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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p－4k31型齒輪工人做出一個割火雞的動作，將打磨好的零件逐一分割，嵌入鋼管的主體內，它們的鑽頭可以很好地提升溫度，就像焊電路板似的，融化鋼鐵邊緣，然後再把它們一個一個燒結。
不得不說，雖然它們看上去就像兩隻愚蠢的大笨牛，可做出來的產品還算不錯。
袁倫試著抓住炮筒的手柄――那是一條1.5米長的小型炮管，口徑隻比鵝蛋大了丁點，它的扳機被設計成雙指節握法，裏麵倒也沒什麽精巧結構――在盔甲的輔助下，他輕鬆地將這門小型炮單手扛在肩上。
這個世界並不流行槍械，因為僅僅依靠槍管的鑄造工藝，提供的動力甚至不能擊穿超能盔甲，而火炮雖然有著強大的殺傷力，可是它們拙劣的機動性也限製了大範圍的應用機會。這種可肩扛可固定的民兵炮則是兩者的折中產物，既能給汙染獸造成一定殺傷，又不至顯得太過笨重。
他望了山壁一眼，困惑地問：“蜘蛛呢？怎麽下來的速度變慢了？”
從不久前開始，滑道出現蜘蛛的頻率就大大下降，袁倫可還指著它們積攢能量點呢。
科塔娜的觸角亮起一陣白光，十數道鎖鏈似的數據流自城堡傳入她體內。
“master，偵測到上方發生戰鬥。”
“戰鬥……糟了，一定是他們幾個！”袁倫的神經突然緊張起來，“科塔娜，你的偵測範圍有多遠？”
“三十米圓周。”她毫不思索地回答道，戰爭城堡損壞尚未修複，唯一的偵測手段是聲光感應加智能分析，這已經是目前的理論極限。
三十米……
他必須快點上去！
可是那隻巨型蜘蛛……
五星汙染獸，恐怕也隻有戰爭城堡才能正麵對抗，但城堡此刻又處於受損狀態，談何進行戰鬥。
“我們離那隻怪物有多遠？”
“十米……不，現在是十二米……十一米……它在移動，估算運動範圍在五到二十五米之間。”
“岩壁組成能分析嗎？”
“請稍等……分析中……”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分鍾。
“分析完畢！石英15%，雲母13%，長石19%，大理石16%，鋁土11%，微量金屬檢測精度不足，初步判斷為頁岩。”
頁岩，比起花崗岩來說，硬度低了許多。
他立刻有了主意。
“很好，以合金槍200kg力道刺擊為基準，替我量化民兵炮的殺傷力。”
“遵命，master。”
數據處理對人工智能而言再簡單不過，科塔娜隻用了一個呼吸時間就處理完畢。
“以合金槍刺擊為10點參考，民兵炮平均估測傷害為13點，根據敵人特性、攻擊目標上下浮動。”
“13點……”
袁倫的麵孔嚴肅起來，這個傷害比他想象中要低不少。
“連這種口徑的小型炮也隻有13點傷害，難怪它們日漸衰微。”
相比於冷兵器，同樣材質的熱兵器傷害並沒有高出多少，而耗費的材料卻往往多了幾倍，不僅如此，行動中還需攜帶不可壓縮的彈藥，給後勤造成壓力。
因此，在同等條件下，人們往往不會選擇將珍貴的超鈦合金投進這片無底洞。
這樣一來，火炮也就成了戰爭城堡和村鎮守衛的專利，很少出現在小規模戰鬥中。
“不管了，如果隻是頁岩的話……”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慢慢形成。
“讓齒輪工人跟我一起射擊！”
“是，master！”
……
“嘶拉――”
巨型蜘蛛的螯爪凶狠地從岩石表麵刮過，火星四濺，留下三道被酸液腐蝕後冒著黑氣的爪痕。
“快躲開！”
強森揮手甩飛爬在身上的小蜘蛛，把它扔進巨型蜘蛛的鋸齒間，巨型蜘蛛憤怒地尖叫一聲，吐出已被嚼得血肉模糊、連肚裏的蛛絲都攪絞在一起的白色肉醬。
它的齒間塗了厚厚一層酸液――酸性是那麽強烈，以致於連它的子孫後代們都經受不住，尖叫著化成燒焦的屍體。
巨型蜘蛛搖動著龐大的軀體，口中噴出一道道由蛛絲擰成的，不知在酸液裏浸泡了多久的長矛。
“咄――咄――咄――”
亞當突然一扯奧利維拉的手臂，機警地躲過撲過來的蜘蛛群。
“跟著我走，別沾上那些鬼東西！”
這片空間並不寬敞，單單巨型蜘蛛就占據一半，而他們兩人目前幾乎毫無戰鬥力，能在威脅中保住性命便不錯了。
“鐺――”
特瑞一錘擊飛射來的長矛，那上麵的力道實在大的可怕，這一下就讓他的盔甲右臂發生了扭曲，他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快要嘔吐出來。
