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爾所說的“街頭天使”,不隻是一個黑幫,同時也是帕圖斯街的基層自治組織。


    如同馬斯克·賈斯蒂斯和克萊爾·羅西,帕圖斯街的居民多是來自海藍王國的中下層移民及其後代。


    海藍人大多非常注重家庭、親情和傳統文化,哪怕背井離鄉,在國外討生活,也很少能夠入鄉隨俗,依舊堅持本族的語言、宗教和習俗,這就導致海藍移民及其後代很難融入當地主流社會。


    一群海藍移民來到國外討生活,定居某個街區,那麽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隻要這個移民家族裏有一個人站穩腳跟,就會想方設法的幫襯老鄉,把故鄉那些生活拮據的親朋好友乃至鄰裏街坊都招呼過來。


    久而久之,整個街區就演變成海藍移民的聚居地,本地人要麽與海藍人通婚,漸漸被同化,要麽幹脆搬到其他街區,不跟這幫外國佬做鄰居。


    這樣的情況,在瓦雷斯各國司空見慣,以至於各大都市都有以“海藍街”、“帕圖斯街”或者“小帕圖斯”命名的街區——帕圖斯,就是海藍王國的首都。


    眾所周知,外國移民聚居的街區,由於語言和文化的隔閡,再加上移民都很抱團,往往黑幫橫行,魚龍混雜,給城市管理者帶來很多治安難題。


    這種現象,在居民生活普遍比較貧困的帕圖斯街尤其突出。


    阿瓦隆市政府曾經花大力氣治理帕圖斯街的幫派問題,結果總是雷聲大雨點小,草草收場。


    除非把這個街區數以萬計的海藍裔居民通通驅逐出境,或者強行拆遷,分散遷徙到其它地區,使之無法形成規模,抱團取暖,否則這個問題根本就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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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種措施都不切實際,阿瓦隆的市長大人索性懶得管了,隻要這幫海藍佬別跑到其它街區搞事情,警方也對當地的治安事件睜隻眼閉隻眼。


    在這種法律缺位的狀態下,帕圖斯街並沒有完全變得無法無天,當地居民仍然要受不成文的秩序約束,取代官方製定和維係秩序的組織,就是當地大大小小的幫派。


    在去“天堂酒館”的路上,高飛出於好奇,向克萊爾打聽了一下關於“街頭天使”的內幕,對這個帕圖斯街勢力最大的幫派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


    任何幫派的生存和壯大,都離不開金錢。


    “街頭天使”的資金來源並不特殊,無非收保護費,放貸,走私,偷渡,銷贓,再加上開賭場和做皮肉生意,以及販賣情報和充當賞金獵人等灰色行當。


    但是“街頭天使”也是一個有底線的幫派,同樣是放貸,他們要求的利息誠然比正規渠道的貸款更高,但是與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高利貸商人相比,就顯得很良心了。


    “街頭天使”也開妓院,做皮肉生意,但是起碼在明麵上禁止逼良為娼,對站街女郎的壓榨也不像其他皮條客那麽殘酷。


    通過這些渠道,“街頭天使”獲得了充足的財源,大部分資金用來維持幫派運營,同時還要兼顧公共事務。


    沒錯,黑幫還要管地盤上的公共事務。


    包括治安、醫療、教育、賑濟、戶籍管理、婚喪嫁娶以及調解糾紛,這些本來應該由民政部門管理的事務,在帕圖斯街這個法外之地,統統由以“街頭天使”為首的幫派負責。


    街上有什麽風吹草動,警方未必知曉,“街頭天使”卻能第一時間掌握最全麵的消息。


    時至今日,警方和帕圖斯街的幫派也不再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私下裏還有不少合作。


    借助“街頭天使”的勢力管理外來移民,被證明是一條雖然上不得台麵卻行之有效的策略。


    “街頭天使”的現任“教父”,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哥,就是綽號“大天使”的翁貝托·埃斯波西托。


    高飛注意到,每當克萊爾提起這位黑道大哥,總會自然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崇拜,使他愈發對這位“大天使”感到好奇。


    上午10點過,高飛和克萊爾帶著一頭……偽裝成獅子狗的獅子,來到“街頭天使”的總部“天堂酒館”。


    酒館裏鬧哄哄的,充斥著酒鬼和遊手好閑的街頭混混。


    酒館大廳中央,設有一座拳台,兩個赤膊上身的壯漢正在台上搏鬥,四周圍滿看熱鬧的人群。還有人開設賭局,大聲吆喝著招攬看客下注。


    高飛跟著克萊爾穿過人群,來到吧台跟前。


    “嗨!翁貝托大哥,午安!”


    克萊爾衝一個背對自己坐在吧台前的男人打招呼。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衝克萊爾舉了舉杯,卻沒有做聲。


    高飛趁機打量這位久仰大名的“大天使”,發現他比自己預想中的更年輕,目測也就25歲左右,身材修長,肌肉勻稱,臉頰上的刀疤並沒有破壞英俊的相貌,燦爛到近乎透明的金發紮成一束馬尾,胡子拉碴的下巴略顯邋遢,同時也營造出放蕩不羈的浪子氣質,有點像更年輕的傑洛特。


    總得來說,這位黑道大哥給高飛留下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願他不會被設定為反派角色。


    高飛跟著克萊爾走到吧台跟前,悄悄開啟星盤,想偵查一下翁貝托·埃斯波西托的底細,係統卻告訴他“目前尚無法調查高級NPC”。


    高飛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狀況,由此不難猜出,翁貝托在短期內不會出手展現自己的實力,隻有當劇情推進到了一定階段,等他親自下場動手的時候,高飛才能看清他的深淺。


    翁貝托似乎是一個沉默內斂的人,坐在那裏把玩著酒杯,默默聽克萊爾說明來意,兩道濃眉緊鎖起來,麵露不悅。


    接著,翁貝托扭頭望向高飛,藍寶石般的眼瞳流露出一絲責備的意味。


    “你叫馬斯克?”


    “是的,埃斯波西托先生。”


    “看你的言談舉止,顯然受過不錯的教育,我老實告訴你,混幫派可不是年輕人的好出路,我請你喝杯檸檬蘇打水,然後你就趕在老爸老媽發脾氣之前回家去吧!”


    翁貝托冷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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