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狐狸,人家在叫你。”美人魚鼓高粉腮,眼裏興意滿滿,還摻雜著少許嬌羞。


    季東華緊緊鼻子,呲牙裂嘴的看向蕭桐。三者不進不退,左校一個勁的擠眉弄眼,不時會仰頭觀察四處。


    人魚聳聳肩膀,像鬥敗的公雞稍稍垂,轉瞬,她突然入水,波光粼粼的水麵,霎時蕩起圈圈漣漪。


    蕭桐三人難免心驚,正當他們紛紛向後退卻,豈料那皎若皓月的俏佳人,又突然浮出水麵,她趴到岸邊,且伸長玉臂揮了揮,道:“小狐狸你真好看,過來讓我好好看看吧,要不咱們說會話,就當解悶怎麽樣。”


    話音裏沒了先前的蠱惑,反而字裏行間,透著一股童趣的天真。人魚的粉被清水打濕,晶瑩剔透的水珠,將她雕琢的像個假人。


    蕭桐無話,深邃無底的眼神,令人魚漸漸蹙起眉頭,過會,人魚悠然悠然的舉起塊牌子,問道:“小狐狸,這個東西好看嗎?”


    蕭桐凝視此物,見人魚幾近透明的五指,輕掐著一個通體血紅,且縷散白煙的小牌子,此物與至尊金牌同等大小,甚至形狀也是如出一轍。蕭桐歪頭犯起嘀咕,心想,難道那是蠱門的金牌?不過它又怎會如此呈色。


    見過蕭桐的反應,人魚倏地眯起眼睛,粉紅色的唇,瞬間轉作如玫瑰一般豔紅。


    蕭桐見此,心中大呼不妙,本以為人魚是故意引他過去,哪想對方壓根不識他的身份,是他三者僵持不動,才叫這人魚,看去了破綻。


    “好漂亮的紅寶石,它是什麽?”蕭桐突然張口放話,嗓音甜膩至極,聽得老季是不禁一愣。


    人魚笑了,甩手將血牌放到水邊,然後特懶散的趴到地上。


    蕭桐保持著驚訝的態勢,但心卻跟明鏡一樣。其實暗流早已開始湧動,隻是雙方都未點破而已,看來這血牌定是金牌無疑,可它的呈色,究竟原由何來,這也就是後話了。


    蕭桐扭頭看向左校,“看到那顆紅寶石嘛?它真漂亮。”


    對方聞言一頓,當即垂作答:“嗯。”


    老季不敢妄動,深知同伴二人交換了訊息。同時,蕭桐舉步前行,目標正是那血牌。


    人魚手扶下巴,雙眼盯死蕭桐不放,眸中多半是欣賞,多半是玩味。


    蕭桐與人魚越來接近,正當二者彼此對視,且目不轉睛的一刹那!左校的鋼爪,竟毫無預兆的出現了!


    “嗖――”


    蕭桐與人魚之間,突然顯現一抹銀光!光華影閃即逝,待人魚緩過心神,蕭桐與血牌,居然都同時沒了影!


    轉眼,蕭桐在左校身旁落定,對方掂量著手上的血牌,喜道:“主子,金牌到手了!”


    蕭桐莞爾,隨後目若寒潭的逼視人魚,“聞名不如見麵,你好,人魚王。”


    人魚被氣到了,傲挺上的兩點紅櫻,正隨著怒氣,而劇烈起伏。


    “小狐狸,你到底是誰?”冰冷的話音,已不複純真。


    蕭桐故意向後倒去,直接栽進老季懷內,遂掩口輕笑,裝作嬌滴滴的樣子說:“人魚王,你可以猜嘛,除了我蕭桐之外,誰又有膽,來奪取金牌呢?”


    蕭桐唱的這一出,老季自然無法理解,但憑直覺判斷,這是百分百的栽贓,除非那人魚是傻瓜。


    “天狐浪女,嫵媚妖嬈,原來是蘭花門主雁翎駕到,又何必栽贓小輩。”人魚快要被氣炸了,攥成拳的兩隻小手,骨關節開始微微泛白。


    “好說,好說。”吐字間,蕭桐仰望了季東華一眼,這一眼飽含春水,望的老季是險些失神。


    話音剛落,外界突然尖叫四起,蕭桐粗略估計,這生騷亂的原因,定是溫彩筆落,與袁飛暴斃有關。想到此,他突然板臉,且直接盯向那顆扇貝,雙眼目光如炬。


    原本怒氣衝衝的人魚,突然大驚失色,臉色白不說,嘴唇還稍稍有些震顫。過會,她自作鎮定的道:“雁翎,金牌你已得到,恕不遠送。”


    季東華突然踏前一步,眼中殺機重重,他認定是人魚服軟,為除去後患,企圖將其擊殺。豈料蕭桐直接話:“再見。”語畢,他轉身擺手,連連使著眼色。


    左校率先領會,轉身邁步,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眼見三人消失在長廊盡頭,人魚王雙手狠拍地麵,絕美的五官,直接扭到一起!她大喝道:“雁狐狸!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遲早會算!啊――”


