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君子傳授的運氣法門中雖然沒有涉及經脈穴道,但是巫有德自己知道十二經絡及任督二脈的位置,以及經脈所屬的穴道位置。


    大災變之前,巫有德就讀於江寧大學中醫係,背熟人體經絡穴位圖正是中醫係的基礎課程之一。


    哪怕他沒有特定的運功路線,可是愚拙一點,將十二經絡一一打通,總會有一些好處,起碼能強盛氣血,延緩衰老。


    巫有德首先打通就是手太陰肺經,該經絡位於手臂內側,自肩部中府穴起始,經雲門,列缺,太淵,直到拇指頂端的少商穴。


    中府穴應該位於第一肋間隙,距離前胸正中線六寸,往內一寸的地方,這隻是大概的位置,因為人有高矮胖瘦,就會有細微誤差。


    巫有德凝神靜氣,將真氣緩緩行至該處位置,一點點滲入,然則真氣剛滲入三分,就受到阻力,好像遇到一股無形屏障。


    巫有德凝聚真氣,繼續強行滲入,不知過去多久,他心頭突然升起一種微妙感覺,他好像‘看’到了一個灰暗光點。


    ……


    華山飯堂。


    陸大有看著巫有德離去的背影,疑惑道,“師父是不是傳授二師兄新劍法了?”一旁英白羅撇了撇嘴,“師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可能私下傳授!”


    陸大有抓了抓頭,“那就奇怪了,這二十多天二師兄吃完飯就立刻回房,整天鎖在院子裏,不知道在幹嘛?”


    令狐衝道,“你想知道,就問二師弟。”


    “還是算了。”陸大有搖搖頭。


    “大師兄,陪我練劍吧。”這時,嶽靈珊走了進來,對令狐衝道,後者立刻放下酒杯起身,“好。”


    ……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一個月。


    深夜,巫有德盤坐於木床上,一呼一吸之間透著奇特的韻律,真氣凝縮於右手大拇指尖端,輕微顫動,一點點滲入灰暗光點。


    手太陰肺經就隻剩下一個少商穴,此時此刻,巫有德整隻右臂已經亮起十多個光點,正是手太陰肺經打通的穴道。


    慢慢的,真氣變得虛浮暗淡,而光點變得明亮起來。


    嗡!


    巫有德全身一震,恍惚間,似有一股腥臭的汙濁之氣從鼻竅吐出,於此,他的真氣隆隆翻滾,等平複下來,足足雄渾三成。


    巫有德睜開了眼睛,原本渾濁的眼睛變得清澈了些,呼吸聲更加輕微悠長。


    七天後就是三個月一次的比武,明天該修煉劍法了。


    巫有德右手豎起拇指,虛空一劃,就見兩米外的燭火晃了晃,再一劃,嗤的一聲熄滅,房間陷入黑暗。


    ……


    正氣堂西南麵的演武場,嶽君子的八位親傳弟子一應到齊,周邊還站著三四十個弟子,三三兩兩地交談著,很是隨意。


    陸大有道,“大師兄,今天你又能大殺四方,威風八麵了。”令狐衝笑了笑,沒有接話。


    “那當然。”一旁嶽靈珊輕笑道。


    過了一會,嶽不群夫婦出現於演武場門口,眾人立刻噤聲,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


    ……


    “習武之道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嶽不群侃侃而談,最後道,“大有,白羅,你二人先入場。”


    “是,師父。”兩人出列,相互行禮。


    英白羅是師弟,因此先行出招,手中長劍一撩一劃,就點向陸大有左肩,後者舉劍抵擋,兩人很快就拆了二十多招,就見這時陸大有一步後掠,返身,揮劍,三個動作一氣嗬成,正是一式‘浪子回頭’,逼得英白羅倉惶招架,勉強抵擋數招,就被磕飛長劍,輸了比試。


    演武場立時響起不少呼喊聲。


    接下來嶽君子的幾個親傳弟子都一一上場,各有勝負,隻有令狐衝一人一劍,二十招之內必定震飛對手的長劍。


    “爹,女兒也想上場。”眼見三場過後,嶽靈珊躍躍欲試道。


    寧中則道,“師兄,你就讓靈珊試試吧。”


    嶽不群沉默一會,道,“大有,你指點一下靈珊。”


    “我指點他還差不多。”嶽靈珊嘀咕道,走下場對陸大有道,“陸師兄,請。”


    “小師妹,請!”陸大有道。


    嶽靈珊長劍一晃,一式‘白虹貫日’疾刺陸大有胸口,後者側身避過,就見嶽靈珊長劍一折,劍尖顫動,不知攻向何處,仿佛籠罩他胸腹任意一處地方,陸大有不再嬉笑,長劍唰唰點動,一式‘蒼鬆迎客’,迎擊上去。


    兩人鬥了三十多招,嶽靈珊突然使出一招蛇吐信,長劍撕裂陸大有防禦,直抵咽喉,後者唯有認輸。


    眼見贏了比試,嶽靈珊臉上笑意盈盈,向著四周眾位師兄抱拳行禮,演武場立時響起一陣呼喊。


    嶽不群微微皺了皺眉,道,“衝兒,你來。”


    “是,師父。”


    “大師兄,小心了。”嶽靈珊贏得比試,心情激動,令狐衝一入場,她就身子一縱,使出一式‘天紳倒懸’,令狐衝長劍一圈,宛如孔雀收屏,將劍光盡數收走。


    二人一來二去很快打了二十多招,


    三十招後,嶽不群的眉頭再次皺起,眼見要打出五十招開外,令狐衝終是右手一壓,抵住嶽靈珊的長劍。


    嶽不群沉聲道,“德諾,你好好指點一下靈珊。”


    “是,師父。”巫有德走下場,心中暗歎,巫少俠首次比劍,竟然是用來調教嶽大小姐。


    “二師兄,請。”


    嶽靈珊雖然輸給令狐衝,臉上沒有多少沮喪,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三個月前,二師兄跟大師兄隻對拆了三十多招,就被一劍抵喉。


    “小師妹,小心了。”巫有德凝聲道。


    唰!嶽靈珊隻覺眼前銀光一閃,一縷劍尖已經現於她眼前一尺外,完全來不及拔劍反擊,隻能倉惶後退,然而劍尖顫動,一簇銀光漫天,就將她的麵門盡數籠罩進去。


    嗤!一聲輕響,銀光消失,劍尖停於嶽靈珊眉心一寸外。


    “小師妹,承讓。”巫有德收回長劍,心中微微不忍。


    “我輸了?”嶽靈珊輕聲喃語,神情有些茫然。


    “小師妹,你沒事吧。”令狐衝上前關切道,嶽靈珊不說話,眼角慢慢濕潤。


    嶽不群又道,“衝兒,最後一場就由你跟德諾切磋一下。”


    “是,師父。”


    “小師妹,大師兄會給你出氣的。”陸大有安慰道。


    嶽靈珊依然低著頭不說話,她知道令狐衝跟陸大有都有讓她,可是水分竟然會這麽大,連二師兄一招就接不下,算上閃避,勉強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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