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蘇家人如果知道金融危機的導線是自己醫院的主任引導的,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反應。”夢娘也不再追問這個話題,而是天外飛仙般的來了這麽一句。


    孫梓目光微震,夢娘再一次的出聲引出另外一個話題:“李家李驚鴻似乎也在查宮家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是誰把宮家的事情賣了出去。”


    說到這兒,夢娘凜了凜表情,目光幽幽的看著孫梓,繼續開口道:“我知道孫醫生除了在醫院當醫生之外,目前也在做一筆軍火買賣。”


    孫梓知道,夢娘對自己的調查隻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張小天聽到這兒倒是驚訝的轉頭看著孫梓,沒想到這人竟然還做起了軍火買賣……哇,大新聞啊!


    武當和張三豐似乎就隻是一個牽橋搭線的人,對於他們的對話絲毫沒有驚訝的成分,兩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孫醫生想必是聽說過克裏爾?凱撒的吧。”


    孫梓終於露出了一個來不及掩飾的驚訝道驚愕的表情,這也是張小天認識孫梓後,唯一一個從他臉上看出來的這樣猝不及防的生動表情了。


    就衝著這個表情,張小天便悄悄的問旁邊坐著的武當:“大美女,那個什麽凱撒的人是誰嗎?”


    武當剛剛好像一直在走神,張小天拍了拍她後,不介意的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克裏爾?凱撒,亞洲最大的軍火商,金三角有一半凱撒大帝的天下。”武當愣了一下,說出來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問:“你問他幹什麽?”


    這個問題不用張小天開口,武當也從夢娘的話裏聽明白了。


    “……隻要孫醫生開口,我想凱撒大帝是很樂意想要賣一些高級軍火過來的,畢竟當年方杜若改造的狙擊槍也好,ak47也罷,甚至是左輪**,都已經成為絕響了。”


    孫梓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夢娘玩笑了,軍火的事情隻是一個朋友的事情,我幫著代問一下而已。”


    “張小天,我想你也應該認識孫醫生的這個朋友呢。”夢娘話鋒一轉,倒是點了張小天的名。


    張小天真是坐著也中槍的典型,聽不明白這兩人明裏暗裏的話,隻能笑眯眯的繼續不懂裝懂道:“哦,我也認識啊,是誰也別告訴我了,咱就是一普通老百姓,玩不來這些槍支彈藥的。”


    “你知道嗎?在槍支這一塊,隻要隨便做個中間人從中轉一轉,在這裏麵謀取的暴利,可就是無法預計的呢。”夢娘卻依舊看著張小天。


    張小天有些疑惑:“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夢娘笑了:“你不是想要知道方杜若的嗎?”


    方杜若?張小天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默默地問:“小寶啊,當年方家被推翻的其中一件事情似乎就是這個吧?”


    小寶的聲音第一次帶了幾分冷冽:“不是,方家的罪名是叛國,證據要加上三個字‘莫須有’。”


    “莫須有!”張小天驚訝的下意識的就把話重複了出來。


    夢娘目光微凝,看著張小天神色有些複雜:“不錯,方家的罪名就是莫須有。”


    靠!這不是現代版的嶽飛嗎?隻是嶽飛死後國家淪陷,而方家死的時候,國家已經平定了。


    張小天驚訝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


    莫須有,或許有。


    閉了閉眼睛,孫梓死死的抓著沙發的一角,想要借以克製住自己的心情,然而張三豐卻難得好奇的問了一句:“我還是不明白,當年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武當目光卻是帶著幾分打量的看著孫梓。


    張小天能夠確定張三豐和武當和當年小寶他們的那個舊事確實是沒有什麽聯係的。


    張三豐卻還是繼續回憶著:“我記得當年應該是……”說到這兒,他的目光看著夢娘:“好像是你們特種兵營最先提出改造的人吧。”


    夢娘竟然是特種兵的嗎?張小天驚訝的看著夢娘,一瞬間明白了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


    收到了張小天驚愕的眼神,張三豐勾起嘴角,頗有一副事情隻有我知道的得瑟感:“當年的方杜若可以說是少年驚世,有一個英氣淩雲的將軍爺爺,用天之驕子來形容是綽綽有餘的。


    除去方將軍之外,曾經征戰沙場,後任西南軍營首長的方燮與外交部部長的獨女林紓梅唯一的孩子,從出生那一天就堪比大熊貓般的出生。”


    說到這兒,張小天也想起了資料上麵的內容,方杜若自小就是掌權者的心頭肉,十四歲一手飛刀絕技為國出戰,不但在國際上贏得少年組的冠軍,甚至在倭寇國的出言不遜的時候,出手教訓而在國際武術中真正的名揚國際。


    尤其是當後來國內牽扯無數的“兵諫案”最初暴發的時候,連曆經三朝早已經退隱的國術大師,赫赫有名的擁有免死金牌的鐵將軍親自出麵,年近百歲的鐵將軍要求將方杜若的名字從當年主犯黑名單上刪去。


