的同時,海水加在她身上的阻力不斷增加。才不過往上遊了幾步,無論她再怎麽努力,她的身體都依然隻能維持在同一個水平的高度,無法繼續往上。


    這樣看來,想要靠自己的努力離開海底大約是不可能的了。她又試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多大的進展。不過,這努力卻讓她發現這海底裏的一個奇怪現象,因為往上遊了幾步的關係,她的視平線提高了不少,也因為這樣,她看到了在前方不遠處的那一堆岩石上方,有為數不少丶色彩繽紛奪目的珊瑚,讓她不自覺地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據她所知,珊瑚本不能在溫度過低的環境下生長,攝氏十六度左右造礁珊瑚便會停止攝食,而且更不可能在光度不足的地方生長,所以它們生長的地方水深一般不會超過三十尺。現在,這一帶差不多違反了珊瑚所有的生長條件,卻依然有大量色彩斑爛的珊瑚在此生長,這個空間內看到的東西還真不是用常理可以理解的。又或者,會不會這些海水真的和平常的有所不同?


    她停下了不斷劃著水的雙手雙腳,她的雙腳沒多久便因為水中的阻力重回了地麵,又再開始收集這裏的海水,剛才收集的工作被魚群所打斷,正好在這裏繼續。


    與此同時,她試圖讓電子管家從白色圓球那裏找出更多的資訊,卻是徒勞無功,白色圓球中的資料全然沒有提及到市集下方的海底。不知道這一片海底到底還隱藏著什麽玄機,而那個魚群將梓清和她帶到這裏,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當海水的樣本收集完畢,她便想要回過頭跟梓清會合,一轉過身卻看到他身後有一隻半透明丶泛著紫藍色光芒的水母正優雅地遊向梓清的身後。


    她心下一凜,向梓清傳音道:梓清,小心身後,有水母。她自然知道有些水母是沒有毒的,可是那是小數。好些水母隻要被它的觸器碰到,便會讓人中毒,如果毒性較強的話,最快隻要三十秒便可取人性命。是以,她不敢掉以輕心。


    黑暗中,那一隻水母散發出的光芒似乎有著迷惑人心的能力,使人無法移開視線。而梓清在聽到她的提醒後,便往她的方向輕柔地在水中翻了兩個筋鬥。她能感覺到他在動作之間壓製,極力避免引起明顯的水流波動。


    這是明智的,因為水母一般不擅長遊泳,在海裏,它們大多都要藉助浪和水流來移動。雖然有些水母有一層能夠收縮鍾狀體的皮層使自身能夠快速移動,不過暫時看來,這一種水母似乎也是靠著水流移動的那一種。


    梓清在她身旁站定之後還是沒有作聲,她便轉身定睛看向他。由於身高的關係,而梓清的頭在恰恰正好垂下,所以當她轉過身抬頭看梓清的臉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便驀地變得非常之近,近得隻要梓清的頭再輕輕地往下點一下,二人的嘴唇便能相觸。


    梓清被梓聿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覺地注視著她的嘴唇。梓聿看他不正眼看她,以為他又是在回避她,便一邊把手伸向他的額際,想要探探他的體溫,又一邊對他說道:你到底怎麽了?自剛才開始,你的反應便很奇怪了。是不是剛才留下了後遺症?


    她知道水母甚少獨自出沒,所以很可能這附近便有這種水母的水母群。可是,在應對這些之前,她需得弄清楚梓清到底怎麽了。


    誰料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他,他便飛快地往後退了兩步。隨後便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便把頭偏了偏,應道:沒有什麽,就是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她看了看他的反應,覺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他剛才的動作跟反應,身體該是恢複得不錯才是,不過他的態度卻總是讓她感覺怪怪的。


    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裏罷,可我們得小心點,水母群說不定就在這附……她小心地向梓清提醒道,說了一半,梓清卻伸出了手一把將她帶進懷中,輕快地旋了一圈。……近……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把到了嘴邊的話說完。


    正疑惑著梓清的舉動,便感覺到梓清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出現:姐,你看,或許我們已經來不及了。


    她順著梓清的視線看去,隻見在他們的四周逐漸有一些水母聚集起來,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這些水母早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包圍圈。


    在光度不足,甚至可以用陰暗來形容的海底,徘徊在他們身邊的那些泛著藍光的水母逐漸增多,優雅地丶無定向地在水中遊動,這本是一幅美麗的景象,可梓聿卻也明白,這幅景象越是美麗,她和梓清二人的處境便越是危險。


    她感覺到水母的數量似乎還會繼續增加,待在原地的話,和坐以待斃根本就沒有什麽分別。


    她抬頭看了梓清一眼,正好梓清也垂頭看著她,她此時才驚覺原來梓清還在抱著她,一直也沒有鬆開手。


    彼時,梓清和她所站的位置背著一塊大岩石,而岩石的後方便是剛才她看到的那一大片色彩繽紛的珊瑚的棲息地。


    她和他對視了一眼,彷佛僅僅隻是一眼,便對對方的想法全都了然於心。下一刻,梓清便鬆開了圈住她的手,兩人看準了一個有著較少水母聚集的方向,二話不說地向著那個方向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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