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下水道在喪屍們的挖掘下,再次疏通了起來,很快街道上四溢的汙水就順著下水道排到了江裏。街道兩旁的房屋裏,一些殘破的屍體被喪屍們拖了出來碼放在一起。這些屍體,等會兒是要運到城外挖坑埋了的。對於這些不是很新鮮了的肉食,獨眼禁止屬下們去吃。就如同人類吃豬肉那般,不新鮮了的,是決計不會吃的。


    看著街道兩旁在有條不紊的幹著活的屬下,獨眼嘴角不由得向上翹了翹。江城現在是它的地盤兒,在它的地盤裏,獨眼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掃了掃身邊的那些同類,獨眼忽然停下了腳步,輕輕拉住了身後女喪屍的手。它的命是它救的,獨眼覺得應該和這個同伴一起分享眼下所有的一切。


    “啊。”女喪屍有些吃驚,又有些欣喜的看著眼前的獨眼,嘴裏輕呼了一聲。終究是沒有將手抽出來,就那麽任由它握著。


    “馨。”獨眼指了指並肩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喪屍,很認真的替它取了一個名字。


    “烈。”獨眼又指了指自己,告訴馨今後該怎麽稱呼自己。


    “烈。”馨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喊了一聲。


    “嗯~”獨眼點了點頭,將馨的手握得更緊了。


    “烈~”馨又喊了一聲,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笑意。


    “嗯~”獨眼拉著馨的手,緩緩向前走去,嘴裏很認真的回答著。


    “烈~”馨將自己的頭輕輕倚靠在獨眼的肩膀上,在它耳邊呢喃了一聲。


    “嗯~。”獨眼抬手揉了揉馨的長發,牽著它的手坐到了街心廣場上的一條木椅上。看著街角被屬下們扶起來的那棵聖誕樹,獨眼眼中閃現過一絲溫柔,伸手輕輕的攬著馨的腰就那麽安靜的坐著那裏。


    “嘎~”不知道坐了多久,一直到衛隊的喪屍小心翼翼的走到獨眼眼前,衝它彎腰低頭輕聲叫喚了一聲,獨眼這才從沉思之中清醒了過來。


    “嘎~”喪屍指著廣場對麵那幢23層高的大廈,對獨眼示意了一下。那幢大廈是它命令手下花費了好幾天時間才整理出來的,就是為了給獨眼一個舒適的休息空間。


    “鐺,鐺,鐺~”獨眼站起身來,昂視著眼前的那座大廈。一陣寒風襲來,大廈樓頂外懸掛著的那口大鍾也隨之敲響了起來。獨眼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口黑色的大鍾,心裏默數著,一直到響了13聲,大鍾才安靜了下來。


    “走。”獨眼一甩身後的披風,示意馨挽著自己的胳膊,然後帶著馨昂首邁進了那座之前是市政府的大廈。大廈兩旁懸掛的各類標牌已經全部被拆卸了個幹淨,此時取而代之的則是兩條從樓頂垂下來的黑色長幅。獨眼喜歡黑色,所以它的手下費盡了心思從壽衣店裏找來了這些黑色的布料,拚接成了眼前這兩條長幅來討它的歡心。


    走進大廈,迎麵而來的是一條猩紅的地毯和純白的家具。地毯順著門口一直鋪設到前方寬闊的樓梯上,樓梯兩旁則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燭台,燭台上插滿了白色的蠟燭。蠟燭已經全部被點燃了,將整個大廈的一樓照耀得燈火通明,秋毫畢現。


    “走。”環視了一下寬闊明亮的一樓大廳,獨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馨踩著柔軟的地毯就向樓上走去。而它身後的喪屍衛隊,則是輕輕跟隨在後麵。每逢一個轉角,就會自行留下兩具喪屍來站在那裏進行著守衛。


    一直走到11樓,獨眼才停下腳步。而它身後的衛隊,則是搶先替它推開了眼前的那扇木門。木門內是由一個巨大的會議室改裝而成的臥室,猩紅的地毯覆蓋住了整個臥室的地麵。一張兩米見方的大圓床籠罩在白色的紗簾裏,床上鋪蓋著的是紅色的被褥和雪白的床單。四周的牆壁上,釘上了6個燭台,36支蠟燭已經被獨眼的屬下們先後點燃了。輕輕走到窗前,身後掀開那厚厚的落地窗簾。透過那被擦拭得幹幹淨淨的落地玻璃,獨眼輕摟著馨看向下方的廣場。


    廣場中央是一個雕塑,那是一個沒有胳膊的半裸女人。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一年四季不分寒暑的矗立在那裏。雕塑的四周以前是音樂噴泉,每到傍晚夕陽來臨之時,音樂噴泉就會伴隨著樂曲,在那裏噴射著一道道水柱。至於那些樂曲人們聽不聽得懂,沒有人去關心這些。以前這座大廈的主人嘴裏時常掛著一句話,那就是“與國際接軌。”所以這些理應由知名樂團,在金色大廳演奏的曲子,就通過那幾個內置在廣場下方的音箱,播放了出來。


    獨眼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座雕像,沒有來的感覺到一絲厭惡。敲了敲麵前的玻璃,指了指那個大理石雕刻成的半裸女人,說了一個字“拆。”


    隨著獨眼的那個拆字,10來分鍾之後就看見一群擁有鐮刀般前肢的跳屍蜂擁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那座雕像給拆了個一幹二淨。完成了任務之後,那些喪屍則是各自捧著一塊大小不一的大理石塊,迅速的奔向城外,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這些石塊都埋藏了起來。徹底做到了工完料清,工完場清。


    不多會兒功夫,又見一群喪屍拖著一塊巨大的大理石來到了廣場中央。也不知道它們是從哪裏找來了這麽碩大的一塊石頭,十幾隻跳屍用鋒利的前肢在上麵不停比劃著,偶爾會抬起頭來看看站在窗邊的獨眼,然後低頭繼續比劃著。


    半晌之後,似乎是比劃完了。跳屍們這才開始揮動著鐮刀般的前肢,在那塊大理石上不停的刨弄起來。陣陣石屑四處飛舞,鐮刀般的前肢和大理石摩擦出絲絲的火花。獨眼饒有興致的摟著馨,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低頭看著那些屬下們忙活著。它要看看,這些屬下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一個小時之後,跳屍們終於停下了在大理石上的動作。等它們揮舞著手臂招呼著四周的喪屍,前來將那塊大理石豎立起來之後。獨眼儼然看見一個石雕的自己,出現在了廣場中央,取代了之前那個半裸女人的位置。在它的身旁,甚至還雕刻出了馨的形象。看著自己和馨手拉手走在一起的形象被屬下們雕刻成雕像安置在廣場上,獨眼不但不惱,反而很開心的用力緊摟了身旁的馨一下。


    而馨看著那座雕像,蒼白的臉頰上居然顯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將身子依偎進獨眼的懷裏,馨很恬靜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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