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崢嶸歲月


    “等等!”沙涙皺著眉頭打斷了冰蠶悠長的回憶,“你是說那個出口已經被一台母艦的主炮瞄準了?不會吧!”沙涙思索著腦海之中的信息,“據我了解一發主炮的威力足夠毀掉一整個星球!你們怎麽可能從那樣的攻擊之下活下來?而且角鬥場裏麵的觀眾怎麽可能活得下來?”


    冰蠶分身弓著腰劇烈地咳嗽著,整個靜謐的洞穴之中隻有他的咳嗽聲顯得特別的突兀,“小夥子……咳咳……你不應該這樣打擾老人家的回憶!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他抬起頭來望著洞穴的天花板,似乎再仔細回憶當時的細節!


    突然,冰蠶低下頭來頂住沙涙的雙眼,“小夥子!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沙涙被冰蠶的突然一問給問的不知所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冰蠶並不需要沙涙的回答,他看都未看沙涙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我相信命運!如果不是命運,那一天我們也就逃不出去了!如果不是命運,也就沒有了我們的今天!”


    沙涙不解地看著神神叨叨的冰蠶,好奇他們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冰蠶並沒有讓他的好奇落空,他像是咳嗽了兩聲,繼續了自己的敘述:“在我們扛開大門之後,前方的走道裏已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止我們!我們且戰且逃,很快!外麵的自由世界近在咫尺,但是我們並沒有意識到,在那個出口等待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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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冰蠶皺著眉頭觀察了一番身後的追兵,抬頭說道,“獅子和灰熊過來幫忙!我們來把後麵的路給堵死了,省得這些家夥窮追不舍!”說著他就回過身去,雙手合十胸前,兩道藍芒從他的掌心直闖而出,“冰牆!”


    簡單的名字,簡樸的招式,但是在這樣狹窄的道路上效果拔群!追擊的守軍被隔絕在冰牆之後,獅子和灰熊怒吼著從牆壁兩邊和地麵上撕下大塊的金屬和泥石!冰牆尚未覆蓋的地方全部填滿,這樣沒有個一時半會兒,後麵追擊的守軍絕不可能從他們的身後突破而來。


    十個人滿心歡喜地向前奔跑著,他們已經看到了自由的曙光,站在囚籠與自由的分界線之內,眾人的臉上演繹著疲憊和興奮,就連一向一絲不苟的萬天殘都忍不住發出了微笑,另外九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地向後退了一步!


    萬天殘詫異地回過頭來:“你們這是做什麽?”


    眾人隻是心照不宣的笑著,萬天殘的浴血奮戰值得這份尊重!萬天殘皺了皺眉,隨即開懷大笑,這是冰蠶所見過的唯一一次,萬天殘如此放肆地宣泄自己的情感,將自己的喜悅表露無遺!


    萬天殘沒有更多的矯情,他對著身後的九人深深地點了點頭,邁出了離開牢籠的最後一步!


    “報告長官!已經發現了逃犯萬天殘的身影!是否發射主炮!”


    艦長的雙眼被寬大的帽簷阻擋,看不見他的真實表情!他頓了頓沉聲說道:“發射!”


    “等一等!”母艦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山羊胡焦急的大臉,他到方才才想起來一個可怕的事實:“不能發射,主炮的威力將會摧毀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但是,現在發現的太晚了!


    萬天殘看到無盡黑暗的裂縫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光輝!那光輝照亮了大片天空,難以抑製的危機感撲麵而來,身經百戰的直覺告訴萬天殘,這一擊他是躲不掉的!這一擊他是扛不住的!


    耀眼的主炮帶著死亡的前兆照亮了每一個在女王公園之中的生命,他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生命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如此渺小!


    此刻,山羊胡的腦海之中隻有一句話: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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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這樣的情況你們怎麽可能逃得過去?”沙涙聽著冰蠶的故事,不知不覺之中對冰蠶的敵意也減弱了不少,此刻就像是聽故事入迷的小朋友,催促著老人讓故事的結局快快到來!


