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一人從門外走進,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之上是個人頭,王軒稍稍一看便眉頭一皺,光頭,最重要的是頭上的戒疤清晰可見!


    王軒扭頭看向嶽不群,嶽不群也點了點頭,“應該是少木寺人無疑!”


    一旁的寧中則一臉震驚,這種行刺的事情,竟然有少木寺的人參與其中,這簡直太聳人聽聞了,最起碼在她這裏有些匪夷所思,即便嶽不群給他解釋過劍氣之爭中少木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到底有多麽不光彩。


    但事情畢竟久遠,她寧願相信那隻是猜測,畢竟沒人有什麽確鑿證據,一切都是事後分析的結果,可現在,一個光禿禿的腦袋擺在她麵前,實在讓她接受不能!


    少木寺啊,應該是武林泰鬥啊,正道領袖啊,怎麽可能勾結唐王府發動大軍來行刺王軒,這不應該是少木寺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啊,那都是有道高僧,大德大賢之輩!


    寧中則顫動著聲音說道:“會不會,會不會是一些人假冒的,栽贓少木寺啊,對,一定是,少木寺都是佛門的出家人,都是與人為善的高僧,平日裏連葷腥都不沾染一點,掃地不傷螻蟻命,飛蛾撲火紗罩燈,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王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這兩年隨著勢力的擴大,對這些禿子暗地裏幹的事情越來越了解,卻是知道他們到底有多麽齷齪的。


    王軒掃了嶽不群,嶽不群苦笑一聲:“都是我的錯,之前對他們保護太過了,一點人心險惡都不知道。”


    “這些人都是唐王府的,先生……”


    嶽不群話了說了一般,王軒便知道什麽意思,擺擺手說道:“問題不大,一個區區閑散王爺罷了,估計又特麽是被這些禿驢鼓動出來的。”


    “媽的,這些禿賊就是鼓動人心這一手玩的溜,等我收拾完唐王這個小崽子,非要跟這幫禿賊好好掰掰腕子!”


    這些禿賊通過信仰等等手段,著實籠絡了好大勢力,這也是王軒急著把嶽不群弄回來發展道教的原因,必須在信仰問題上扼製住這群禿賊,不然一旦大規模動武,必然引起大亂!


    而且這些禿賊的隱性勢力特別的大,這不,這個千戶事實上便是禿賊的人,這特麽誰想得到啊,怪不得三武滅佛之後都被早早害死,連一國之君都能幹掉,可見其勢力到底有多大!


    王軒站在原地沉思片刻,仔細考慮了一下這其中的利弊,這才抬頭說道:“傳令,調動五百人‘特戰隊’,給我包圍唐王府,一隻蒼蠅都不準飛出去,凡是想出來的都給老子抓回去關起來,徹底封鎖唐王府與外界的聯係。”


    想了想又扭頭看向田伯光,“你也跟去唐王府,我怕有禿賊的高手出現,不能讓他們再跟著搗亂了,等我返回福州府聯係一下人,這次必須要敲山震虎,讓這幫王八蛋知道知道,老子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好的,我這就趕去泉州,定然在他們收到消息之前。”田伯光嘴角翹起,微微頷首,比速度,這幫人都是垃圾,讓你們先跑一天!


    “暫時就這樣,準備一萬兩白銀,我要去見見汀州府知府,這事可不能鬧騰起來!”


    嶽不群聽的眼皮直跳,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出手就是一萬兩白銀的手筆就震了他個不輕,更何況王軒說的清楚,這事不鬧大……這特麽當街殺了個血流成河還不能鬧大,那還是什麽事能鬧大?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事無論是唐王府的人出來襲殺當地豪紳,還是王軒大開殺戒殺傷兩百來人,亦或者在知府任上鬧出這麽大學案,任何一點鬧出來對誰都不是好事,所以,這事無論如何也要壓下去。


    好在,巡撫那邊都被王軒收買了,錦衣衛又是王軒的人,東廠的勢力主要在京師附近,在福建這裏那三兩隻小貓早早就被王軒監控起來了,若是不想讓對方得到消息,輕易便能封鎖的住。


    畢竟這是古代,信息傳播還要全靠人力,很多地方,皇帝換了好幾個,地方上愣特麽還沒收到消息那!


    這可不是誇張,曆史上,就之後不久的事,萬曆帝死了,兒子繼位之後一個月後紅丸案爆發,又死了……一個月時間,都不說廣西四川那邊,最起碼福建都收不到消息!


    所以,王軒這次才有把握說控製住消息,當然,這個控製消息不是說消息流傳不出去,最起碼整個福建高層都會知道事情始末,但是,隻要不用正式文件傳到朝堂去即可,或者說,等到正式文件送到朝堂之上的時候,內容不定是特麽什麽東西了!


    王軒的命令一下,手下人立刻行動起來,沒多久,整整一車白銀便被兌換了出來,萬兩就是千斤,用一個四輪馬車拉著,直接跟著王軒到了汀州府衙。


    這會,汀州府衙都鬧成一鍋粥了,知府臉色鐵青暴跳如雷地對著下手這些捕頭大吼大叫著,“被襲擊者人那?難道還能憑空飛走了不成!”


