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心衡。不管是用哪個名字,他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恐怖。這個人的能力太強大了,而且不隻是我這麽想,就連心遠大師也不禁暗道:“竟然不用念動咒語符文便可以使用法術,你這家夥簡直就是個羅刹。”


    吳天笑了笑道:“開什麽玩笑,這點程度你就驚訝了?我的目標可是要殺掉這塔裏的一千隻妖怪,區區幾個貓咪小妖怎麽能放在眼裏呢?”他邪惡的笑容,讓本來清秀的麵容看起來有些妖氣,此刻他的眼中,早已經沒有了我們。貓爺前爪一拍地麵,從地中抽出他那手杖。大嗬一聲,把手杖扔了過去,而急的手杖卻憑空消失在了吳天的身邊。吳天搖了搖頭,似乎對於貓爺的力量很失望,他歎了口氣,說道:“寺局已經破了,我已經可以進去了,塔門也已經打開了,所以沒有力量可以阻止我了。如果你們想送死,我倒是不介意。”


    說著,吳天像大門走去,他雖然是麵對我們而來,但似乎看到的並不是我們。心遠大師從懷中掏出符咒準備施法,卻被他一把掐住脖子,整個人被按在了院牆之上,腦袋似乎撞在了牆上,瞬間染紅了身後的牆壁。吳天一歪頭,壞笑道:“你那點兒擦屁股紙,還是燒了給自己留著路上花吧。”說完,便鬆了手,心遠師傅便摔倒在地,口吐鮮血,咳嗽不止。


    吳天順勢往廟門裏邁,然而他的腳卻消失在那門檻之上,然後隨著身子的進入,整個人從我們的麵前消失了。站在寺內的我和貓爺連忙邁出寺門,去看心遠法師傷勢如何。當我們邁出門之後,我才生身後的寺門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擺在麵前的是巨大的門框和漆黑的鬼洞。


    貓爺見心遠大師傷勢嚴重,立即說道:“快背他到寺內。”我連忙蹲下準備背他,但心遠大師卻搖了搖手,極盡全力說道:“貧僧大限已至,不需多費周折。護寺之人,未盡其則,死當留守本寺。貓爺,可否將我送至塔內,用定魂咒將貧僧之魂魄定在塔內,封住心衡之退路。”


    貓爺歎道:“你這是何苦呢,死後為魂,投胎轉世才是正道。心誠已經深受此苦,你又何必以此為難老朽?”


    心遠大師氣色衰微,但還是極力要求貓爺,他說道:“心誠之寺死,於我有責。若不是心衡在我師兄弟二人之間挑撥離間,又增能害他做了亡魂。此刻一死,唯有拉心衡陪葬,方可結束這孽緣。”


    見我和貓爺不動手幫忙,心遠大師硬是自己要往裏麵爬,貓爺和我連忙攙扶,既然說不過他,隻好尊其遺命。然而心遠大師卻不讓我扶,對我說道:“凡人不要進去,裏麵多是妖怪,怕傷了性命,文記者你快回方丈那裏去。”


    貓爺聽了此話,也立即擺了擺手,讓我不要幫忙。然後一咬心遠的胳膊,愣是以一隻狸貓之力將那整個人拖入那漆黑的鬼洞。我望著黑洞洞的大門,耳邊不時傳來妖怪的吼叫之聲。恐怖淒厲,嚇得我有些腿軟。我連滾帶爬的走向寺廟的後門,進了寺廟便往左舍奔去。方丈正盤膝打坐,見我慌張的進來,立刻說道:“心遠已經去了?”我一時情急,說不出話來,連忙點點頭。此時的方丈十分冷靜,對我說道:“心遠重新以身設局,叛僧心衡也被封入塔中。那此事便算了了。”


    我一聽此言,心想這老和尚對徒弟死去竟然這麽淡定,突然感覺格外的憤慨,大聲吼道:“身為方丈,您就眼見徒弟去死還可以這麽冷靜嗎?這他媽到底都怎麽回事,弄得我一頭霧水!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了,我把你寺廟的這些事情都寫出去。”


    方丈見我怒,隻是搖了搖頭,慢慢的點起了一根煙,說道:“抽支煙你就懂了。”說著,把點著的煙遞給了我,我一把接過來,猛吸了一口。我倒要看看這老和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然而這第一口煙極嗆,我連忙一陣咳嗽,嘴裏的煙似乎冒個不停,不一會兒房間都充滿了煙氣,而在這煙霧之中,我卻出現在了這個寺廟的後殿前。後殿裏,三個和尚正在抄寫經文,我仔細一看,那三個和尚正是年輕時的心遠,心誠還有心衡。


    心誠偷偷瞄了一眼心衡的卷子,問道:“心衡師弟,你這是寫的什麽啊?”


