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背著令狐衝,來到華山派山門口。


    身後跟著瞪著一雙牛眼的不戒大和尚,還有被他坑的不輕的儀琳小尼姑。


    林平之本想讓不戒和尚和儀琳妹子去山下縣城等他。


    但不戒和尚堅持要盯緊了林平之。


    因為他在福州就打聽過,林平之和華山派掌門的千金是什麽勞什子義兄妹,現在又多了個“非非”,他必須要盯著林平之,以防林平之把持不住。


    林平之心說不戒和尚再知道有個蓮香,而且說不定他家裏二老,這段時間又給他買回來一兩個的……大和尚就快挨上一頓關愛的羅漢拳了。


    華山弟子一個都不見,整個院落寂靜無聲,隻有曲非煙在,顛顛的跑過來,“大哥哥,你怎麽背著一個啊,你找到令狐大哥啦……哎呀,儀琳姐姐,你果然來啦。”


    曲非煙小百靈似的,蹦蹦跳跳的跑到儀琳身前,跟她手拉著手。


    林平之看看不戒和尚,心說這下可以相信了吧?……卻發現不戒和尚仍用略顯懷疑的目光審視他。


    給林平之氣的……這坑閨女的玩意,一定是佛祖派來考驗他佛法和定性的吧,一定是的吧?


    “華山派的人呢?”


    “都在正氣堂,坐一起發愁呢。”


    正氣堂。


    林平之讓跟隨的三人在門口稍待,他背著令狐衝進去。


    “衝兒!”


    “大師哥!”


    寧中則和嶽靈珊最是關心令狐衝,其他弟子也都關切不已。


    隻有某養氣功夫深厚的老銀幣,和林平之對視一眼,“賢侄辛苦了,衝兒無恙否?桃穀六仙那六個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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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到那六個怪人,隻在山中破屋找到了令狐兄,至於令狐兄的情況,伯父把脈便知。”


    嶽不群一聽便知有問題,和寧中則一人一隻令狐衝的手腕,以真氣探查。


    “義兄,大師哥到底怎麽樣了?”


    嶽靈珊擔心的問林平之。


    “不太妙,令狐兄體內,被人灌了八道真氣……”


    林平之講了一下令狐衝的情況,一眾華山弟子都又是傷心又是生氣。


    嶽靈珊又去求她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父親,“爹爹,你快救救大師兄啊。”


    “即便是老夫,也救不得衝兒了……”


    “啊!?”


    嶽不群一聲輕歎,卻不由得瞥了一眼林平之,他總覺得林平之隱瞞了什麽,可惜他沒有證據。


    寧中則也跟著給眾人說了令狐衝具體的情況,他本就重傷,還被六道真氣胡亂灌入體內,險些要了他的命去。


    “最後那兩道真氣,雖然是好意,想要驅除那六道真氣,但心有餘而力不足,隻得改為鎮壓,卻又在衝兒體內留了兩道真氣,徹底堵塞了他的經脈。”


    經脈堵塞,那不就成了毫無真氣可用之人了嗎……一眾華山弟子,都被“大師兄等於被人廢了”這個事情震懵了。


    “爹爹內功深厚,一定能幫大師兄驅逐的。”


    寧中則搖搖頭,“靈珊,若隻是先前六道真氣,你爹還有辦法,但最後那兩道,不比你爹差很多,現在就是娘和你爹合力,也無法將其驅逐了。”


    “還有義兄,義兄那麽厲害,你們三人一起一定可以的。”


    嶽靈珊期盼的看著林平之,卻也隻得到一聲苦笑,“義妹,我與伯父伯母三人合力,衝擊令狐兄的經脈,強行幫他驅趕內力,十一股內力在他體內交戰……”


    後麵的話,林平之沒說,但這裏所有人都明白,這麽多高手的內力在一個人體內幹仗,這不是在救令狐衝,而是直接給他個痛快的。


    “怎會如此……”嶽靈珊不禁淚流滿麵。


    林平之便安慰道,“至少那兩道真氣鎮住了另外六道,隻要令狐兄不強行提運真氣,應該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相安無事,天無絕人之路,總能找到救治的方法的。”


    也隻好像林平之說的這般,別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今日嵩山派的湯師兄……”


    又說起嵩山派帶來劍宗三人之事,嶽不群正義凜然,要帶華山全體成員一起前往嵩山,與左盟主辯駁,質問此舉究竟為何。


    如此剛烈,置於死地而後生之策,不像是老銀幣能想出來的。


    所以老銀幣想的自然是冠冕堂皇,找個戰略性轉移的借口。


    嶽不群能不知道嵩山派絕不會到此為止?


    他隻是提前行動,希望能跑在嵩山派前麵,不求真正甩脫,隻要出了華山範圍,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華山派就算暫時安全了。


    先過這一關,再說其他的。


    “賢侄,華山多事之秋,恐不能再招待你了。”


    嶽不群卻沒直接叫弟子散去,而是當著嶽靈珊和一眾弟子,憂心忡忡的對林平之如此說道。


    “伯父,小侄正好有事去恒山派一趟,不如同行至洛陽,再作計較。”


    林平之當然不會拍拍屁股走人,雖然他很想直接給二叔送了。


    但還是有必要留著華山,多少製衡一點嵩山派的。


    兩人又假惺惺的推讓一陣,嶽不群才“慚愧”的承情。


    雖是簡單收拾,但華山幾十號人,也一直收拾到傍晚,才弄好一車車行禮,大騾子拉車,浩浩蕩蕩出門。


    “令狐兄,想開些吧,至少命撿回來了。”


    “是啊,大師哥,一定會有辦法的。”


    令狐衝已經醒了過來,躺在隊伍末尾的一輛大車上,一臉的了無生趣。


    林平之帶著曲非煙,儀琳和不戒和尚也跟在隊伍末尾,還有一直寬慰令狐衝的嶽靈珊。


    但得知內功全失,令狐衝便如同遭了晴天霹靂一般,親親小師妹、酒,這兩樣比他命還重要些的東西,都不能讓他心情好轉一些。


    “令狐兄。”


    林平之讓其他人都暫避片刻,示意他來勸勸。


    “林兄弟,莫要再勸了,若不能陪我喝上一杯,便讓我一人靜靜吧。”


    “令狐兄,至少你還有手有腳,有把子力氣,就真提不動劍,用不出劍招來了嗎?這般自暴自棄,怨天尤人,若讓風老知道,他會怎樣看你?”


    令狐衝聽見林平之用內力傳到他耳朵裏的話,放到唇邊的酒葫蘆忽然停下。


    他也不會傳音入密,也不敢提起風清揚的名字,隻能看著林平之。


    林平之點點頭,提起風清揚,就隻能我說你聽著,反駁不了,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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