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還是全須全尾的下了少室山。


    雖然左冷禪才不管甚麽任我行的目標是東方不敗,他不需要任我行去和東方不敗死磕。


    反而他需要現在這樣,魔教一潭死水,與少林武當相安無事,他好借這機會,橫掃五嶽。


    他更想將任我行留在少林,去了這一變數,但最好放了向問天,說不定還能讓已經倒戈任我行的魔教中人,跟少林幹一波。


    然而不用辟邪劍法,隻用嵩山武學,雖然他有十幾年潛心鑽研的,防備吸星神功的內功運勁法門,也有寒冰真氣。


    左冷禪是打不過任我行的。


    雖然他最後陰了任我行一下,大量寒冰真氣,猛然送給任我行,讓他無法化消。


    但終究他弄不死任我行。


    而且三局兩勝,任我行一方已經贏了兩場,除非他真的完全不顧臉麵,還要連嵩山派的聲望都不在乎了,他也隻能任由任我行離去。


    一場風波,就此結束。


    少林和尚往回搬家,各路正道人士相繼離去。


    左冷禪卻先借了一間偏殿,跟五嶽掌門開了個小會,又與方證衝虛告辭,第二天才各自散去。


    定閑定靜兩位師太,跟林平之一起下山的路上,麵色都很沉重。


    林平之心裏有點發虛,他答應左冷禪答應的挺痛快,但恒山三定都是心智堅毅之人,當初為了儀琳,就讓他絞盡腦汁。


    現在換成讓他勸三定,暫時不與左冷禪對抗,默許五嶽並派,他真沒想好怎麽張嘴。


    “平之,左盟主單獨叫住我二人,說在少林時,你主動找過他,談起五嶽並派之事?”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左冷禪,你個陰陽人爛屁股,敢這麽陰我?……林平之眼前一黑,好懸沒岔了氣。


    他是真沒想到,左冷禪是如此生冷不忌,就硬給他身上潑糞。


    “兩位前輩,你們是了解晚輩的……晚輩這就殺上勝觀峰,甚麽左冷禪,甚麽十三太保,有一個算一個,全讓他們去找丁勉陸柏作伴去。”


    林平之咬牙切齒的,左冷禪這是真不怕他直接上嵩山殺人放火啊!


    “平之,莫要妄動無明,我與師姐是了解你的人品的,也與左盟主相識太多年了。”


    定靜和定閑都示意林平之少安毋躁,你當著恒山派掌門的麵,說要去嵩山派殺人放火,像話嗎?


    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是知道左冷禪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區區挑撥離間,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這就是左冷禪蔫損壞的地方了。


    因為林平之是真的要勸恒山派暫忍一時之氣,暫避鋒芒,不要跟嵩山派正麵對抗的。


    “平之,左盟主是不是找過你,用恒山派威脅你了?”


    “唉,兩位前輩明察秋毫,正是如此,晚輩才不得不與其虛與委蛇,答應幫他勸說兩位還有定逸前輩。”


    “平之,我知你胸有城府,必有計較,但……有些事有所不為,有些事有所必為,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堅持。”


    “平之,我們知道,恒山派勢單力孤,派小力薄,但這不是我們與左盟主妥協的理由,總要有人發聲,說出個是非分明,我想天門道長、嶽掌門、莫掌門,也都是同樣的想法,我們不能做第一個妥協的人,而且也不能做最後一個,恒山派必會堅持到最後。”


    別看定靜定閑一個隨和,一個沉穩,卻在大是大非上,都是寧折勿彎的性子。


    寧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三定不願弄什麽陰謀詭計,暗中算計,隻想堂堂正正,不想玷汙了心靈。


    林平之佩服是真心佩服,因為他知道,三定心裏是真的幹淨,就沒有自己,隻有公道二字。


    卻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是非要逼他殺上嵩山派不可啊。


    而這天氣,就仿佛感受到了林平之的心情,忽然一陣北風起,飄飄揚揚的落下了雪花。


    “平之,你不用再勸我們,唯有五嶽並派,恒山派是不可能妥協的。”


    定閑是領教過林平之的能說會道的,知道要是聽林平之勸說,聽著聽著,準得被帶進溝裏,幹脆就直接防患於未然了。


    林平之歎氣連連,有心扭頭就走,今晚就在嵩山派殺人放火了,卻知道二定也不願意看到他這樣。


    “好,那便不勸。”


    林平之點點頭,又說道:


    “兩位前輩,既如此,咱們也不能被動挨打,五嶽內部,已成合縱連橫之勢,四嶽雖然心有默契,卻沒有正式談過,正好這次走的匆忙,也未能與天門道長和莫大先生好好敘舊,咱們不如尋兩位前輩暢談一番?”


    林平之心說你們不聽我說也不要緊,我拉著莫大一起,總不能讓我開不了口了吧?


    “這嘛……”


    “也好,咱們加快腳步,或許還能追上莫師兄。”


    林平之見二定點頭,稍微鬆了口氣,卻忽然一挑眉毛,“呃,兩位前輩,你們知道江湖上哪一位輕功最高嗎?”


    “輕功最好?”


    二定不知道林平之為什麽這麽問,而且也不大說的上來,這江湖上又沒舉辦過輕功大會,輕功高手多如牛毛,誰知道誰輕功最高?


    “嗯,輕功最好,當屬莫大先生,因為說莫大先生,莫大先生就到了。”


    二定聞言都是一愣,然後運功側耳傾聽,也隱約聽到了淒淒切切的胡琴之聲。


    莫大是在天門之後,嶽不群之前走的,卻在這下山必經之路上停留,林平之不由得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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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琴聲逐漸清晰,便是這呼嘯的北風也阻攔不住,果然不多時,便見道旁一塊大石頭上,一個枯瘦的老者,正在拉琴。


    “莫師兄好雅興。”


    “莫大先生。”


    “哈,北風呼嘯,忽有所感……唉,老朽那不成器的師弟走了之後,老朽也時而多愁善感起來。”


    莫大先生收了胡琴,與三人見過,“正巧碰上,一起下山吧。”


    三人同行,莫大先生又道,“唉,老朽又想起昨天左盟主所說的並派之意,兩位師妹嚴詞拒絕,左盟主臉色十分不好看啊。”


    “可不是麽。”


    林平之為了跟莫大混合雙打,也顧不得禮貌了,“晚輩聽說之後,真是憂心不已,左盟主對晚輩本就有誤會,若是再因為三位前輩對晚輩的愛護,對恒山加以敵視,晚輩隻感覺五內俱焚,愧疚噬心啊……”


    莫大果然上道,跟林平之一對眼神,便心領神會,“賢侄莫要如此,左盟主的霸氣,養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兩句看看定閑定靜,讓二定都很無奈,這倆人也忒能說了,根本就不給人張嘴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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