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去殺叛軍第一猛將神翟,彼岸沒有抱著會活著回來的打算,她盤算著去了外星爸爸媽媽已經回來了,所以她想回去看看他們,她的時間不多,就看他們一眼,然後從地球登錄億人太空船去京星。


    然而,彼岸疾步行至自己的懸浮車停靠點,卻是相當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車邊圍了一圈兒的人,各個身穿西服,一臉嚴肅,對著她的懸浮車頭指指點點,此情此景,同上輩子有什麽區別?


    她的車還是被撞了,黑夜的路燈下,彼岸麵色蒼白的站在遠處,一臉的不敢置信,曆史無法改變嗎?無論她做什麽努力,曆史都無法改變嗎?


    “茶茶”前方的人群中,丹桂公事公辦的臉轉過來,衝彼岸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她依舊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套裙,蹬著一雙黑色的細高鞋,懷裏抱著薄如蟬翼的光腦,“嗒嗒…嗒嗒”的行至彼岸身前,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兒,公式化的說道:


    “不好意思,茶茶,這都是我們工作的失誤,導致你的懸浮車損壞,我們會負全責,全額賠償你的經濟損失費用,並負責將你的懸浮車維修好……”


    一模一樣的話語,當真是與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語。彼岸腳踩黑色軍靴,抬腳,後退一步,低頭,無法接受一點也沒有發生改變的曆史,是不是曆史不管過程,隻要結果。結果就是叛軍首領一定會成功的叛變?


    一輛銀色的懸浮車輕盈的落在彼岸與丹桂的身邊,銀白的車窗無聲滑下,錐冰那張嚴肅而認真的俊臉探出車窗,臉上還戴著與丹桂一樣的黑框眼鏡,沉聲問道:“出了什麽事?”


    丹桂將彼岸的懸浮車被撞壞一事詳細的錐冰匯報了一下,跟上輩子一樣,那個高層,也就是錐冰會問幾個詳細的問題,然後問她要如何解決。


    彼岸那個時候是氣得揚拳頭恨不得把這些主辦發的工作人員統統挨個兒揍一頓,為了讓她消氣,那個高層,現在知道了那個送她回家的高層就是錐冰,錐冰會主動提出來送她回地球。


    此時,彼岸麵無表情的垂目,眯眼,齊眉的劉海下,麵色雪白,不發一語。她這次不發脾氣也不揚拳頭揍人,她想知道在她這樣不作為的態度下,錐冰會不會提出來送她回地球,這個曆史的軌跡,究竟要怎麽才能被她觸摸到,並扭轉過來?


    “上車,我送你回去”


    簡簡單單一句話,自錐冰嘴裏說出來,沒有任何前兆,仿佛不論彼岸做什麽,他送她回去這個結果是一定的。這樣的定論讓彼岸麵色更白,她抬起黑色軍靴,惱怒的往錐冰的懸浮車狠狠踹了一腳,懸浮車晃動一下,她踹的地方,凹下去一大片。


    “茶茶!你做什麽?”丹桂驚呼一聲,立時嚇得有些發抖,原本圍在彼岸懸浮車邊的那幾個黑西服人也都圍了上來,呼啦啦將彼岸與坐在懸浮車上麵色冷峻的錐冰包圍了起來。


    傳說星際十大富豪之一的錐冰性格屬於睚眥必報一類,別說有人能踹他一腳,就是橫他一眼,都會惹得他相當不快,進而會對不敬他之人策劃一係列報複行動。倏然想起這個傳聞,彼岸立時渾身打了個冷顫,糟了,她是要拉攏錐冰給叛軍首領搞破壞的,怎麽著就這麽沉不住氣?


    於是她抬眼,看向懸浮車裏坐著的錐冰,他也隻是俊臉上布滿了冷霜,緊抿著唇坐在車裏,不發一言的冷冷看著她,並非傳說中的那般睚眥必報。彼岸鬆了口氣,扯了抹不甚真誠的笑,忽略包圍著她與錐冰的懸浮車的黑衣人,饒過梭形的懸浮車頭,爬上副駕駛座,歪頭對宛如冰坨子的錐冰說道:


    “走吧,出發!”


    錐冰坐在駕駛座上,氣質有些冷冷的,精壯的身子靠在沙發椅背上,今天的襯衫是白色細條紋狀的,袖子依舊挽高至手肘,襯衫領口處的幾粒扣子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間那根銀色的鏈子。


    他目視前方,抬手在懸浮的小屏幕上設置行進路線,並不看彼岸,仿佛還在生氣。車發動,彼岸也靜靜坐著不說話,一時間,銀色車廂內的氣氛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


    錐冰首先繃不住,隨著懸浮車的行進,周圍已是一片漆黑,他抬手打開車頂的照明燈,爾後左手靠上車窗,撐著臉頰,身上的冷氣漸漸消逝,直至全無,最後重回閑適,側頭認真的掃了眼彼岸,問道:


    “在想什麽?”


    彼岸很安靜,坐在副駕駛座上脊背挺的很直,恍若永折不彎的鋼板一塊,側頭一直看著透明的車窗外,那漆黑一片蒼茫宇宙,聞言,她默默轉過頭來,腦後的馬尾隨之反射出一抹黑亮的光,清澈的雙目淡淡的掃了眼錐冰,輕聲道:


    “嗯,沒。”


    回話很簡短,完全的言簡意賅,但卻讓任何人都感覺不出冷漠,因為她是真的沒有在想什麽,隻是在安靜的發呆而已。


    於是錐冰幹脆將頭徹底的側過來,目光正對彼岸,認真的開始研究她臉上的皮膚,良久,總結道:“你好像是個很安靜的人。”


    上輩子,錐冰送她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在車上都說了些什麽呢?彼岸完全沒有印象了,那個時候的她整天嘰嘰喳喳的,猶如一隻小麻雀般,可別說安靜了,就是讓她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她都會動來動去的。


    彼岸想著,估計那個時候的情形完全對調過來,肯定是她如話嘮般拉著安靜坐在駕駛座上的錐冰說話吧。於是她忍不住彎唇笑道:


    “可能我的活力,已經在上輩子用光了。”


    因為自己並不是真正無憂無慮的十八歲,所以也沒有辦法像那個時候一般活潑開朗,當性格中關於天真爛漫的那部分被無數生離死別耗光,留下的就隻是她沉澱下來的安靜性子。


    車頂暖光充盈的車廂中,彼岸抬手,扳著脖頸,細細的活動了一下頭顱,爾後靠上椅背,雙手抱臂,閉目假寐,不願再和錐冰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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