“可惡，這是什麽怪物！”
他緩了口氣，低聲罵道。
超能盔甲上顯示，這是一隻五星汙染獸，不說他們現在疲憊不堪的狀態，即使所有人都處在巔峰，也不是它的對手！
巨型蜘蛛顯然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酸液和蛛絲就似不要錢般瘋狂投擲出來，才過不一會，幾人便紛紛負傷。
在這種地方，受傷，幾乎等於死亡。
亞當的小腿，奧利維拉的肋骨，強森的左肩，以及特瑞的手腕，或遭扭傷，或被穿刺――他們已經陷入絕路。
這時，地麵忽然震動起來。
“嘭――咚――轟――”
岩壁在搖晃，石層在抖動，巨型蜘蛛似乎突然間失去了平衡，整層岩石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嘩啦一下塌落進去。
彌漫著的嗆人灰色塵霧中，他們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一把火炬燃亮起來，光線搖曳在黑暗之中。
“快過來！這裏！”袁倫站在城堡鐵門前，招手大喊道。
……
這股突如其來的變故隻維持了十數秒，當幾人竭力衝進城堡的時候，巨型蜘蛛也站了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死了麽？”半獸人驚訝地問道。
“說什麽瘋話？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袁倫奇怪地回了一句，隨即吩咐科塔娜關閉城門。
看著四瓣鐵門合為一體，他這才舒出一口氣來。
“總算趕上了……”
隨即，又轉向一臉驚愕的四人：“你們這是怎麽了？”
“嘿，小子，這句話該我們問你吧。”特瑞撥下身上沾連的蛛絲，打量著城堡的內部，“這是什麽東西？該不會是那個埋了幾百年的城堡吧？”
“有時候，你的腦袋的確比狗鼻子要靈些，”袁倫微笑道，“我從那條通道下來，還發現了……”
master！
科塔娜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腦海，打斷了他的介紹。
這是腦電波交流嗎？袁倫心裏想道。
是的，master，請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你能聽到我內心的話？
袁倫吃了一驚。
關於你的存在……不能說出去麽？
拜托了！科塔娜說，記憶庫顯示，我的存在是戰爭城堡最高機密，禁止向外泄露。您看到的影像，來自於虹膜投影技術，我們的交流不會被第三人察覺。
那我要怎麽回答……？
當作普通人工智能就好。
難道你不是人工智能？
我也不清楚，檢索權限不足。
好吧……
“喂，你發什麽愣呢？！”強森一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思緒呼喚回來。
“不說就不說嘛，咱們還得想個辦法，把那大東西幹掉。”
“不是這樣的……”袁倫笑得有些勉強，“對了，這裏有幾支民兵炮，我們可以試著用來對付它！”
他指著地上那堆武器說，根據不久前的測試，銅質與銅鐵混合的兩支炮管都因為過熱而出現了裂紋，惟有鋼化後的鐵質炮管安然無恙，看來金屬的選擇果然會影響生產質量。
“喔喲喲，好東西。”畢竟是軍中出來的人，亞當老爹就像發現羊羔的野狼，一把挑出其中打磨最精細的一門，提在手裏。
“反簧栓設計，聯邦過去流行的單兵炮結構，雖然威力不弱，卻因為難以減少反震而被逐步淘汰――嗯，正好用來對付大蜘蛛。”
奧利維拉點評道。
“嘿，想不到你還懂點火器知識。”
“我可是熔煉師，你知道……”
他的話沒說完，整座城堡忽然搖動了一下，奧利維拉沒能站穩，嗵地一聲摔在地上。
“巨型蜘蛛！它在撞擊城堡！”
“嘁，又來了……”特瑞也撿了門民兵炮，哢噠一聲拉開尾環。
城門兩端，橫列著幾座女牆似的小型樓台，留下的孔洞恰好能比民兵炮大了一圈。
“知道怎麽用嗎？”亞當老爹搖了搖炮管，“跟著我！”
說著，把民兵炮搭在架台上，調出最小俯射角。
“收到，長官！”強森學著列兵，裝模作樣地行了個怪異的軍禮，隨即狠狠扣下扳機。
炮彈轟擊在巨型蜘蛛的軀幹上，火藥很快點燃了它的絨毛，自表麵燃燒起來。
兩個齒輪工人接受袁倫的指令，也各自抬著炮管發動攻擊。
“謔，你的新朋友長得可真醜。”
“彼此彼此，總歸要感謝城堡的主人。”
“開火！”