    “咳咳咳……原本我們都是要死的!但是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他站在擁有毀天滅地威能的主炮麵前,輕描淡寫的一撥,就將主炮折射出了女王公園的範圍!簡直有如神跡,即便是現在的我也不能像他當時那樣的飄逸,瀟灑!”冰蠶分身的臉上出現了憧憬的表情。


    沙涙很容易就能想象出當時那種激動人心的場景!就在所有人以為自己必死的關頭,突然有人神兵天降,拯救了十萬多條生命!任何人都會對那樣的人物充滿敬仰的!即便現在隻是聽著故事,未能親眼所見,沙涙也是激動不已。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可惜我當時沒機會見到,對了!”沙涙好奇地看著冰蠶,“那位高人叫什麽名字?”


    “我不知道……”冰蠶黯然地搖了搖頭,“他當時就湊在萬天殘的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就消失不見了!具體的名字,或許天殘知道吧,可是他從來沒有和我提過……咳咳……”


    沙涙看著無法停止咳嗽的冰蠶,沒有由來的泛起一陣心酸:英雄遲暮,說的或許就是麵前像是冰蠶這樣的人吧!


    冰蠶扶住沙涙的肩膀,喘息著,他的語氣之中滿是苦澀,“我看來是撐不了多久了!還是快快地把我的故事講完吧!”沙涙下意識地張嘴想要讓冰蠶休息一會兒,後者堅定地搖了搖手,“不用!你隻管聽著就好了!”


    “你現在一定很奇怪,當時我們十個人如此的團結,就像是親兄弟一般!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其實事情很簡單,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人發狂的不外乎那幾樣東西,野心和欲望!”冰蠶頓了頓陷入了痛苦的回憶,“從當時的女王公園死裏逃生之後,不!應該是聽過了那個神秘人的話語之後,萬天殘就陷入了沉思。我們逃離女王公園,躲在一個偏遠的世界裏足足二十天的時間裏,萬天殘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坐在那個世界最高的一棵樹的樹頂上,陷入了沉思!”


    “我們沒有人敢去打擾他,因為我們知道,每一次沉思之後,萬天殘都會有一個新的計劃!我們這些享受到了自由,但是迷失方向的人需要他的指引!直到第二十天的傍晚,世界裏下起了大雨,萬天殘拖著滿身雨水,沉穩地走到我們的麵前,就說了一句話:‘我們需要信仰!但是我們不需要那些虛偽做作的頌歌!所以你們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創造自己的信仰?’”


    “這就是血浮屠的起源?”沙涙張大了嘴巴,想不到震驚七大勢力的‘血浮屠’就這樣草率地成立了!


    冰蠶微笑著點了點頭,“老實說我們當時都愣住了,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怎麽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下來!從此我們開始了一段精彩的旅程,我們打家劫舍,劫富濟貧!我們救助需要幫助的人,我們成立了自己的組織,開墾了自己的家園,一切都顯得那麽的美好!直到那一場戰鬥,我們都變了!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


    沙涙識相的選擇了沉默,靜靜地聽著冰蠶的敘述,“那一場戰鬥我們遭到了七大勢力的伏擊,損失慘重,傷亡無數!”冰場的喉嚨裏滿是痛苦的滋味,“那一戰,雙子星死了,灰熊死了,地鼠死了,獨狼也死了……十個人一起出來,最後回去的隻有一半!”


    “那一場戰鬥之後,天殘在大營的門口不吃不喝,足足坐了243天!事後他告訴我們,他做了一個決定,要解散血浮屠!”


    冰蠶激動起來,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當時的我們深陷在失去同伴的傷痛之中,怎麽可能答應這個決定,無論我們怎麽勸說,萬天殘始終不肯鬆口。他說:‘我們已經在人們的心中種下了自由的種子,她總有一天會開花結果!我們不必再用無謂的鮮血去灌溉她了!’可是當時誰聽得進去?”


    “最終我們決定來一場角鬥!勝利者選擇血浮屠的去留,當時我……”冰蠶頓了頓似乎十分痛苦,“我站在黃雀和獅子那一邊,飛蛾最小我們並沒有把角鬥的消息告訴他!最終的戰鬥就是我們三人對戰天殘!很可笑是不是,我們已經拜托了女王公園,到最後我們還是沒有逃脫這個命運!”


    “原本角鬥我們也是說點到為止,可是誰知道當時發生了誰也不想見到的意外!”冰蠶的聲音因為痛苦而猛烈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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