    心衡一笑,那笑容到不似剛才我所見的邪惡,他說道:“我念給你聽聽,你就知道了‘那個男人的手不安分的在大腿上徘徊,順著女子的大腿向上撫去……小紅出了誘人的喘息聲,隨著男人手顫抖的節奏,輕輕的吟唱著……’”


    “夠了!你怎麽可以在佛門清淨之地寫這種淫邪之物!”心遠師傅大聲嗬斥道,和往常的他一樣,剛直的性格是一點沒變。而心衡一笑,詭辯道:“師傅說過,寫經文講究的是心神合一,和寫在紙上的東西沒有任何關係。”心誠在一旁樂著,胖乎乎的他顯得十分可愛。此時的心遠大概也就三十多歲,而心誠似乎也就二十多,至於心衡似乎還不到二十的樣子。稚嫩認真的摸樣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老方丈突然出現在身後,對我說道:“心衡是個神童,十七歲就拿到了博士的學位。二十歲出家來到這裏。雖然表麵上看他也就是一個比一般人聰明的孩子,法術,佛學,人緣樣樣占優勢。但是我很清楚,他的一切行為都是經過計算的。我問過他,為什麽會出家,他告訴我,他自從拿到博士學位之後的三年裏,嚐試過無數職業,但是任何事情對他來說都太簡單了。因此他想來這裏挑戰一下最難的事。我開始以為他是想鑽研佛法,然而後來我才知道他的目的是想進入鎮妖塔中,殺掉那一千隻妖怪。”


    “他想進入阿修羅道嗎?”我想起了老鬼的故事,於是便出口問道。


    方丈點了點頭,對我說道:“他認為人類已經沒有他的敵手了,所以他想要去和神鬼比拚,爭奪最強。而當我察覺此事之後,卻沒有趕他出寺,因為我堅信自己作為僧人是可以渡他的。但是結果卻不盡人意,他設計了兩位師兄,讓心遠誤以為心誠要打開鎮妖塔,引的心誠被心遠打成重傷。而他卻趁機溜了進去,連殺五百隻妖怪。最終因心誠察覺此事,以身設局打算困住心衡,然而心衡卻僥幸逃脫了。自此之後,心誠魂定走廊,心遠內疚守寺,而心衡則逍遙法外,一去不知蹤影。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他還會回來的。前些日子,定魂寺局出現了異常,我就知道他要來了。所以讓心遠做了最壞的打算。事已至此,你可明白?”


    隨著方丈的話,那些古老的記憶在煙霧中浮現。此刻煙霧散去,我們又回到了那方丈休息的左舍,方丈重新坐下,點起一隻煙,抽了起來。我問道:“那現在呢?”


    方丈說道:“看命了,心遠以身試法,做出了最後的防線,如果心衡殺完了那剩下的五百個妖怪,真的進了阿修羅道,也許就破的了那局,那時候,我們便誰也攔不住他了吧。”


    “在那之前,可不可以先救救我的貓兵?”貓爺從窗戶中跳了進來,對方丈說道。方丈一聽此言,連忙說道:“貓兵受傷了?我可是囑咐他們隻圍觀聲勢,不能上前攻擊的啊!”貓爺沒好氣的說道:“是我下的命令,與您老無關。不過佛門慈悲總可以救救我那些貓兒們吧。”


    在方丈和貓爺的催促下,我召集右舍的僧人趕到寺門前,去救治那些尚在存活的貓兒。這些貓咪的身上都有著奇怪的傷痕,不像是被刀劍的砍傷,反而像是血管自己崩開一樣。此時的寺廟裏忙得不可開交,然而萬幸的是,沒有一隻貓死掉,他們所受之傷僅僅是皮肉之傷,並無大礙,而看到這萬幸的局麵,我和貓爺總算是心中舒了一口氣。可方丈的臉上卻略顯不好。


    午夜,右舍裏是和尚與貓的天下,在經過剛才一番事件之後,我是有氣無力。突然一陣困意襲了上來,便倒在右舍的角落沉沉的入睡了。迷夢中,我夢見自己竟然同群妖搏鬥,而且功夫極好。那可是身輕如燕,力大無窮,腳踏清風,臂揮如劍。


    然而隨著周圍的妖怪實感越強,我越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夢中,此時貓爺一聲大喝。我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不顧一切的向寺門奔去,得雲,得石師傅架住我的雙臂,而得海師傅直接抱著我的大腿,整個人被我拖在地上。而我依舊拚命前行,已經離寺廟的大門不遠了。


    得鬆師傅不敢過來,一個勁在旁邊喊:“文記者,你怎麽了?”而方丈則坐在寺廟門口,怒視著前行的我,說道:“他恐怕被施了什麽咒。”這時候貓爺似乎想到什麽,立即竄到我背上,一雙利爪把我的衣服撕開,我背上的紋路在月光下清晰可見。得雲師傅一見,連忙對寺門口得方丈說道:“他背上好像畫有符咒。”


    而我身不由己,已經拖著三個人走到了寺門前麵,方丈一看我背後,說道:“他被心衡操縱了,一定要按住他,如果他進入鎮妖塔,打開心遠所設的局,那心遠的死就白費了。


    此言一出,我反而力氣漸長,突然一個轉身,將三人甩開,一個飛躍便來到了寺外,方丈一甩佛珠,便套在我的頭上,跳到我的身後,勒住我的脖子。我幾乎快被勒的沒氣了,方丈卻一邊說著,讓我忍忍,一邊咬破手指,在我身後畫著什麽,就在他說快要完成的時候,佛珠突然崩散,我順勢便倒入了那黑洞洞的門框之中,進了那恐怖的鎮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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