火炮響聲此起彼伏，隱約間，似乎將蜘蛛壓製下去。
“哈哈哈，看大爺把它烤了吃！”強森打得最歡――兩臂強健的肌肉成為了抵抗反震的優良保障，這讓他每隔十秒就能射出一發炮彈。
袁倫仔細觀察著汙染獸的狀態，科塔娜則浮在他身後，負責監控戰場變動。
小心，它根本沒有受傷！少女突然出聲提醒道。
沿著他們視線方向，巨型蜘蛛正甩水珠似的扭動身體，看上去燒焦的部分很快脫落下來，仿佛鋼板一樣砸在地上。
它被激怒了，一個蓄力，隕石般撞擊過來。
“轟隆――”
天花上的厚裝甲被撞得微微凹陷，整個城堡都晃動了一下。
受損度92%，警告！
還能擋多久？
以相同力量估算，不超過六次撞擊
六次，該死！
袁倫啐了口唾沫，繼續問道：分析結果呢？
倒計時15秒。
“轟――”
又是一次撞擊，一條鋼鐵橫梁甚至因此斷裂，掉了下來。
還好之前儲存了足夠多的能源！現在可以從容開展戰術分析。
分析完畢，汙染獸體表覆蓋硬質甲殼，理論上無法從外部擊破。
你的意思是……？
唯一的弱點――在腹腔。
言下之意，他必須向蜘蛛的體內發動攻擊。
好的，我明白了，替我開門。
可是……科塔娜表現得猶豫不決，這樣您的生存幾率不到30%！
如果不這麽做，我還有多少機會？袁倫反問她。
低於1%……少女陷入了沉默，隨即為他傳入開啟鐵門的指令。
袁倫把炮管插在背部鎖槽裏，目光緊盯大門。
“嘿，年輕人，你想幹嘛？！”亞當老爹最先發現了他的異動，立刻出言問。
“給我做個掩護，我去幹掉它！”
“要怎麽做？”亞當掏出最後一卷煙絲，叼在齒間。
“替我打它的眼睛――當我給你手勢的時候，做得到嗎？”
眼睛？
亞當隨意掃了一眼，巨型蜘蛛大約二十多米高，十六隻單眼列成兩排，中間隔著三米左右距離。
“說說你的打算。”
“想辦法讓大家夥失去視力，哪怕隻有一秒。”
他們隻有四人，哪怕加上兩位‘機械朋友’，一瞬間最多打出六發炮彈，要如何同時擊中十六隻眼睛呢？
袁倫想不出辦法，隻好試著把問題拋給精通槍炮的老爹。
亞當沉吟了一小會，終於堅定地點頭應承。
“沒問題，你小心點！”他提醒著說。
“放心――”袁倫比了個拇指，雙腿猛一發力，從開啟的一人寬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喂――他去做什麽？！”強森在遠端，朝這邊喊著詢問。
“掩護，快給他做掩護！”亞當劃著手勢回應。
……
巨型蜘蛛在袁倫出現的一瞬間就鎖定了他，立刻有幾股粗壯的絲線朝他射來。
他機敏地一一閃過，雙腳踩在稍有些傾斜的岩壁上，一個縱跳，攀上了巨型蜘蛛後背――它馬上不耐煩地甩動起身子，試圖將那隻‘活蹦亂跳的小跳蚤’弄下去。
袁倫單手緊抓飄動的絨毛，腳掌抵住蜘蛛表殼，用腰腹力量巧妙地做了個後滾翻，掣上了它的頭部。
“嘶嘶――”
這時，蜘蛛的一條節肢竟忽然折起，帶著破空聲朝他刺去。
袁倫一個小跳，尖如鋼釘的長肢驚險地擦著麵部劃過，他甚至能感觸到上麵傳來的風壓。
誰知，蜘蛛的攻擊還未完結，螯爪一擺，緊接著拍擊過來。
永遠不要低估敵人的智慧，哪怕它隻是一隻汙染獸。
狡猾地蜘蛛母皇玩了個小把戲，這樣一來，超能盔甲的敏捷優勢就在無形中被抵消了。
他跳到半空，眼看已是躲無可躲。
無奈之下，他唯有縮起身體，盡量保護周身要害。
“嘭――”
飛蕩的螯爪把他打得嵌入了石層，袁倫感覺自己就像被一輛重型坦克撞上似的，連帶盔甲也深深凹陷進去，他不由吐出一口血沫。
肺部受傷，肋骨或許也出了問題。
探險家的意識讓他條件反射般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抬眼一望，雙唇不由緊緊繃起。
巨型蜘蛛嘰裏咕嚕地爬行兩步，張開巨大的口器，向他靠過去。
處在城堡中的幾人紛紛開火，可是眼前的大餐顯然讓蜘蛛更為關注，它的整個身體都湊了上來。
袁倫很清楚，在它胃裏，隻會存在更加強烈的酸液，一旦沾到身體上，要不了幾秒就將屍骨無存。
這種級別的汙染獸，果然不是人力可以相抗的存在。
他勉力移動著手臂――手骨在‘咯咯’作響，大概也脫臼了吧――想要取下身後的炮管。
可惡！
又一次，在危險麵前無能為力。
命運真是個讓人惡心的東西，總在一次次地折磨著他，自穿越開始，直至如今，好不容易獲得了戰爭城堡――在這個世界，擁有城堡，便意味著拓開前途的無限機會，力量，財富，名望，平民能想象的一切――卻又要放任它白白溜走麽？！
不！絕不！