    片刻,三者繞出九曲十八彎的長廊,躲在宮殿建築外圍,觀察陣腳大亂的衛兵,與慌亂抱團的人群。


    “主子,給。”左校說著舉起血牌,蕭桐快瞄了他一眼,說:“你先揣著,如果一會咱們暴露,你記住先走,我好和東華將追兵拖住。”


    季東華凝視蕭桐半晌,輕聲說:“那人魚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你不讓我殺她。”


    蕭桐看著遠處的人群,回道:“咱們根本對付不了那人魚,她是極為少見的人形蠱,我剛才用計使詐,咱們才能全身而退,否則現在早就死了。”話罷,他彎腰溜進一條小巷。


    沒多久,身法奇好的三者,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溜到寨門跟前。


    如今,寨門衛兵已經更換,所有來訪者,隻許進入,而不許踏出寨門半步,違者殺無赦。


    左校用手機喚來其餘兩個同伴,這下入寨五人,算是全聚齊了。


    蕭桐讓幾人準備好突圍,自己掏出震撼雷,等待著時機。


    “主子,要不咱們再等會?現在門口護衛太多了。”左校說。


    蕭桐當即出言反駁,“不能再等了,萬一他們將吊橋收起,想出去會更困難。”


    話音剛落,季東華一把奪過震撼雷,喊道:“那還磨蹭個什麽勁!殺!”吼完,老季拆掉震撼雷的保險,直接丟了出去。


    寨門口,護衛統領正在訓話,豈料一顆圓溜溜,且黑不出溜的小玩意,忽然滾自己腳邊。這一來,包括統領在內,衛兵們齊刷刷的低頭看去。


    “嘣!”


    震撼雷一響!埋伏在山寨外側的小海等人,當即紛紛拉弓搭箭,他們沒做任何猶豫,對準驚慌失措的衛兵,直接撒了手!


    “嗖――”


    護衛統領半跪在地,隻感覺眼前天暈地轉,根本就看不清東西,他踉蹌起身,對著慌不擇路的衛兵吼道:“呀――”


    這土語的前半句,還沒有著落,一根突如其來的利箭,就當場貫穿了統領的脖頸。一時場中起碼有四人倒地,站在哨塔上的衛兵見狀,張嘴便要喊話,可一陣槍響過後,此人已被橫飛而來的子彈,打成了蜂窩煤。


    蕭桐等借勢出擊,由季東華先前開路,硬是在這混亂不堪的危險境地,徑直殺出一條血路……


    拂曉來臨之前,蕭桐等共11個人,總算安安全全的到了旅店,路上雖然遭受多股追兵,但都有驚無險,在現代化槍械的掩護下,追兵屢屢敗退,最終放棄追擊。


    蕭桐走入臥房,與迎麵而來的陳艾麗,緊緊相擁在一塊,未等蕭桐說上一句話,萬般擔憂的陳艾麗,已經哭成了淚人。


    交給老板娘不菲的賞金,蕭桐也囑托好一切,一夥人就再沒敢多作逗留,遂驅車向外省進,生怕蠱門緩過神來,在借助信息網絡,對其展開追擊。


    路上蕭桐撥出幾個號碼,希望玉伯勞累一番,在自己看到下個市區之前,弄清楚蘭花門的位置,還有索命門的總部在哪。


    放下手機,蕭桐靠在座位上,盯著車窗外的路燈呆。


    身旁,陳艾麗捧著真實之鏡,正掐著血牌觀摩,這血牌屢散白煙,觸手的溫度,冰冷刺骨。暗黃色的燈光,在蕭桐的麵頰上屢屢閃過,他總有種感覺,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生一樣,因為心裏老是惴惴不安。


    真實之鏡特別詭異,它的初次現世,嚇得左校本人,連車都開不穩了。


    半透明的鏡麵上,始終浮現著一張美人臉,她看向血牌的目光,與陳艾麗一樣專注,甚至“二女”的眉宇間,都罩著一股子“黑氣”。


    “蕭桐,你確定這是至尊金牌?”陳艾麗頭也不抬,直接問。


    “我看過,是至尊金牌不假,可它變成這樣,我記得溫彩曾經解釋過什麽,隻是現在不記得了。”


    “對呀,溫彩好像說過。”提到溫彩,陳艾麗也覺得,溫彩對血牌做過解釋,隻是時間略微久遠,地點還是彩雲龍脈,致使這兩個人,都想不起來了。


    正當蕭桐掏出溫彩,坐在副駕駛位的季東華,忽然朗笑三聲。開口道:“你們的記性好差呀,當時溫彩說有八塊金牌,分為神蠱紅蘭,千機金索,誰得到金牌,金牌就會吸取那個人的血,當做認主的憑證。當時蕭桐笑問,說金牌上血多了,還不得變成血牌,溫彩直接回答,索命門的金牌,就是變成血牌了,因為索命門以玩命營生,金牌往往易主,所以誰得誰死,最後都稱它是告死金牌。”


    “告死金牌?!”蕭桐驚呼之間,瞬間想起一切。沒錯,溫彩的確講過,而且告死金牌這四個字,還是小海最後說的,可小海在前一輛車裏,現在還無法詢問。


    “告死金牌……”陳艾麗反複嘀咕著,片刻,她一瞪眼睛,將血牌與真實之鏡,都交到蕭桐手裏,說:“你拿真實之鏡看看,這上麵都是些什麽東西,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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