    對於當時已經退隱的傷心欲絕的鐵將軍而言,保住整個方家也許已經做不到了,但是最起碼,至少能夠保住尚未成年的國家後起之秀的擁有“驚世”之名的方杜若的性命。


    然而當年那一出“兵諫案”裏麵,方杜若也許不是主犯,但是上層謀權者是不可能留下那個十四歲即為國出戰,一手飛刀絕技例無虛發,十五歲便以奇兵戰勝軍營中校,匿名用絕謀贏取了大演習上驚豔一筆的“零傷亡”勝利。


    “天朝建立至今,除了打江山時候有些縱橫往來,贏得威名赫赫的將軍元首們,對於當年驚采絕豔的方杜若這樣‘有驚世’之名的年少之人,方家何嚐不是成也蕭何敗蕭何?”


    夢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當年方家為自己埋下了隱患,其實方家尚未倒台的時候,夢娘就已經開始嚐試著接手軍隊這一塊了。


    張小天聽到這兒,不由疑惑:“當年方杜若不是病逝的嗎?”


    張三豐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病逝?”


    剛剛說完張小天就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這個話題開的張小天自己都覺得天真,於是彌補的打哈哈:“當然,曆史是不能這麽說的,那個啥鳥盡弓藏的例子很多哈。”


    張小天彌補的話卻讓夢娘打斷了,她雖然神色依舊冰冷,但是眼中卻隱隱的帶了幾分遺憾:“不,當年上位者為了方杜若特意開過三次會議,皆有元老級別的人物出麵對方杜若作保。”


    這件事不但張小天因為小寶說的任務而聽得認真,就連張三豐和武當這樣當年不曾參與的人也對這個內幕聽得認真,唯一沉默的就隻有一直垂眸的孫梓。


    夢娘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停留在了孫梓的身上,夢娘的聲音依舊冷冽,隻是眼神卻帶了些許的回憶的惆悵:“上位者被逼無奈的答應了以鐵將軍為首的元老們,將方杜若從必捕主犯的名單上麵撤除,然而當年事情以方家的激烈抵抗,導致了局麵的失控,引起了一場兵諫,最終……以方家玉石俱焚的理由記錄,而方杜若也在押解回京的途中病逝。”


    孫梓聽到這兒閉上眼睛,當年他早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便是歲月匆匆過去了數十載,可是孫梓也依舊記得當年一直安靜地等待著女兒消息的外交部長林老先生,記得方夫人在聽聞前方夫亡女死噩耗的那一天,親手放了一把火,自刎於大火之中,連帶著外交部長的林老先生也黯然辭去職位,歸隱山林。


    然而鮮血並沒有阻止住上位者清洗的鐵腕手段,隻是一個月,軍隊裏麵一群人被槍斃。關押,曾經因為方家而挖掘出新生一代朝氣蓬勃、英才濟濟的熱鬧場麵就此煙消雲散,隻餘下滿朝蛀蟲從此唯唯喏喏的潛規則橫行的餘音。


    夢娘笑了,看著孫梓,道:“我記得當年方杜若身邊收留了一個六歲的孤兒,跟在方杜若身邊長大,被那‘驚世’之人認為弟弟,隻是當年卻沒有他的下落。”


    孫梓垂眸笑了:“當年‘兵諫’落馬的並非方家一門,‘國父’之子才是主要首腦人物不是嗎?”


    “孫醫生,”片刻靜默後,夢娘才笑了:“是啊,就像當年,很多事情都要講究真憑實據的,隻是能夠被‘驚世’認做弟弟的人物,本身也是十分精彩的。”


    像是感歎了一句,夢娘看著孫梓,似乎能夠從這樣垂眸沉默的孫梓身上,看出曾經那驚世之人的幾分姿態來。


    也是,當年被那個少年飛揚、英才天縱的驚世少女蓋了全部的風頭的人何止一人,隻是因為一顆星星太過於明亮了,以至於身邊的其他星星便顯得暗淡甚至被那璀璨的光芒完全掩蓋,而導致了從來沒有人去注意罷了。


    當年那一場兵諫逆案過去已經十來年了,夢娘對於方家也好,其他逆賊也罷都沒有交往,但是此刻回憶起來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了些許的遺憾。


    那樣精彩的人如果還活著的話……想到這兒,夢娘的目光落到了張小天的身上,張小天的眉目依舊帶著一種介於少年與青年間的稚氣,隻是這個一見麵就敢**自己的少年,若是能和當年那驚世之人相遇,想必是一樁……


    然而這些也終究隻是想想而已,夢娘將惆悵之情壓下。


    這邊孫梓也抑製住了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睜開眼睛時卻依舊不能恢複到平常的溫和淡然,隻是冷冷的開口問道:“夢娘你今天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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