潛藏在心中的不甘，終於在這時爆發出來――他的體內，忽然多出一陣驚人力氣，忍著鑽心的疼痛，一點，一點，硬是將民兵炮抽了出來。
口器離他越來越近，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袁倫朝城堡方向比出一個手勢。
一定要……抓住機會！
……
“是袁倫的信號，所有人，按剛才的要求，開火！”
亞當老爹指揮道，睜開一隻眼睛，在瞄準架上不斷微調方位。
額上的v－mask被掀了起來，正如奧利維拉說的那樣，在山室暗淡的光線下，它也沒了用武之地。
五枚炮彈應聲而響，列成縱向的“一”字型，望巨型蜘蛛的額心射去。
希望我的保齡球技術沒有退步，亞當想道，沿著它們的軌道，向上偏了一度。
火光閃耀。
“咚――咚――咚――咚――咚――”
黑色鐵彈猶如蜻蜓點水般擦過五枚炮彈頂角，當它們紛紛因為受力而偏轉的時候，鐵彈恰好滾到了巨型蜘蛛最上方，兩顆眼球中央的位置。
“轟――”
翻騰的氣浪忽地在蜘蛛頭部爆發出來，六顆炮彈就像串作一串的烤鴨蛋似的，恰好各自落在眼球延長線的交匯角上，那是一片金紅色的火焰，在短短一瞬間，終於迫使蜘蛛合上眼睛。
亞當老爹酷酷地嚼起煙絲――他大概說過，又或是忘記了――當他還在服役的時候，可是取得過【‘專家級’大型槍械專精】的射擊手嘞。
年輕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
熱浪與爆炸聲中，袁倫及時把握住了那一閃即逝的時機。
出人意料地，他將火炮直接擲向了蜘蛛口內。
隨即奮起全力，喚出合金長槍，猛地投擲出去。
“去死吧！臭蟲子！”
既然無法打中你，便逼迫你把火炮整個吃下去。
就由火藥，在體內結束你的生命吧！
這一擲，把他全身力氣都耗盡了，袁倫終於在疲乏中昏迷過去。
記憶裏，隻餘下視線內的最後片段：
長槍精準地刺中了民兵炮的彈匣，一刹那的沉寂過後，爆炸聲如期而至。
“噗――噗――嘭――”
這一下給蜘蛛造成了相當大的傷害，它的腹腔漏出一個大洞，胃袋和腸子全都墜落下來，懸掛在半空，身上不斷冒出青煙，試圖掙紮著站起來。
然而，城堡方向射出的炮火殘忍地打斷了它的美夢，炮彈在它體內炸開，它的哀嚎漸漸衰弱下去。
……
袁倫醒來時，臂上已被包裹了厚厚的繃帶，強森幾人正圍成一圈，不知在說些什麽。
“夥計們，瞧瞧看，我們的大英雄醒了。”半獸人回頭，恰好瞥見他睜開的雙眼，便立刻歡呼道。
“我……”他揉了揉眼睛，“我昏迷了多久？”
“一整天吧，我們都餓得咕咕叫了。”特瑞躺在幾根廢鐵料搭成的簡易床板上，朝他說道。
已經這麽久了啊……
“年輕人，勇敢是好事，可也別不自量力！”
亞當老爹善意地提醒著，他之前的舉動著實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不會有下次了，我可不是笨蛋！”
袁倫坐起來，露齒微笑。
“你們在談些什麽呢？”
“談我們的未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呆下去吧？”特瑞接口說。
“這間城堡很不錯，可惜似乎損壞了芯片，也不知還能不能運轉。”奧利維拉已經粗略檢查了一番，擔憂地說。
“是這樣啊……”
袁倫觀察著奧利維拉的表情，那是一種對新事物的純粹好奇，大概也沒能發現城堡精靈的秘密吧。
對於無意間融入‘麒麟’的芯片，他其實非常感興趣，卻又囿於科塔娜的‘禁令’，不能交流，隻好暫時埋進肚裏。
城堡暫時還不能移動，但把這裏作為一個備用基地，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加繆爾山是聯邦與獸人帝國的交界線，在多年前兩位伯爵獨立之後，更是成為了無人管轄的‘自由區’，如若能夠把握機會，未嚐沒有崛起的可能。
唯一剩下的問題，就隻有材料采購了。
城堡內的儲備並不豐富，他需要盡快充實。
袁倫仔細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或許，我們可以回去！”
“回哪裏？該不是馬文吧？”強森疑惑地問，帶上了一絲揶揄之意。
在他們看來，失去了戰爭城堡守護之後，馬文鎮恐怕早已淪為泰勒家族的禁區，那裏大概會遭受嚴重的掠奪，從此成為一座廢棄聚落。
誰知，袁倫卻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是的，我們回去，”他若有所思地說，“當然，需要用點小手段。”
