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一隻通體綠色且肥大無比的八爪昆蟲,突然飛入陰暗的角落中,消失不見。


    死嬰的哭聲,也戛然而止,就仿佛是因由這個怪蟲,才被嚇哭的。


    耀眼異常的燈箱,頓時熄滅。此刻,除了麻棍等人,肩膀上的手電筒之外,這開闊地裏,已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刺――


    季東華引燃一支冷焰火,莎木借助光線,快走到陳舞銘麵前。


    “蠟燭滅了。”


    陳舞銘等人沒有回話,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前者當然也明知其中的利害關係。


    死嬰不哭不鬧,好像從未動過一樣,依然在女屍旁邊“安睡”著。


    小月手很快,她快將金銀飾完璧歸趙,當然也包括這顆水藍色寶珠,隨後她令麻棍前去點燃蠟燭。


    燭光淡黃色的火焰,重新照亮一小塊地帶,一切又恢複到起初時的樣子。


    季東華將焰火棒扔到地上,又掄起工兵鏟,開始挖掘。


    東南角方位,麻棍正朝眾人走來,然而就在無人注意他的時候,麻棍忽然痛呼了一聲!


    “怎麽了?”莎木吐字的時候,率先朝蠟燭看去。


    燭火沒有熄滅,麻棍跺了跺腳,隨後笑著道:“抱歉嚇到大夥了,剛剛我腳脖子崴了一下,無礙。”


    這把眾人才算鬆了口氣。


    季東華依然挖著,他聽一旁的蕭桐說:“剛剛是不是有東西飛起來了?”


    “一個小蟲子而已。”說著,季東華的眼神變了,“少管他們的事,等破除掉詛咒,你也就算報恩了,然後馬上和我倆回a市,你都不知道我幹女兒蕭瑤,有多可愛。”


    這番話,當即把蕭桐要警告他的事,給岔過去了。


    蕭桐突然挑起眉毛,“蕭瑤很可愛?是不是好乖?!”


    這邊,小月與陳舞銘相視一看,後者顫顫巍巍的取下寶珠,但燭火並沒有熄滅,死嬰也沒有再哭出聲。


    剛要出言訓斥的莎木見狀,也是一樣愣住。這一來,小月漸漸放開膽子,她將死嬰的耳墜拿下,還將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統統席卷一空。


    蠟燭仍然沒有熄滅,陳舞銘幾人頓時笑了。


    “呼――”


    小月鬆了口氣,她說:“小姐給你寶珠,這個耳墜就送蕭桐吧,很漂亮的,反正這棺槨也不屬於天脊陵,大家說對不對?”


    “對!”眾人齊聲附和,隨後都偷偷瞄向了莎木。


    此時,對方正反複揣摩著這些事故,難道嬰孩的哭聲與蠟燭熄滅,都是光打雷不下雨的幌子?!自己真的考慮多了?


    趁莎木愣神的時候,麻棍幾人已經將棺槨恢複如初,自然也就看不到女屍與死嬰了。


    陳舞銘頂著個大笑臉,她走到蕭桐身前,笑嘻嘻的說:“這個給你,是你學成采水術的獎勵。”黑色的耳墜,被她拿在暗處,就像落到煤堆一樣,讓人無處可尋。


    蕭桐正在興頭上,也不好拒絕陳舞銘,匆匆接過耳墜,就出言講道:“東華你接著講。”


    這會,大部分人都加入到挖掘工作的行列,小月在莎木麵前揮了揮手,“莎先生,咱們要去第一脊椎了。”


    “哦,可以!”


    當莎木返回到眾人跟前,季東華正繪聲繪色的聊著蕭瑤,“那小家夥長的才好看呢,像你,不像阿俏,這麽點就是美人胚子,長大你可得操心嘍。”


    蕭桐笑得合不攏嘴了,哪想正期待對方下文的時候,傳回的,卻是季東華的一聲慘呼!


    “啊――”


    光源,本來都對著隧道透亮的地域,季東華這一喊,大夥當即都紛紛向他照去。


    蕭桐睜眼一瞅,見對方呈大字趴到地上,整個腦袋都陷進土裏了,而緊挨著他後腦勺上的工兵鏟,也正是這罪魁禍,將鯊魚哥送進土裏的!


    蕭桐望向工兵鏟的主人,眼中突現一抹殺機!


