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季東華的好心提醒,深知女屍不再有危險性的蕭桐一笑置之,豈料季東華轉過身,手一伸,麵朝蕭桐又送上來一把他最喜歡擺弄的玩意,手槍。


    這把貝雷塔92f質地銀亮,蕭桐一看便知不是意大利原廠出品,但是槍這類破壞力極強的武器,總好過蕭桐在沒有卷軸的情況下,去掄大刀的好。


    見蕭桐笑納了手槍,季東華跟進著退到與對方持平的位置,一起去注目大牢的正門。


    現如今,由於大牢的門板,早在季東華的鐵拳下化為烏有,所以蕭桐幾個望進去,直接就能看到多偌繁星的檀香星火,以及那對惡鬼的母子的虛影輪廓。


    終於,女屍懷抱碎屍男童,沿順著檀香鋪出的路線,現形於牢獄的門口,頓時,在場中等待結果的那些個官差,就像海水退潮那樣頃刻間退出老遠,沒有一個人敢留在原先的位置,當然,這些人中不包括蕭桐三者。


    女屍栽歪著膀子站定於大牢門口,她的下半身被月光照耀著,上半身則掩埋在黑暗裏。


    雖說她的完美軀體,在飽受完黑狗血的灼燙以後,已經麵目全非,但是她的玲瓏曲線,仍舊風韻猶存,尤其是在某個神秘地帶的那一抹幽暗。


    “娘的,那不是上午送來的死者嗎?她怎麽又起來了,難道是詐屍?!”見女屍靜止不動,那些退離老遠的官差,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是她,她還是用我的馬背回來的呢。”


    “哎你們看她沒穿衣服,看那!看那裏!走,咱們離近點拿火把瞧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時,女屍就像聽懂了他們的閑話,從腳跟到頭頂的絲,頃刻間都顫了起來,顯然她是憤怒的。


    驀地,女屍緩緩舉起了一條手臂,緊跟著,預知危險來臨的蕭桐,作勢側過身體,便要上前製止女屍,但蓮影清冷而又低沉的聲音,卻神奇般地令蕭桐變得冷靜了。


    “不要管,對死者不尊重的人,理應得到懲罰。”


    豁然間,自女屍完全舉高手臂的那一刻,在官差手上的的七八根火把,頓時由原本微弱的火苗,化作足以吞噬房屋的熊熊烈焰,官差們被火舌瞬間包裹於此,轉眼便傳來了他們接連不斷地慘呼。


    不過說來也怪,噴湧出數丈遠的火舌,唯獨沒有籠罩蕭桐三人。


    十餘秒以後,火舌頃刻間消失了,而那些想要近距離去觀摩女屍的人,也被烈焰趕出了院落,至此,場中恢複了原先的寂靜。


    季東華左顧右盼了數眼,說實話他討厭這種四下無人的寂靜,況且麵前還駐足著一具惡鬼女屍。


    “蕭桐你看她的站姿多怪異,是不是要攻擊咱們啦?”


    蕭桐注視著女屍被黑擋住的麵頰,回答說:“她的盆骨被仵作鋸斷了,所以才會這樣。”


    這時,從那些官差被燒跑以後,就始終沒有說話的蓮影,快步走到蕭桐與女屍的中央,手上還捧住那個不大不小的簸箕。


    蓮影是背對著蕭桐的,可她的站位特別蹊蹺,因為從蕭桐現在的角度向女屍看去,映入眼簾的,完全是蓮影的香酥媚體,壓根連女屍的邊都看不到,更不用提某些敏感地帶。


    眼下,簸箕裏滿是入眼麻人的小米,以及分布不勻的三兩顆紅小豆,而蓮影用她的纖纖玉手,也開始在簸箕中力道極輕地慢慢攪拌。


    就在這時,看不清蓮影作何貓膩的蕭桐,忽然現站在一旁的季東華,正在慢慢地向後退去。


    其實,令季東華心生畏懼從而倒退的是,如同精靈般嬌俏的蓮影,竟能和表皮枯竭的女屍,麵對麵的站到一塊,並且還都把手伸到同一個簸箕裏麵,天知道她們有沒有碰觸對方。


    這一刻,蓮影在簸箕中摸上了女屍的手掌,而她們的手也至此開始,時刻都在食糧的覆蓋之下十指緊扣。


    突然,蕭桐眼見蓮影顫了一下,可他剛想要奔上前去看個究竟,蓮影卻說:“蕭桐,不要過來,就要開始了。”