――――――
更新不穩定，向各位抱歉，六千大章送上。
兩隻p－4k31型齒輪工人做出一個割火雞的動作，將打磨好的零件逐一分割，嵌入鋼管的主體內，它們的鑽頭可以很好地提升溫度，就像焊電路板似的，融化鋼鐵邊緣，然後再把它們一個一個燒結。
不得不說，雖然它們看上去就像兩隻愚蠢的大笨牛，可做出來的產品還算不錯。
袁倫試著抓住炮筒的手柄――那是一條1.5米長的小型炮管，口徑隻比鵝蛋大了丁點，它的扳機被設計成雙指節握法，裏麵倒也沒什麽精巧結構――在盔甲的輔助下，他輕鬆地將這門小型炮單手扛在肩上。
這個世界並不流行槍械，因為僅僅依靠槍管的鑄造工藝，提供的動力甚至不能擊穿超能盔甲，而火炮雖然有著強大的殺傷力，可是它們拙劣的機動性也限製了大範圍的應用機會。這種可肩扛可固定的民兵炮則是兩者的折中產物，既能給汙染獸造成一定殺傷，又不至顯得太過笨重。
他望了山壁一眼，困惑地問：“蜘蛛呢？怎麽下來的速度變慢了？”
從不久前開始，滑道出現蜘蛛的頻率就大大下降，袁倫可還指著它們積攢能量點呢。
科塔娜的觸角亮起一陣白光，十數道鎖鏈似的數據流自城堡傳入她體內。
“master，偵測到上方發生戰鬥。”
“戰鬥……糟了，一定是他們幾個！”袁倫的神經突然緊張起來，“科塔娜，你的偵測範圍有多遠？”
“三十米圓周。”她毫不思索地回答道，戰爭城堡損壞尚未修複，唯一的偵測手段是聲光感應加智能分析，這已經是目前的理論極限。
三十米……
他必須快點上去！
可是那隻巨型蜘蛛……
五星汙染獸，恐怕也隻有戰爭城堡才能正麵對抗，但城堡此刻又處於受損狀態，談何進行戰鬥。
“我們離那隻怪物有多遠？”
“十米……不，現在是十二米……十一米……它在移動，估算運動範圍在五到二十五米之間。”
“岩壁組成能分析嗎？”
“請稍等……分析中……”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分鍾。
“分析完畢！石英15%，雲母13%，長石19%，大理石16%，鋁土11%，微量金屬檢測精度不足，初步判斷為頁岩。”
頁岩，比起花崗岩來說，硬度低了許多。
他立刻有了主意。
“很好，以合金槍200kg力道刺擊為基準，替我量化民兵炮的殺傷力。”
“遵命，master。”
數據處理對人工智能而言再簡單不過，科塔娜隻用了一個呼吸時間就處理完畢。
“以合金槍刺擊為10點參考，民兵炮平均估測傷害為13點，根據敵人特性、攻擊目標上下浮動。”
“13點……”
袁倫的麵孔嚴肅起來，這個傷害比他想象中要低不少。
“連這種口徑的小型炮也隻有13點傷害，難怪它們日漸衰微。”
相比於冷兵器，同樣材質的熱兵器傷害並沒有高出多少，而耗費的材料卻往往多了幾倍，不僅如此，行動中還需攜帶不可壓縮的彈藥，給後勤造成壓力。
因此，在同等條件下，人們往往不會選擇將珍貴的超鈦合金投進這片無底洞。
這樣一來，火炮也就成了戰爭城堡和村鎮守衛的專利，很少出現在小規模戰鬥中。
“不管了，如果隻是頁岩的話……”
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慢慢形成。
“讓齒輪工人跟我一起射擊！”
“是，master！”
……
“嘶拉――”
巨型蜘蛛的螯爪凶狠地從岩石表麵刮過，火星四濺，留下三道被酸液腐蝕後冒著黑氣的爪痕。
“快躲開！”
強森揮手甩飛爬在身上的小蜘蛛，把它扔進巨型蜘蛛的鋸齒間，巨型蜘蛛憤怒地尖叫一聲，吐出已被嚼得血肉模糊、連肚裏的蛛絲都攪絞在一起的白色肉醬。
它的齒間塗了厚厚一層酸液――酸性是那麽強烈，以致於連它的子孫後代們都經受不住，尖叫著化成燒焦的屍體。
巨型蜘蛛搖動著龐大的軀體，口中噴出一道道由蛛絲擰成的，不知在酸液裏浸泡了多久的長矛。
“咄――咄――咄――”
亞當突然一扯奧利維拉的手臂，機警地躲過撲過來的蜘蛛群。
“跟著我走，別沾上那些鬼東西！”
這片空間並不寬敞，單單巨型蜘蛛就占據一半，而他們兩人目前幾乎毫無戰鬥力，能在威脅中保住性命便不錯了。
“鐺――”
特瑞一錘擊飛射來的長矛，那上麵的力道實在大的可怕，這一下就讓他的盔甲右臂發生了扭曲，他感覺五髒六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快要嘔吐出來。
“可惡，這是什麽怪物！”
他緩了口氣，低聲罵道。
超能盔甲上顯示，這是一隻五星汙染獸，不說他們現在疲憊不堪的狀態，即使所有人都處在巔峰，也不是它的對手！
