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屋鎮是一個很古老的小鎮了,而且還是一個很小的小鎮。


    古老的袁屋鎮,隻有一橫一直兩條大街,然後沒了。


    不過,因為袁屋鎮處於雪東郡唯一一條官道上,對比遠離官道的一些小鎮,還是較為熱鬧的。


    老式的大街,店鋪門口,都是走廊,上麵蓋著竹編的涼棚,高大而通氣,既可遮陽,又可遮雨。


    棚外雨水下個不停,這時雖是上燈時候,但燈火就要比平日黯淡得多。


    長街上,正有一輛馬車,冒著小雨緩緩地朝橫街上走去。


    不多時,這輛馬車就行駛到了一家客店外,然後從馬車中下來了三個人。


    男的身上穿一件長衫,生得眉清目秀,但那一頭白發卻是讓匆匆路過的行人多看了兩眼。


    那女子也是生得清秀絕俗,另一個則是個少女,不過看起來應該有腿疾。


    沒錯,這就是從丹楓山而來的顧禎一行人。


    顧禎和溫清的肩頭,都背著一個素色包裹,像是過路的,畢竟大大小小的行李還是要有的。


    他們剛下馬車,正當走進麵前這家名為‘招商客棧’的客店之時,那招商客棧裏的夥計,眼可真尖,早已打著油紙傘奔了出來。


    隻見他用油紙傘一直撐到顧禎等人進門,然後才含笑招呼道:“三位要住店,請到裏麵坐。”


    兩人跨進店堂,另一名店夥慌忙迎了上來,哈著腰陪笑道:“三位客官,請到上房休息,不知三位位要幾間房?”


    他摸不準三人的關係,到底是三兄妹還是兩口子帶女兒?


    顧禎道:“兩間就夠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外出之時,溫清都是和鍾儀住一間的,當然其中也有現在鍾儀還隻是少女這個原因罷了。


    等再過個三四年,在古代也算大姑娘了。


    “是,是。”


    店夥連聲應“是”,接著說道:“三位隨小的來,先到上房淨淨手臉,小店樓下就是飯館,各式酒萊,一應俱全,大宴小酌,保君滿意。”


    這幾句話,每逢客人投店,都得背上一遍,聽來像流水一般。


    店夥領著兩人,看了互相貼著的兩個房間,在顧禎表示滿意之後,再一臉賠笑著送上燈火,打來臉水。


    這客店的店堂,一邊是賬櫃,中間有一條通道,另一邊有一道門,就是飯館,放著十幾張方桌。


    這時正是上燈時分,本該是行旅客商們歇下腳來,喝上幾杯的時候,這樣的客店本來也早該滿座了。


    隻是這陣冬日的雨下得不是時候,倒是使得食客大大的減少。


    十幾張桌上,隻是人煙稀少地坐著一、二十個人。


    顧禎三人在客房中稍微收拾了下,洗了手臉之後,才從樓上下來,走到飯館靠窗的一張方桌上坐了下來。


    堂倌倒了兩蠱茶送上,問到:“三位客官,不知想吃些什麽?”


    顧禎聽著這堂倌的語音有點像白馬城的語音,當下問到:“聽你口音,你可是白馬人?”


    那堂倌笑的兩隻眼睛都要眯在一起了,當下笑道:“回爺的話,小的正是白馬人。”


    顧禎笑了笑道:“好巧,我們都是白馬人。”


    堂倌笑道:“哎呀,恕小的眼拙,原來三位是白馬的貴人,怪不得今晨起來,就有喜鵲在屋外叫呢……”


    聽著堂倌的一串話,顧禎也是苦笑不得。


    對於顧禎來說,本來在外許久,突然聽到白馬口音的人,自然有股熟悉之感,就多說了幾句。


    其實,對於顧禎來說,他的家鄉並不是白馬,但是也不妨礙顧禎將白馬當做他的故鄉。


    畢竟,從他到這個世界開始,周圍人說的話都帶有濃厚的白馬口音。


    這就是一種耳濡目染的情況,就像在現代社會,融入一個地方久了,然後在外地見到或聽到有關的,都難免會心一笑。


    顧禎當然不想聽這堂倌一直說下去,當下擺擺手打斷了堂倌的話道:“我們都出來太久了,倒是有些想念白馬那片的食物了。


    你看看這店裏有哪些白馬地界的食物,就上一份吧。”


    那堂倌再次給顧禎幾人擦了擦桌子,然後笑道:“得嘞,客官您等著。”


    話畢,這話多的堂倌便自退了下去。


    大街上,雨依然還在下著,而且還有一種下大的趨勢,真是奇了怪了。


    溫清撩了撩鬢角的白發,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顧禎道:“師兄,你還沒和我說七月那次你單獨出門,去做什麽了呢?”


    溫清這句話,自從顧禎七月份出去一趟然後回來後,她問了很多遍。


    但是顧禎並沒有詳細和她說,隻是告訴她沒什麽大事而已。


    這時候又聽到溫清提起這個,u看書 .uukansu 顧禎頓時神色有些不對,尷尬說到:“清兒,我不是和你說的很清楚了麽?我就是去外麵遊曆了一番而已。”


    溫清並不在意顧禎還隱瞞著她,而是笑了笑道:“好像師兄有挺多事瞞著我,比如之前為何突然上了一趟玉霄山。”


    顧禎道:“清兒,你該知道的,我不會為了想去隱瞞而隱瞞,有些事不和你說是有原因的。”


    溫清柳眉一挑,道:“我當然知道師兄你的意思,隻是有時候想多了就難免多想。”


    之後溫清和顧禎就圍繞著隱瞞還是不隱瞞,開始了深奧的談話。


    倒是讓鍾儀在兩人之間越來越透明了。


    鍾儀隻能一會兒覺得師父說的有道理,就看著溫清;


    一會兒又覺得掌門師伯有道理,就又轉而看向顧禎;


    聽到最後,鍾儀都聽糊塗了,隻能抱著茶杯看著渺渺的熱氣。


    心裏歎到:承宮哥哥說的不錯,還是要多讀書啊。


    不過,在鍾儀的印象裏,好像每次師父和掌門師伯這番辯論,最後都是掌門師伯以各種理由告退。


    真是有些奇怪呢。


    當然,這對於顧禎來說是生活的調劑,畢竟他是現代人,現代情侶之間都是這樣。


    而溫清一開始也沒有這些心思,但是和顧禎相處久了,自然會知道顧禎的喜好。


    而且,她對於其中的度也是拿捏的剛剛好,不會過火,也不會退縮。


    雖然兩人處於一種微妙的關係,誰都沒有去打破這種關係,但是這樣的相處之道早就已經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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