    蓮影的聲音特別沙啞,全沒了平日裏的壞笑嬌嗔,以及音色中那種若水般甘洌的清爽。


    話落,正當蕭桐為蓮影的變化而倍感焦急的時候,他和季東華都親耳聽蓮影張口叫道:“凶手!你還想問我什麽?!應該是我們母子問你才對!”


    這種突然性的變故,由不得季東華細心思量,但是反應機敏的蕭桐當即明白到,原來蓮影已經把女屍的魂魄,引上自己的身體,好讓惡鬼附身得以運用她的唇齒,來表述案時的一切。


    於是,就在季東華提高警惕,特意擺出防禦姿態,以防止女屍反製的同時,蕭桐便直言不諱地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蓮影的音色與表態都非常地激動,可蕭桐明白,這些都是女屍的神韻,所以他雙眼微眯,蹙眉詮釋起現階段的一切。


    “請你認清現在的狀況,她將身體借給你,是要你用來伸冤講述事實的,可不是讓你亂認凶手,試問天下樣貌相仿的人何其多,現在你隻需告訴我你是誰,以及你們幾人是怎麽死的。”


    話落,蕭桐又見蓮影的身體,突然極其不安地顫了一下,而且波幅極大,顯然是蓮影在告誡著女屍哪些事。


    所以,在經過短暫的寂靜之後,女屍的情緒總算是漸漸趨於平靜,並且也肯耐下心來,講述昨晨凶案生的全過程。


    “好吧,我講給你聽,不過我認為自己清醒的很,你就是那個凶手!”


    油鹽不進的女屍,讓蕭桐感覺特別氣憤,可是摸金校尉講過,千門祖師周瑤要死保小陽城城主,所以身為城主家眷的女屍,就是這件事的關鍵點,就像摸金校尉說的,本來那些刺殺城主的刺客,時刻都會連連造訪城主府,可是當這些家眷駕著馬車一出門,城主府便安靜了下來,按照蕭桐的分析判斷,這女屍母子就是整件事的中樞紐帶。


    “我身為城主的正房妻子,而昨晨我與城主的三位妾室外出踏青,途中遭遇了歹人的侵襲,由於我們幾人年紀尚小,喜好無拘無束,所以外出並未攜帶家將,想不到竟讓歹人得了逞!那些人屠戮我的姐妹,還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且殺害了我的兒郎,這就是他們的罪行,你的罪行!”


    女屍的此番講述,聽得蕭桐是雲裏霧裏,於是他看了看目光淩厲的季東華,偷偷與其交換了眼色,然後扭過頭又問:“你既然是城主夫人,那麽我問你城主在哪?”


    “你問我城主在哪?城主已經被你派來的歹人給殺害了,事實就擺在這,你還有臉問我城主在哪?”


    女屍的連續兩個反問,把蕭桐徹底聽懵了,但還是俗話講的好,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正當蕭桐試圖理清思路的時候,向來不善於思考,並且秉性剛直的季東華,便一語道破了天機。


    “什麽?你說你那被剁碎的兒子,就是城主,而你不但是他夫人,還是他老娘?”季東華傻笑著的表態,令蕭桐極為不滿,可女屍接下來的肯定句,卻令蕭桐跟著瞪圓了眼。


    “沒錯,就是這樣,我……”女屍剛說到的一半的話,被季東華直接打斷,“你們挺特典呀,居然玩逆倫之戀。”


    蕭桐:“別插嘴,聽他把話講完。”


    “我本是宮裏的四公主,父皇最疼愛的小女兒,但自從父皇病逝,我的皇弟焚雷登基以後,我就淪落成了人見人怕的公主。”


    耳聽女屍說起那個讓蕭桐視為眼中釘的名諱,他頓時逼視起蓮影的背影,直接打斷道:“等一下,你說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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