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也很快了,在完結的感召下,我蹭蹭蹭蹭蹭


    明明她拜托Bliss去搜救餘淵的,怎麽現在反而是十二組織的人把他找到了?


    林三酒滿腹疑慮地走出酒館,帶著這個最大的收獲回到了Exodus。


    在展館分別之後,她一直沒有機會去聯係Bliss,後來不得不假死之後就更不可能去找對方了。難道說Bliss沒找著餘淵,放棄了,所以才讓餘淵被十二組織找著了?


    這當然有可能,但她卻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假如盧澤人格之中,有人是十二組織內的成員,又從Bliss處得知了餘淵一事,那麽……會不會是在利用這個消息,來引她出現?


    “真是煩人,”林三酒一甩手,意識力頓時鬆開了,被她高高舉在天空中的杠鈴頓時砸向了地板——“他們為什麽非要殺我不可?”


    在那個重達80KG的杠鈴即將落地之時,她的意識力再度前湧,重新從下方窄窄的空隙裏鑽了進去,搖搖晃晃地將它托了起來。這對意識力的靈活性和強韌性,都是一個很好的訓練;這一點,從意老師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裏就能聽出來。


    “不管這是不是他們的陷阱,我都得去看看。”林三酒操控著意識力,一點點將杠鈴抬入半空,也開始感到吃力了:“……喂,你還好吧?”


    “要、要死了——”


    意老師擠出半句話,緊隨而來的是砰然一聲重響,杠鈴到底還是砸上了地板,當即砸出了一塊白色淺坑——聲音在健身館內回蕩著久久不散,林三酒差點沒有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


    從門縫中探進來了波西米亞的腦袋。


    她最近受到了人類社會現代科技的全方位洗禮,過得非常滋潤。像是沐浴液、乳液之類的化工產品,和蔬果、鮮肉之類的農產品,在十二界中都屬於難得一見的奢侈品了;她像是鑽進了米倉的老鼠,幾天下來把自己養得油光水滑,皮膚也越發又白又亮。


    不過即使飛船上有那麽多書和音樂,也沒阻止她老跟在自己身後探頭探腦。


    “我在鍛煉意識力。”林三酒答了一句,忽然想起她的意識力等級很高:“你不訓練嗎?”


    波西米亞從鼻子裏笑了一聲:“就你這樣鍛煉?我可不。”


    “那你是怎麽鍛煉的?”這麽說起來,似乎林三酒還沒有在意識力星空之外見過她的意識力。“你的意識力具象是什麽?”


    “……是‘交叉小徑的花園’。”波西米亞赤足踏進門裏,隨著她的腳步,身上無數裝飾品都在熠熠閃爍。“我訓練時,需要用我本身的靈性與宇宙的神性相溝通,在更高層麵上達成共鳴……你這種傻練肌肉一樣的辦法我從來沒有用過。”


    什麽靈性神性,完全就是一個嬉皮士嘛。


    “我的意識力具象是一所學堂。”林三酒有心想向她請教一些意識力的問題,但又怕被她看出來自己離最高級還差得很遠;猶豫了幾秒,她冷不丁地脫口而出:“——我有個朋友被十二組織找到了。”


    波西米亞盤腿坐了下來,雖然一臉“關我屁事”的神色,但還是一聲沒出地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你別誤會,他沒有被十二組織追捕。”林三酒解釋了一句,收起了意識力,也麵對麵地坐下了:“他受傷後流落在外,好像是碰巧被十二組織順手救起來的。”——如果這不是盧澤人格們設下的陷阱的話。


    “誒,他挺命大的嘛。”波西米亞麵不改色,連裝也不肯裝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從衣兜裏抓出一小把腰果,一邊吃一邊問:“你居然沒屁顛屁顛趕著去救人?”


    “我去了,”林三酒話一出口才感覺有哪兒不對。她叫出意識力,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用它拿起波西米亞手裏的堅果:“但是我當時沒有找到他……後來時機也就不允許我再去找了。”


    “這人運氣不錯。”波西米亞盯著半空中的意識力,眼睛一直跟著它慢慢挪到了自己手邊——意識力明明是無形無色的,但在具有更強意識力的人眼裏,它似乎無所遁形。“一般來說,十二組織不會主動做這種慈善事兒,但是真要是危急時撞見了他們,他們也會順手救一把,畢竟我們都是他們的錢袋嘛——你幹什麽!”


    在這麽精細的操作上,林三酒一時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意識力,推了波西米亞的手一把,將一掌心的腰果都打在了她身上,滾落了一地。


    “你無不無聊!”波西米亞好像還不知道林三酒的意識力操控很差:“浪費食物,你撿起來!”


    “好,好。”


    林三酒用意識力在地上掃了兩下,最終還是換成了手:“那他們救下人以後怎麽處理?”