    “別動手!蕭桐!”陳舞銘喊道。


    啪――


    麻棍被蕭桐扇了一記狠狠的耳光,由於空間狹窄,後者無法施展腿腳,否則不把麻棍拆了才怪。


    莎木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事,陳舞銘攔住蕭桐,她扭頭道:“麻棍你打人家做什麽?!”


    此刻,被萬眾矚目的麻棍,已經傻了,他張大嘴巴站在原地,嘴唇與身體,開始不規則的抖動起來!


    “怎麽回事?麻棍你怎麽啦?!”


    摸金校尉們紛紛退後數步,蕭桐見此,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剛剛是不是有蟲子飛走了!”


    正說著,渾身抽搐的麻棍,張嘴便吐出一灘綠水!


    “嘩――”


    綠油油的汙穢,濺了陳舞銘一身,她太了解麻棍了,深知這絕不是正常現象,她喊道:“大家快散開!離麻棍遠些!”


    事到如今,被拍進土裏的季東華,才搖搖欲墜的挺直腰板,顯然是被打懵了。


    蕭桐拖著他退出好遠,隨後道:“剛剛飛走的那隻蟲子,落在麻棍身上了!”由於前階段失明,蕭桐的聽力與觸覺,變得出奇敏銳,他勉強保持睜眼的姿態,一直注視著麻棍。


    “嘩――”


    麻棍趴到地上,又接二連三的吐出幾大口綠水。


    莎木額上蓄滿汗珠,“那蟲子可能進到他身體裏了!它一定比毒藥還厲害,絕對無解。”


    “那滅了麻棍!”吼著,小月掏出手槍,卻被莎木製止,“等等看,消滅掉蟲子,才能確保咱們的安全,否則蟲子鑽進你體內怎麽辦?也滅了是嗎?”


    當前,手電筒也支持不了多久,為了節約能源,陳舞銘引燃兩根冷焰火,直接扔到麻棍邊上。絢麗多彩的火光,映的麻棍的臉色,交替變換。


    由於事態生的太過迅,根本沒有給眾人反應的時間。


    不過麻棍呈直線倒地的身軀,卻傳遞給蕭桐一個信號。


    蕭桐緊閉雙眼,“快!快去挖通隧道!然後把麻棍留下,隻能這樣做了!”


    雖說麻棍是陳舞銘的心腹,但摸金門的行規,一直就是這樣殘酷,如果同伴受難,隻能磕三個響頭,當做分別的儀式。


    季東華晃了晃腦袋,雖然眼前的世界天暈地轉,但他的意識可不含糊。


    他抄起工兵鏟,第一個躍過麻棍挖了起來,莎木與幾個人緊隨其後,他們動作之間,還不忘分出幾人,來保護手無寸鐵的蕭桐。


    小月一直用槍指著麻棍,因為誰也無法預料,下次變故會在何時生。


    陳舞銘的臉色特別難看,她並非對麻棍有情,而是擔心這顆定時炸彈的穩定性。


    這一側,季東華逐漸將透亮的地帶擴大,他看能過人了,忙道:“你們幾個鑽過去探路!”


    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令摸金校尉們,當即紛紛鑽了過去。站在外圍的蕭桐等人,自然也開始朝洞口進。很快,大部分人都鑽過去了,從而處身於,一條天然形成的隧道之中。


    陳舞銘回身盯住麻棍,待小月、蕭桐鑽出之後,站在另一側的人,已經開始填補洞口。


    陳舞銘彎腰前探身體,上半身與一條腿,才剛伸到洞穴外側,這讓人牙根癢癢的意外!偏偏就在此刻生了!


    一雙膚色碧綠,且水腫嚴重的手掌!突然扣死了陳舞銘的雙肩,“小……姐,你不要丟下……麻棍…”


    讓人不寒而栗的沉吟聲,正是來自麻棍,不過通過話音來判斷,對方還仍存有意識!


    “嗖――”


    陳舞銘沒來得及尖叫,這整個人就在大夥的眼皮底下,瞬間沒了影!


    蕭桐離洞口最近,他探身一躍,直接便鑽回其中!


    季東華伸手想拉住蕭桐的腿,可是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他毫無懸念的抓空了,“蕭桐!?媽的!”


    話罷,他丟掉槍械,等抽出鋼刀的一瞬!


    嘣――


    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險些奪去洞外幾人的聽覺感官。同時,才挖出不到一分鍾的洞口,居然就隨著巨響,而一同被埋住了!


    莎木瞪圓了眼珠子,他吼道:“快挖!絕對是那棺槨!那棺槨一定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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