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弗全部弄完,幾個太醫才敢開口詢問。


    “敢問國公爺,這銀針插體之法是有何說法?這銀針是空心的嗎?為何要將水打入血管內?這可是排毒之法?”


    手段很匪夷所思,他們已經盡量放大了自己的想象,可思來想去的,還是不明白左弗這是在搞什麽。


    這銀針細成這樣,居然能做成空心的?這水打進血管,人不會出什麽問題嗎?


    “這是輸液療法。”


    左弗脫下口罩,從椿芽那接過手帕擦了擦汗,道:“這不是普通的水,裏麵加了藥。”


    “可是那消炎藥?”


    左弗點頭,“差不多是一種藥,不過略有不同。”


    頓了頓又拱手道:“多謝幾位太醫用心醫治,弗感激不盡。”


    “慚愧,慚愧,我等未能醫治好老公爺,不敢受國公之禮。”


    左弗擺擺手,“若無你們幫著調理,我父就真危險了。”


    頓了頓又道:“那把匕首在何處?我想親自檢驗下那把匕首。”


    “回國公爺,那把匕首作為證據已呈交應天府,周氏亦關在那兒。”


    左弗蹙眉,“我等家事如何還要勞動應天府?”


    “國公爺!”


    小高公公接話道:“這是陛下發話的。陛下說,周氏尚未正式入左家,所以此事不能依族規來辦,還是得移交官府。”


    頓了頓又道:“且皇爺對此事十分生氣,又怕國公爺難做,所以派應天府尹將人提到應天府衙門,由應天府尹親自審問。鎮國公真是好福氣啊,皇爺什麽都想著您跟老公爺,真叫旁人羨慕啊。”


    “公公說笑了。”


    左弗道:“陛下此言有理,此乃公事公辦,倒是我模糊了國法家規,幸而有陛下幫我糾正。”


    嘴上說著客套話,心裏卻是有點納悶。


    看左家不順眼的人多了,將周氏提到應天府,這其中很容易被人做手腳啊!朱慈這步走得有點……


    不過眼下還是醫治父親要緊。


    左弗不再多琢磨,將幾個禦醫送出府後,立刻讓人準備了一間空間的房間,然後在淘寶上買了專業的護理床以及消毒液,將屋裏都打掃幹淨後,和李想幾個人將護理床展開後,又將左大友抬到了這臨時的病房裏。


    “窗戶不要關太死,都一點縫隙。每天都要開窗通風,這消毒液兌水,一天要擦兩遍。”


    左弗關照著家裏的下人,“傷口每天都要用這碘酒消毒,然後用我這醫用紗布包傷口,一日一換,舊的直接燒了,懂了嗎?”


    “是,大姑娘。”


    劉茹娘依在病床邊,含著淚道:“弗兒,你爹爹他沒事吧?”


    左弗點點頭,道:“娘,相信我,父親會沒事的。”


    “噯,噯,有這多神仙法器在,娘信,娘信,你爹一定會沒事的。”


    “娘,您也休息會兒,我出去下。”


    “你要去哪?”


    劉茹娘拉住左弗,“可不敢衝動壞事。”


    “沒事,娘。”


    左弗拍了拍劉茹娘的手道:“我去應天府看看周氏。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有些話我要當麵問她。”


    “你這時去,會讓……”


    “娘!”


    左弗道:“她都將爹害成這樣了,我身為苦主的女兒難道去詢問下案情的資格都沒有?娘你放心,我不會讓爹白白受這苦的,也不會讓人利用此事作文章。


    如今我得了聖旨歸京,許多事就好辦了。昔年我與崔玉舒關係甚好,他在京中有些人脈,等去了應天府,我再打道去拜訪下他,看看能不能得到點什麽線索!”


    她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這個禍害不能再留著了,一定要想法揭穿她!!”


    應天府內,府尹吉文如臨大敵。


    大堂內負手而立的鎮國公雖未顯示出怒容來,可這份平淡卻讓他感到極為不妙。


    暴風雨前的寧靜可不是隻有出海的人才懂,他吉文也是懂的。


    靖國公被外室刺傷,生死垂危,如今嫡女剛回京城就到了他的應天府,這顯然不是來找他喝酒的,而是來找事的。


    事情發生這久了,這周氏也沒能說出什麽來,隻說靖國公要趕自己走,自己一時激動,才做了這等事。


    聽起來是挺合理的,完全沒有邏輯上的漏洞。雖傷夫乃是大罪,可如今靖國公昏迷著,這等事恐怕還是要等他老人家親自開口才好處理啊!


    而且這周氏雖還未被左家承認,可他聽說,她所生的兒子的確是左大友之子,這是左大友親口認下的,所以,這事就麻煩了。


    若是他隨意處置了這周氏,人家兒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到時能有自己的好?可這事不處理吧,陛下那又交代不過去,到時給陛下落下一個不能擔責的印象可就糟糕了。


    現在他就如鍋裏的烙餅,正煎熬著呢,這左弗又找上門來了,這是要他命喲!


    八輩子造孽才能當這應天府府尹;十六輩子為惡才能在當應天府尹時碰上這樣的案件啊!


    吉文心裏咆哮著,可麵上卻不敢顯露什麽。


    這位可是能上達天聽的主,還是左家軍精神核心的所在。若是處理不當,自己恐怕沒好果子吃。


    不敢拿喬,他走向了左弗,躬身作揖道:“下官吉文拜見鎮國公。”


    “府尹免禮。”


    左弗道:“弗此來是想看看周氏,還望府尹大人給個方便,我想詢問下周氏,為何傷我父親。”


    “是,下官這就帶您去。”


    不敢叫小吏作陪,uu看書 .ukansh.co自己親自作陪,帶著左弗便到了大牢內。


    “國公爺,周氏就關最裏麵一間。”


    吉文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為防止意外,下官將她單獨關押。”


    左弗望了吉文一眼,道:“府尹大人有心了。”


    吉文隻覺心顫得厲害。


    左弗這一眼這一句顯是有深意的,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牢房裏很昏暗,而且散發著一股黴味以及臭味,許多人還在喊冤。當左弗走到最後一間牢房時,腐臭味似散了不少,她冷冷一笑,道:“府尹這牢房打理得不錯啊!”


    吉文麵上一僵,陪著笑道:“讓國公爺見笑了。”


    說罷便是揮揮手,示意獄卒開牢門,然後道:“周氏,鎮國公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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