巨型蜘蛛顯然沒有半點憐憫之心，酸液和蛛絲就似不要錢般瘋狂投擲出來，才過不一會，幾人便紛紛負傷。
在這種地方，受傷，幾乎等於死亡。
亞當的小腿，奧利維拉的肋骨，強森的左肩，以及特瑞的手腕，或遭扭傷，或被穿刺――他們已經陷入絕路。
這時，地麵忽然震動起來。
“嘭――咚――轟――”
岩壁在搖晃，石層在抖動，巨型蜘蛛似乎突然間失去了平衡，整層岩石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嘩啦一下塌落進去。
彌漫著的嗆人灰色塵霧中，他們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一把火炬燃亮起來，光線搖曳在黑暗之中。
“快過來！這裏！”袁倫站在城堡鐵門前，招手大喊道。
……
這股突如其來的變故隻維持了十數秒，當幾人竭力衝進城堡的時候，巨型蜘蛛也站了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死了麽？”半獸人驚訝地問道。
“說什麽瘋話？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袁倫奇怪地回了一句，隨即吩咐科塔娜關閉城門。
看著四瓣鐵門合為一體，他這才舒出一口氣來。
“總算趕上了……”
隨即，又轉向一臉驚愕的四人：“你們這是怎麽了？”
“嘿，小子，這句話該我們問你吧。”特瑞撥下身上沾連的蛛絲，打量著城堡的內部，“這是什麽東西？該不會是那個埋了幾百年的城堡吧？”
“有時候，你的腦袋的確比狗鼻子要靈些，”袁倫微笑道，“我從那條通道下來，還發現了……”
master！
科塔娜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腦海，打斷了他的介紹。
這是腦電波交流嗎？袁倫心裏想道。
是的，master，請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你能聽到我內心的話？
袁倫吃了一驚。
關於你的存在……不能說出去麽？
拜托了！科塔娜說，記憶庫顯示，我的存在是戰爭城堡最高機密，禁止向外泄露。您看到的影像，來自於虹膜投影技術，我們的交流不會被第三人察覺。
那我要怎麽回答……？
當作普通人工智能就好。
難道你不是人工智能？
我也不清楚，檢索權限不足。
好吧……
“喂，你發什麽愣呢？！”強森一拍他的肩膀，把他的思緒呼喚回來。
“不說就不說嘛，咱們還得想個辦法，把那大東西幹掉。”
“不是這樣的……”袁倫笑得有些勉強，“對了，這裏有幾支民兵炮，我們可以試著用來對付它！”
他指著地上那堆武器說，根據不久前的測試，銅質與銅鐵混合的兩支炮管都因為過熱而出現了裂紋，惟有鋼化後的鐵質炮管安然無恙，看來金屬的選擇果然會影響生產質量。
“喔喲喲，好東西。”畢竟是軍中出來的人，亞當老爹就像發現羊羔的野狼，一把挑出其中打磨最精細的一門，提在手裏。
“反簧栓設計，聯邦過去流行的單兵炮結構，雖然威力不弱，卻因為難以減少反震而被逐步淘汰――嗯，正好用來對付大蜘蛛。”
奧利維拉點評道。
“嘿，想不到你還懂點火器知識。”
“我可是熔煉師，你知道……”
他的話沒說完，整座城堡忽然搖動了一下，奧利維拉沒能站穩，嗵地一聲摔在地上。
“巨型蜘蛛！它在撞擊城堡！”
“嘁，又來了……”特瑞也撿了門民兵炮，哢噠一聲拉開尾環。
城門兩端，橫列著幾座女牆似的小型樓台，留下的孔洞恰好能比民兵炮大了一圈。
“知道怎麽用嗎？”亞當老爹搖了搖炮管，“跟著我！”
說著，把民兵炮搭在架台上，調出最小俯射角。
“收到，長官！”強森學著列兵，裝模作樣地行了個怪異的軍禮，隨即狠狠扣下扳機。
炮彈轟擊在巨型蜘蛛的軀幹上，火藥很快點燃了它的絨毛，自表麵燃燒起來。
兩個齒輪工人接受袁倫的指令，也各自抬著炮管發動攻擊。
“謔，你的新朋友長得可真醜。”
“彼此彼此，總歸要感謝城堡的主人。”
“開火！”
火炮響聲此起彼伏，隱約間，似乎將蜘蛛壓製下去。
“哈哈哈，看大爺把它烤了吃！”強森打得最歡――兩臂強健的肌肉成為了抵抗反震的優良保障，這讓他每隔十秒就能射出一發炮彈。
袁倫仔細觀察著汙染獸的狀態，科塔娜則浮在他身後，負責監控戰場變動。
小心，它根本沒有受傷！少女突然出聲提醒道。
