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因為最近都很卡,所以我還在寫正文,今晚寫完發,不會拖到明早。】


    記憶好像被人加了水,熬成了一鍋粥似的,模模糊糊地,一片漿糊。她隻記得自己本來正躺在床上睡覺,漸漸地越來越熱,越來越渴……身邊傳來了男人溫柔的詢問,她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聲回應說,“我好渴……”


    “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的能力不知不覺地發動了,迷迷糊糊地把你老公給吸收了。當你清醒了一看,自然隻有他的一身睡衣還留在床上……”林三酒冷冷的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裏回蕩。


    她對坐在地上的這個女人,此刻充滿了忌憚。這個能力到底是有多強大,才會在意識迷糊那麽一小會兒的工夫裏,將一個成年人給吸收了個幹淨?竟然連一根頭發絲都沒剩下!


    孔芸愣愣地,神情很古怪,似乎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她表情近乎猙獰地“哈”了一聲,眼淚卻掉了下來:“你胡說個什麽!你懂什麽!你隻是不想被我吸收掉,所以才在這兒瞎扯!”


    “……是嗎?那我問你,你醒來以後,口還渴嗎?”林三酒靜靜地問了一句。


    這句話猶如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子把孔芸的精神壓得崩潰了突然之間,她猛地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哭,嚇得幾人不由往後一跳隨即卻隻見她將臉埋在了手臂裏,整個人蜷縮在地上,身體不斷一前一後地搖擺著,仿佛要給自己一些安慰似的,放聲大哭。


    “我……我不知道!”孔芸一邊哭一邊喊,眼淚濕了滿臉,句子破碎得含糊不清。


    “人人都說他配不上我,是我、是我……配不上他……我配不上他!他是那麽好的人……那麽好啊……”她的哭聲聽著像塊破碎的布片,蘊含著極大極深的憤怒和痛苦,叫人一聽就忍不住心驚。


    聽著女性悲痛欲絕的哭號聲,一時叫林三酒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還愣著幹什麽?”


    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扯了扯,扭頭一看正是瑪瑟。她用氣聲說:“不趁現在趕快走,你還想等她清醒過來以後吸收你嗎?”


    林三酒這才反應過來。再一瞧,原來盧澤一臉緊張,已經貼著沙發,一步步地都快挪出客廳了他一抬頭看見兩人還在原地,幾乎給氣得夠嗆,忙用口型做了個“你們傻啊”。


    兩人趕緊加快了幾步,從孔芸身邊溜了過去。後者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身處何處,一邊無意識地嚎叫著,十指一邊緊緊抓著沙發,在柔軟的皮子上挖出了幾個深深的洞,壓根也沒留意到身邊人的動向。


    幾人就這樣在撕心裂肺的痛哭聲裏,悄無聲息地飛跑下了樓。


    經過了方才一番提心吊膽,再返回超市的一路就顯得很輕鬆了。一路小跑著回到了購物中心前的馬路上,幾人迅速地鑽進了車龍裏,匆匆從汽車中間穿過。


    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車內垂死的人,不少人在幾人經過時都勉強坐了起來,絕望而無力地拍打著玻璃。人雖然都還活著,可眼神卻早已跟死了一樣,沒了半點光采。


    林三酒有些不忍地看了他們一眼在車窗玻璃後揚起的十來隻手臂中,不知道有多少能夠撐下來,成功進化……


    “等等!”帶頭的盧澤忽然猛地刹住了步子,轉頭對瑪瑟吩咐了一句:“你去看著來路,別讓那個孔芸跟上來,小酒,你把你的刀給我。”


    白光一現,林三酒將廚師刀遞了過去,同時疑惑地問了句:“怎麽了?”


    盧澤向一輛白色的寶來揚了揚下巴,一臉凝重:“那邊那個,馬上要變成墮落種了。”


    順著他示意的方向一看,林三酒身上頓時竄起了一串雞皮疙瘩寶來車的擋風窗後,正緊緊地貼著一張深褐色的、不辨男女的臉。水分已經蒸發地差不多了,隻有一疊疊的皺褶皮膚堆在兩頰上,嘴部高高拱起,似乎馬上就會有一根口器從中破膚而出。一隻眼的眼皮掉了,而另一隻眼上的正在眼珠前晃晃悠悠,搖搖欲墜。


    而那兩隻雪白的眼珠子,正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三人。


    屏住呼吸,盧澤警惕地走近了車子,車裏的眼珠子也隨著轉動到了一側。


    “哐啷”一聲玻璃的碎響,駕駛座的車窗就被砸破了。緊接著還不等車裏的人反應過來,盧澤猛一發力,將刀捅進了這個半人半墮落種的腦子裏。過程如電光火石一樣,林三酒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聲好像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來的悶叫後,車裏的身體便已經軟軟地委頓了下去。