    “屬下等也不知道,這些人被襲擊之後迅速撤離,一下就消失在城內了!”


    “你們這群廢物!”知府一下躥在一群捕快麵前,手指顫抖地指著對方,吐沫星子噴地到處都是,平時自詡為文化人,從來不說髒話的他也忍不住爆發了,“那特麽的還不給我去找,一個時辰之內,你們要是找不出來人,那就統統給老子去死!”


    “是,大人!”


    匆匆出了衙門,幾個捕頭對視一眼臉上泛起苦笑,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是誰被襲擊,即便他們不認識王軒,可以知道這位爺的作風啊!


    特別是前麵有打前站的人來城內安排行程,他們這些人就接到了消息,畢竟,整個福建省大小所有府縣,所有的捕頭都在王軒那拿一份錢的,平時有個什麽大事小情都是要通過固定渠道稟報過去的。


    包括現在王軒躲在那裏他們都知道,畢竟那個據點他們偶爾也是要去的,再說,王軒也沒準備瞞著誰!


    隻是,現在一切都還要等正主下決定,他們也隻能幹等著,再說,別看知府喊的響亮,讓他們去死是不可能的,最多不過是免職罷了,他們還真就不怕這個,畢竟又王大老爺替他們兜底。


    看著不捕快們都出去了,知府這才陰沉著臉回到後宅,好端端地,在他們任上發生這麽大的事,有人聚集幾百人強弓硬弩襲擊他人,若是成功還好,可特麽的這麽多人竟然被人殺了個幹淨,而且城頭的八牛弩都動用了!


    這是什麽概念,這是代表軍中都有人參與了,全大明多久沒有鬧出這種事情了,這是要讓他在官場揚名啊!


    隻是怕這名聲一宣揚出去,他的仕途也就到頭了,想到會引發的一連串後果,知府還能有心情就怪了!


    更加可恨的是,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襲擊者一方是誰,被襲擊者是誰,唯一可能知道消息的那個城頭守軍千戶還被人抓走了!


    襲擊者一方全軍覆沒一個活人都沒有,屍體都被燒了個幹淨,一切的行動都太快了,他這個知府是看到城門口處衝天的黑煙才知道消息的!


    另外,被襲擊者一下便消失在城內,現在他問這些捕快衙役,一個個竟然一問三不知,這特麽叫他想挽回局勢都不知道從哪裏下手,他如何能不怒!


    “骨碌碌,”的聲音從街道上傳來,一群待在路口的捕快抬頭一看頓時臉上露出笑意,迎麵過來的人他們昨天剛剛見過,正是王大老爺的手下。


    那不用想,肯定是王軒要自己出頭解決問題了,這下他們也算是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


    馬車來都近前,一個手下把王軒的拜帖遞了過去,“給知府送過去,就說王老爺來解決問題來了!”


    “好嘞,知府老爺都等的急了!”說完,捕頭那個拜帖快步走進衙門。


    “大人,這下不必擔心了,解決問題的人來了。”人還沒進去,便當先喊了出來。


    “哦?”知府眼睛一亮,快走幾步迎上來一把奪過拜帖,看了內容之後哈哈一笑,“開門,開中門!”


    “見過傅知府,冒昧前來了,還望知府大人勿怪!”


    “哈哈,王兄客氣了,我歡迎還來不及那!”說著幾步迎了上來,一下便看到後麵的一輛馬車,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可是早就聽說,王軒手筆極大,這連馬車都準備上了,說不得,他這次就是要發達了!


    一行人直接來到後堂,打發走無關人等,王軒揮揮手,自然有人把馬上蒙著的布幔解開,頓時,知府眼睛瞪大,那白花花的銀子在馬車之上堆起一個坐小山,陽光的照射之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傅玉書感覺自己眼睛都要被刺瞎了,心跳猛地急速跳動起來。


    這一大筆銀子絕對超過他的身價了,要知道,這些年來,收入雖然不少,可上下打點,開銷也同樣大啊,畢竟他也沒機會加入這個黨那個黨的,不然也不至於被發配到福建這麽個地方了。


    九分山水一分田,說一句窮山惡水真的沒毛病!


    但是,王軒這一下,白銀萬兩砸下去,便什麽都解決了!


    至於今天的事,王軒提都提沒,他也就問都不問,既然是對方引發的問題,那麽就不是他能解決和參與的,他可不想惹一身騷,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有這些地方大豪自己解決,等到一切有了結論的時候才是他們上報朝廷的時候。


    事情就是這樣,地方上的事情地方解決,捂蓋子是傳統,並不是現代才有的,若是什麽事都鬧到朝堂上去,那還要他們這些地方大員做什麽,吃幹飯的啊!


    至於那個被抓人的千戶,作為文官,他可不在乎,而衛所那邊更不可能出來說話,地方軍隊竟然被人調動起來,鬧出去衛指揮使都扛不住。


    當天下午,王軒與嶽不群一行人便急匆匆上路了,一路直奔福州府,路上換馬不換人,以600裏加急的速度,一天多的時候便到達福州府城!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王軒隻是對城頭喊了一嗓子,立刻便有人打開城門把他們迎了進去,回到府邸,王軒立刻召集了夜惑等人過來。


    “人員是否已經派出去?”