    “還怎麽處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啊。傷重的話,大概會送去醫療站吧。”波西米亞撿起一顆腰果,有點兒心疼地吹了吹灰,但看了自己對麵的女人一眼,終於還是忍住沒吃,塞進了衣袋裏。


    “有醫療站?”林三酒吃了一驚,騰地站了起來:“在哪裏?”


    餘淵身受重傷,的確很有可能是被送去醫療站了。


    “你不知道?有好幾個呢。”


    “告訴我最靠近布萊克市場的那一個。”


    然而波西米亞左一句右一句說了半天,依然沒有把醫療站位置說清楚。雖然可以去了再打聽,但林三酒拿不準餘淵一事是不是個陷阱,不敢隨意與人接觸。再說如果有一個了解情況的人帶路,無疑更加安全;而且盧澤的人格們恐怕也料不到,目標竟然不是獨自行動的。想到這兒,她衝波西米亞抬抬下巴:“走,你跟我一起去。”


    波西米亞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


    “我為什麽要去?關我什麽事?”她把腰果掃進手裏,很不情願:“你自己去嘛,我還有一本書沒看完呢。”


    “我讓莎萊斯斷電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反正林三酒就這樣。為了讓波西米亞能乖乖為己所用,她又加了一個承諾:“你帶我走一趟,回來我給你炸薯條。”


    這是一個波西米亞從未嚐試過的食物。當天傍晚,二人就一起離開了Exodus,幾經折轉,終於在第二天一早時回到了布萊克市場所在的區域。白日裏人多眼雜,為了養精蓄銳,林三酒簽到後就悄悄潛入了一間私人車庫裏,一直睡到晚上才朝醫療站摸了過去。


    從波西米亞所說來看,所謂醫療站,似乎是由末日前一處“疾病控製中心”留下來的大樓改建來的。具有醫學背景技術、身懷醫療類能力或物品的個人,在十二組織裏進行登記以後,都可以在醫療站裏擔當相應職務,賺取一定勞務費——隻不過因為進化者體質強韌,在醫療站中駐留的醫生始終不太多。


    “我認識一隻貓,它肯定會很願意來醫療站當駐站醫生的。”林三酒想起了胡苗苗,不由在心裏微微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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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說什麽夢話?”


    波西米亞在暗夜中翻了一個白眼,仍然對自己被威逼利誘出來而感到耿耿於懷。“別胡說八道了,前麵就是醫療站了。”


    林三酒抬眼一看,在遠方一片稀稀落落的低矮平房之間,正立著一幢五層高的樓;過去的招牌早就不亮了,隻有當一排排圓路燈緩緩從空中飄過時,才能勉強照亮樓前寫著“醫療站”的那一塊舊牌子。


    從樓內房間的窗戶裏,此時正零星亮著幾點光芒,但敞開的大門卻像是一片黑幽幽的深洞。雖然沒有幾個醫生,這兒也不是末日前那種成體係的正規醫院,但“夜間值班”這個規矩似乎還是保留了下來;隻不過看上去,值夜班的人也很是漫不經心。


    醫療站周圍一片死寂,除了偶爾幾聲蟲鳴,就再沒有一絲可疑的動靜了。


    “你在外麵替我看著點,”林三酒低聲囑咐道,首先停下了腳步。波西米亞一走路渾身叮當作響,實在不適合和她一起潛入醫療站:“主要留意有沒有人跟在我後麵進去。”


    波西米亞不願意看她戴了麵具的臉,隻從鼻子裏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一定警醒著點兒!別打瞌睡!”


    “盡說廢話。”波西米亞用手背朝她使勁擺了幾下,鐲子手鏈輕輕碰出了清晰悅耳的響聲;但是當林三酒第二次回頭時,長卷發女人所站的位置上就已經空空如也了——波西米亞竟連一點兒聲息都沒有發出來,就悄悄從原地消失了。


    意識力星空裏果然沒有庸手。


    林三酒若無其事地將雙手插在褲袋裏,慢慢地朝樓門走去。有了麵具的偽裝,就算現在有人正監視著這個地方,也沒法在第一眼就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她現在務必不能引起任何懷疑。


    黑洞般敞開的大門裏,幽幽地浮著一片冷暗。在走到門口時,她就先感到一陣比外頭還冷的陰涼氣撲麵而來,夾雜著一陣陣生鐵般的腥氣。林三酒走進大廳,借著不知從哪兒滲進來的一點微光,四下看了看,轉身上了樓梯。


    按照大廳裏幾個牌子的指示,需要留院看護的傷患都住在樓上。不過當她來到樓梯拐角時,她慢慢頓住了腳步。


    ……即使是醫療站裏,也不應該有一顆人頭被扔在樓梯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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