    他把刀順手在屍體的衣服上擦幹淨了,走回來遞還給了林三酒看見她一張臉都皺了起來,盧澤隻好歎氣說:“我知道看起來實在不舒服,但是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林三酒點點頭,收起了刀。


    盡管方才那人仍然依稀保留著一個人形,但很顯然是再也救不回來了看來以後還是得盡量適應一下這種場景才好。林三酒一邊重新邁開了步子,一邊忍住了胃裏一陣陣泛起來的惡心畢竟這和自衛殺人太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孔芸是不是傷心太過,她似乎一直沒有追上來,三個人一路有驚無險地跑進了超市,迅速地關上了鐵門。從裏邊兒反鎖好了,林三酒這才順著門滑到了地上,出了一口大氣。


    瑪瑟取了幾瓶水過來,一人一瓶地分著喝了。她將剛才趁空拿到手的能力打磨劑也取了出來,放在了旁邊的貨架上當作照明還別說,確實比蠟燭強多了,超市的一角立刻就像亮起了一盞日光燈一樣。


    休息了幾分鍾,林三酒的心思忍不住回到了剛才的紙片上:“對了,我們剛才找到的那個東西……”


    一邊說,她一邊掏出了紙片。其餘兩人也頓時集中起了精神,目光一起落在了紙片上。


    紙片上的字跡在銀亮的光芒中清晰可見由於初見之下受了不少震撼,四個邊角都讓林三酒給攥皺了。


    【visa/簽證】


    placeofissue發放地點:黑死城


    validdestination有效目的地:極溫地獄


    validfrom生效日期:極溫地獄降臨前六個月


    本簽證由黑死城簽證官發放。


    即使已經看過了一次,林三酒依舊有些啞口無言她將這張簽證遞給了盧澤和瑪瑟,他們倆的臉上也盡是一片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不懂……我們來的時候,可沒有什麽簽證,還不是照樣進來了嗎?”盧澤喃喃地重複了幾次,翻來覆去地看著手裏的簽證。


    “其實仔細想想,你和他並不一樣。”林三酒頓了頓,若有所思。“你們是一定要呆滿了14個月以後,才會進入另一個已經變異了的空間,可是在任楠來到我這世界的時候,這兒還好好的沒有變異呢……”


    看來簽證不光可以指定目的地,還可以讓人在變異前提前進入?


    瑪瑟指著簽證背後一行“journeyperformed”的字樣,輕聲解釋說:“任楠還真是靠這張簽證來到這裏的。”


    “……你們一點也沒聽說過什麽簽證之類的事嗎?”雖然看樣子就沒什麽希望,林三酒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果然,兩個人都搖了搖頭。盧澤將簽證鋪在地上,盯著它苦笑說:“如果知道有這種東西,我們上一回就不必被炸彈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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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也是林三酒低下頭,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感。


    “先不管那個姓任的是怎麽拿到簽證的,提前六個月進入可是一個優勢啊。”盧澤砸了咂舌,對林三酒說:“你可以在一切都還平靜的時候就開始做準備,無論是儲備物資、身體訓練……你的生存機會都要比那個世界裏其他人大多了。”


    這倒也是“不過我倒是覺得,這種簽證對任楠來說更有用些……就算咱們準備再全,也不可能保證萬無一失。而他那個能力,多了六個月,就是多了一堆潛力值呢。”想起了自己被騙得暈頭轉向的那半年,林三酒的臉上就不由浮起了一個自嘲似的冷笑。


    盧澤歎了一口氣,很成熟似的拍了拍林三酒的肩頭以示安慰。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拿到的簽證,咱們現在就是想問也沒地方問去了。”瑪瑟猶有不甘地擺弄著手裏的紙片。


    “看他身家也不多,不像去過很多地方的樣子……”盧澤忽然眼睛一亮,笑著說:“要是咱們能找到極溫地獄的簽證官,說不定就可以一起生存下去,不必因為傳送分開了!”


    在無窮無盡的末日世界中掙紮求存,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如同浮萍一樣,來了又去這的確是一件讓人覺得很疲憊的事情。難得遇到了默契相投的人,要是能成為夥伴,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問題是怎麽找到這個簽證官幾個人心裏同時浮起了這個念頭。林三酒剛要說話,忽然隻聽超市門口的鐵門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


    “你們在這兒吧?開開門啊。”


    孔芸的聲音裏還殘留著一絲嚎哭過後的沙啞和鼻音,但語氣卻已變得從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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