沿著他們視線方向，巨型蜘蛛正甩水珠似的扭動身體，看上去燒焦的部分很快脫落下來，仿佛鋼板一樣砸在地上。
它被激怒了，一個蓄力，隕石般撞擊過來。
“轟隆――”
天花上的厚裝甲被撞得微微凹陷，整個城堡都晃動了一下。
受損度92%，警告！
還能擋多久？
以相同力量估算，不超過六次撞擊
六次，該死！
袁倫啐了口唾沫，繼續問道：分析結果呢？
倒計時15秒。
“轟――”
又是一次撞擊，一條鋼鐵橫梁甚至因此斷裂，掉了下來。
還好之前儲存了足夠多的能源！現在可以從容開展戰術分析。
分析完畢，汙染獸體表覆蓋硬質甲殼，理論上無法從外部擊破。
你的意思是……？
唯一的弱點――在腹腔。
言下之意，他必須向蜘蛛的體內發動攻擊。
好的，我明白了，替我開門。
可是……科塔娜表現得猶豫不決，這樣您的生存幾率不到30%！
如果不這麽做，我還有多少機會？袁倫反問她。
低於1%……少女陷入了沉默，隨即為他傳入開啟鐵門的指令。
袁倫把炮管插在背部鎖槽裏，目光緊盯大門。
“嘿，年輕人，你想幹嘛？！”亞當老爹最先發現了他的異動，立刻出言問。
“給我做個掩護，我去幹掉它！”
“要怎麽做？”亞當掏出最後一卷煙絲，叼在齒間。
“替我打它的眼睛――當我給你手勢的時候，做得到嗎？”
眼睛？
亞當隨意掃了一眼，巨型蜘蛛大約二十多米高，十六隻單眼列成兩排，中間隔著三米左右距離。
“說說你的打算。”
“想辦法讓大家夥失去視力，哪怕隻有一秒。”
他們隻有四人，哪怕加上兩位‘機械朋友’，一瞬間最多打出六發炮彈，要如何同時擊中十六隻眼睛呢？
袁倫想不出辦法，隻好試著把問題拋給精通槍炮的老爹。
亞當沉吟了一小會，終於堅定地點頭應承。
“沒問題，你小心點！”他提醒著說。
“放心――”袁倫比了個拇指，雙腿猛一發力，從開啟的一人寬的縫隙中鑽了出去。
“喂――他去做什麽？！”強森在遠端，朝這邊喊著詢問。
“掩護，快給他做掩護！”亞當劃著手勢回應。
……
巨型蜘蛛在袁倫出現的一瞬間就鎖定了他，立刻有幾股粗壯的絲線朝他射來。
他機敏地一一閃過，雙腳踩在稍有些傾斜的岩壁上，一個縱跳，攀上了巨型蜘蛛後背――它馬上不耐煩地甩動起身子，試圖將那隻‘活蹦亂跳的小跳蚤’弄下去。
袁倫單手緊抓飄動的絨毛，腳掌抵住蜘蛛表殼，用腰腹力量巧妙地做了個後滾翻，掣上了它的頭部。
“嘶嘶――”
這時，蜘蛛的一條節肢竟忽然折起，帶著破空聲朝他刺去。
袁倫一個小跳，尖如鋼釘的長肢驚險地擦著麵部劃過，他甚至能感觸到上麵傳來的風壓。
誰知，蜘蛛的攻擊還未完結，螯爪一擺，緊接著拍擊過來。
永遠不要低估敵人的智慧，哪怕它隻是一隻汙染獸。
狡猾地蜘蛛母皇玩了個小把戲，這樣一來，超能盔甲的敏捷優勢就在無形中被抵消了。
他跳到半空，眼看已是躲無可躲。
無奈之下，他唯有縮起身體，盡量保護周身要害。
“嘭――”
飛蕩的螯爪把他打得嵌入了石層，袁倫感覺自己就像被一輛重型坦克撞上似的，連帶盔甲也深深凹陷進去，他不由吐出一口血沫。
肺部受傷，肋骨或許也出了問題。
探險家的意識讓他條件反射般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抬眼一望，雙唇不由緊緊繃起。
巨型蜘蛛嘰裏咕嚕地爬行兩步，張開巨大的口器，向他靠過去。
處在城堡中的幾人紛紛開火，可是眼前的大餐顯然讓蜘蛛更為關注，它的整個身體都湊了上來。
袁倫很清楚，在它胃裏，隻會存在更加強烈的酸液，一旦沾到身體上，要不了幾秒就將屍骨無存。
這種級別的汙染獸，果然不是人力可以相抗的存在。
他勉力移動著手臂――手骨在‘咯咯’作響，大概也脫臼了吧――想要取下身後的炮管。
可惡！
又一次，在危險麵前無能為力。
命運真是個讓人惡心的東西，總在一次次地折磨著他，自穿越開始，直至如今，好不容易獲得了戰爭城堡――在這個世界，擁有城堡，便意味著拓開前途的無限機會，力量，財富，名望，平民能想象的一切――卻又要放任它白白溜走麽？！
不！絕不！
潛藏在心中的不甘，終於在這時爆發出來――他的體內，忽然多出一陣驚人力氣，忍著鑽心的疼痛，一點，一點，硬是將民兵炮抽了出來。
口器離他越來越近，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袁倫朝城堡方向比出一個手勢。
一定要……抓住機會！
……
“是袁倫的信號，所有人，按剛才的要求，開火！”
亞當老爹指揮道，睜開一隻眼睛，在瞄準架上不斷微調方位。