    坐在主位,王軒端起茶水喝了一杯,一日夜長途奔襲,即便是他的體質也感覺有些疲憊,寧中則和女兒幹脆就跟散了架一般被安排到後麵休息了,嶽不群責還堅持跟著王軒,這種事情參與進去才能進入王軒集團的核心圈子,如此好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夜惑點了點頭,“五百人,今日一早就派過去了,走的海陸,最快後天便可到達。”


    王軒微微頷首,速度已經很快了,在福建,王軒自己建立了還算完善的飛鴿傳信的渠道,基本上,一天之內就能收到各地的消息,反應速度遠超官府,即便是其他的豪門大戶,也不會像他一樣下這麽大的力氣布置這些東西。


    “把唐王相關的情報都拿過來給我看看!”


    王軒早早就有布置,基本上整個福建各地的情報都有收集,有備無患嘛!


    這些東西夜惑早有準備,直接遞過去一份資料,王軒拿起翻看,另一邊青紅皂白卻撇撇嘴,“想那麽多幹什麽,直接屠了他們就完了,最後安排一場大火,死無對證,就說是失火了唄,誰還能嚴查這事不成。”


    嶽不群聽的腦門子直冒汗,這群人說的真的是一個王爺嗎?


    那可是太祖子孫啊,真正的皇室子弟,說屠就屠?


    那還不要引發大亂?


    要知道,令狐衝殺了個縣令都嚇的他要死要活的!


    王軒也不抬頭,繼續翻看手中的資料,隨口回答道:“屠了他們到問題不大,關鍵是怎麽把這件事情利用到極限,區區一個唐王罷了,天高皇帝遠,我自然不會把他放在心上,但是,即便是一坨屎都是有他的用處的,何況是一個唐王那!”


    “噗!”一口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嶽不群猛咳嗽了幾聲,狠狠翻了一個白眼,堂堂皇室子弟,一個王爺啊,用一坨屎來做比喻,這特麽合適嗎?


    這群人簡直膽大包天到讓絕望!


    翻看完手裏的資料,王軒放下後看著嶽不群笑了,“怎麽,嚇到了?”


    “這很正常嘛,天高皇帝遠,說的就是這種情況,隻要我封鎖了福建通往浙江和江西的三處要道,想瞞下來什麽事情還不是隨意,想讓朝廷知道什麽,他們才能知道什麽,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他們就隻能是聾子瞎子。”


    看著王軒那輕描淡寫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嶽不群皺眉問道:“皇室可是有錦衣衛東廠兩大機構,這事能瞞得住嗎?”


    “哈哈哈。”


    “咯咯咯。”


    廳堂裏的人都笑了,把嶽不群笑的滿身別扭。


    “錦衣衛駐紮在咱們福州府的副千戶便是老爺的座上賓,整個福建的錦衣衛承包了閩江上的運輸業務,每年輕鬆能撈取幾萬兩白銀,這些人都要靠老爺發財,想傳什麽消息,還不是老爺一句話的事,誰敢瞎說一個字,都不用老爺出手,錦衣衛內部就會處理掉他們!”


    嶽不群嘴角抽了抽,這才明白王軒到底在福建編織了多麽大一條網絡,怪不得完全沒把唐王放在心上,若是真能控製住消息渠道,那還不是王軒說什麽是什麽。


    “至於你說的東廠,那幫太監隻把目光放在京城那一畝三分地,畢竟那些家夥都是大內的人,外省的事情跟他們關係不大,在咱們福建這邊,東廠那小貓三兩隻,一直在咱們監控之下,老爺連收買他們的事情都懶得做。”


    “嗯,倒也不是不收買。”這時候王軒出聲說道:“隻是不急,等到過段時間東廠這條線也要理清楚。”


    “好了,現在說正事!”王軒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讓人寫一篇檄文,以唐王府的名義,就說皇帝昏庸無道,唐王要起兵造反,隨便罵,不用客氣。”


    “這份檄文以最快速度傳遍福建!”


    “是,老爺!”


    “嚴密監視泉州衛所指揮使,uu看書 ww.uuknshu若是敢有異動,直接秘密抓捕起來,借著這次機會,再拿下一部分兵權。”


    嶽不群隻能是一旁呆呆地看著,一位大明王爺,說被謀反便被謀反了,在其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便鬧的全省皆知,這真是……我們活的是同一個世界嗎!


    事實上,也就是在這種偏遠地方,若是在中原地區,王軒也是不敢這麽操作的,畢竟對於福建來說,這邊有什麽事情,傳到的京師都要一個多月時間,到時候早就塵埃落定了。


    當然,事情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要複雜的多。


    當天夜裏,一大群白鴿從福州府飛了出去,短短三天時間,檄文便已經傳遍周邊幾個府了,所有看到這篇檄文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區區一個唐王是個什麽情況大家心知肚明,哪裏來有能力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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