額上的v－mask被掀了起來，正如奧利維拉說的那樣，在山室暗淡的光線下，它也沒了用武之地。
五枚炮彈應聲而響，列成縱向的“一”字型，望巨型蜘蛛的額心射去。
希望我的保齡球技術沒有退步，亞當想道，沿著它們的軌道，向上偏了一度。
火光閃耀。
“咚――咚――咚――咚――咚――”
黑色鐵彈猶如蜻蜓點水般擦過五枚炮彈頂角，當它們紛紛因為受力而偏轉的時候，鐵彈恰好滾到了巨型蜘蛛最上方，兩顆眼球中央的位置。
“轟――”
翻騰的氣浪忽地在蜘蛛頭部爆發出來，六顆炮彈就像串作一串的烤鴨蛋似的，恰好各自落在眼球延長線的交匯角上，那是一片金紅色的火焰，在短短一瞬間，終於迫使蜘蛛合上眼睛。
亞當老爹酷酷地嚼起煙絲――他大概說過，又或是忘記了――當他還在服役的時候，可是取得過【‘專家級’大型槍械專精】的射擊手嘞。
年輕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
熱浪與爆炸聲中，袁倫及時把握住了那一閃即逝的時機。
出人意料地，他將火炮直接擲向了蜘蛛口內。
隨即奮起全力，喚出合金長槍，猛地投擲出去。
“去死吧！臭蟲子！”
既然無法打中你，便逼迫你把火炮整個吃下去。
就由火藥，在體內結束你的生命吧！
這一擲，把他全身力氣都耗盡了，袁倫終於在疲乏中昏迷過去。
記憶裏，隻餘下視線內的最後片段：
長槍精準地刺中了民兵炮的彈匣，一刹那的沉寂過後，爆炸聲如期而至。
“噗――噗――嘭――”
這一下給蜘蛛造成了相當大的傷害，它的腹腔漏出一個大洞，胃袋和腸子全都墜落下來，懸掛在半空，身上不斷冒出青煙，試圖掙紮著站起來。
然而，城堡方向射出的炮火殘忍地打斷了它的美夢，炮彈在它體內炸開，它的哀嚎漸漸衰弱下去。
……
袁倫醒來時，臂上已被包裹了厚厚的繃帶，強森幾人正圍成一圈，不知在說些什麽。
“夥計們，瞧瞧看，我們的大英雄醒了。”半獸人回頭，恰好瞥見他睜開的雙眼，便立刻歡呼道。
“我……”他揉了揉眼睛，“我昏迷了多久？”
“一整天吧，我們都餓得咕咕叫了。”特瑞躺在幾根廢鐵料搭成的簡易床板上，朝他說道。
已經這麽久了啊……
“年輕人，勇敢是好事，可也別不自量力！”
亞當老爹善意地提醒著，他之前的舉動著實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不會有下次了，我可不是笨蛋！”
袁倫坐起來，露齒微笑。
“你們在談些什麽呢？”
“談我們的未來，總不能一直在這兒呆下去吧？”特瑞接口說。
“這間城堡很不錯，可惜似乎損壞了芯片，也不知還能不能運轉。”奧利維拉已經粗略檢查了一番，擔憂地說。
“是這樣啊……”
袁倫觀察著奧利維拉的表情，那是一種對新事物的純粹好奇，大概也沒能發現城堡精靈的秘密吧。
對於無意間融入‘麒麟’的芯片，他其實非常感興趣，卻又囿於科塔娜的‘禁令’，不能交流，隻好暫時埋進肚裏。
城堡暫時還不能移動，但把這裏作為一個備用基地，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加繆爾山是聯邦與獸人帝國的交界線，在多年前兩位伯爵獨立之後，更是成為了無人管轄的‘自由區’，如若能夠把握機會，未嚐沒有崛起的可能。
唯一剩下的問題，就隻有材料采購了。
城堡內的儲備並不豐富，他需要盡快充實。
袁倫仔細想了想，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或許，我們可以回去！”
“回哪裏？該不是馬文吧？”強森疑惑地問，帶上了一絲揶揄之意。
在他們看來，失去了戰爭城堡守護之後，馬文鎮恐怕早已淪為泰勒家族的禁區，那裏大概會遭受嚴重的掠奪，從此成為一座廢棄聚落。
誰知，袁倫卻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
“是的，我們回去，”他若有所思地說，“當然，需要用點小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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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不穩定，向各位抱歉，六千大章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