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肉身前來,主要是為了麻痹苗女,安穩的將換血秘術拿到手中,另外想的也是以交易之名,再從對方的口中套出更多有關築基的消息。


    可沒曾想,苗女將陰雷法一拿到手,立刻就翻臉不認人,隻想拿捏住許道的要害,擒殺他。


    許道回想著黑山中那死在苗女身下的男子,心間嘀咕到:“果真毒婦,奸詐短視。”


    刹那間。


    撕拉聲響,一條漆黑的鞭影就將他的周身籠罩住,苗女身上毒氣蒸騰,氣機牢牢的將許道的身子鎖定。


    在苗女看來,許道作為一介仙道修士,居然膽敢肉身前來,就算許道手裏麵有些底牌,她也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哈哈哈!”苗女厲聲大笑著,口中說到:“你若願意束手就擒,妾身指不定就會留下你,畢竟這功法要與人雙修,修煉起來才快!”


    苗女用自己的半邊臉摩挲著手中的陰雷法帛書,麵上興奮不已。


    “貧道與人鬥法,從不留手,特別是對於武道中人。”許道眯眼望著對方,視周身鞭影如無物,口中吐出:


    “道友小心被我打死。”


    苗女聽見,心中卻更加認定許道是在放大話,暴露出了其內在的膽怯,妄圖恐嚇住她,讓她收手。


    “今日先剝了你的皮,讓你也嚐嚐我的痛苦。”此人臉上厲色大作,她一捋黑色怪鞭,劈頭蓋臉的就往許道的半張臉抽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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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其話聲和舉動,不似要取掉許道的性命,而是想將許道也毀容,變作和她一模一樣的情況。


    而許道肉身站立在場中,他臉上並無慌張和惶恐,隻是暗道:“也罷、秘術已經到手,何必再和此人多費口舌。她既然找死,成全她便是!”


    嗡!怪鞭劈打向許道,可尚未落到他的身上就受到了阻擋,是許道修行的氣功術和金光罩等法術護住了他的肉身。


    瞅見長鞭一擊被許道用護體法術抵擋住,苗女麵上微驚,“好生渾厚的法術!”


    但她還沉得住氣,厲喝到:“還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則法術破滅時,便是你命喪黃泉時!”


    可就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的下一刻,其表情就猛地僵硬起來,眼珠子睜大渾圓,一副見了鬼似的。


    呼!現場好似有大風刮起來,站在她麵前的許道眨眼間就消失在原地。但許道並非逃走了,反而更是欺近苗女數步。


    轟!一陣磅礴的氣血在現場衝天而起,赫然也是煉體後期的程度,其瞬間出現在苗女的肉眼中,讓她渾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出現幻覺。


    但是現場有歎息聲響起,接下來的話聲告訴苗女,她並沒有眼花。


    “準備好被我打死了嗎?”


    一股凝重的氣勢從許道身上升騰而起,死死的壓在苗女肉身上,刹那間令其思緒都為之一僵。


    “武、武道修士!”苗女心中驚駭至極,她怎麽也想不到,許道身為一個仙道中人,居然還兼修了武道。


    更加讓她驚恐的是,許道肉身的修為不弱,赫然也是煉體後期的層次,其皮膜結實,血肉堅硬,是一大殺器。


    她自以為在拿捏許道的弱點,卻沒想到是踢中了一塊鐵板。


    再加上許道的陰神也是後期境界,其法術多多,兩相配合,已經是立在了不敗之地。


    反觀苗女自身,她雖然也是煉體後期的武道修士,肉身道行還比許道的高了近十年,可因為身受重創,體內還有煞氣腐蝕的緣故。


    她的實力大打折扣,頂多和許道的武道實力相當罷了,並且她不能和人長時間爭鬥,否則煞氣爆發,必敗無疑。


    見識到磅礴的氣血在四周升騰而起的第一眼,苗女的全身就像是被冰水澆過似的,她徹底的清醒過來。


    “且慢!”苗女失聲的尖叫而出,身子猛地往旁邊退去,持著一條黑鞭子,像是被火燒了尾巴的母猴子一樣,尖叫、蹦跳不堪。


    可許道渾然沒有在意對方口中的聲音,他已經給過對方機會,是對方沒能抓住。


    氣血蒸騰,體表金光並有雷火氣息閃爍,許道撞到苗女身側,當即就是一拳,狠狠的轟向對方空無一物的胸膛,毫無憐惜之意。


    “你、你!”苗女膽顫心驚,她驟然回不了身子,隻得將手上的荊棘長鞭橫在自己的身前,企圖逼退許道。


    但許道閉關多日,在密室中錘煉的技法也不是虛的,他順勢就又有變化,打出的拳頭像是長蛇一般靈動,瞬間變拳成掌,大力往她的胸膛推過去。


    啪得一聲,苗女的身子被許道反弓的手掌狠狠的擊中。


    噗!苗女飛退出數步,張口吐出一口血。


    四點指骨印痕出現在她尚且完好的半邊胸膛上麵,呈現紫青烏黑色,黑白分明,差點一擊就將她的胸骨打塌、肋骨震斷。


    受此一擊,苗女意識到許道的武道修行也老練,並非花拳繡腿、銀槍蠟燭頭,她頓時肝膽具喪,半邊臉慘白,連狠話和慘叫都不敢說出,轉身就要往洞府之中逃去。


    而一掌拍中對方,許道自是不會放對方走,他身上也湧起靈光,魂魄震動,周身氣流竄動,狠狠的咬向苗女的身子。


    並有黑光自他的掌間打出,此不單單是掌風陰雷,同時也混合著五毒戮妖術,統統猛往苗女的打去,意圖當場打死對方。


    許道之所以會冒著風險離開藏身之處,親以肉身前來,其實還存在著第三個目的。


    那便是一旦起了衝突,他要仙武齊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死苗女。


    畢竟此地是舍詔後山,被罩在舍詔的護山大陣中,四周雖然寬闊無人,比白骨觀的地界還要大,苗女洞府也處在偏僻的角落,他人難尋。


    但要是爭鬥的時間過久,依舊有可能會引來其他的舍詔修士。


    一旦再給苗女喘息的機會,甚至讓她逃回洞府中去,對方有了陣法作為依仗,那麽許道暴露的風險將會更大。


    這也是許道會提出在洞府外交易的緣故,引蛇離洞罷了。


    苗女不知許道心中有諸多計量,她隻是被許道嚇破了膽子,想要退入毒霧之中,借助洞府的布置活命。


    可才轉過身子,她就又驚懼的察覺到身後左右都有危險襲來,令她毛骨聳立,後腦寒意大生。


    好在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武道修士,生死之間,苗女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扭身在半空中轉動,不再往前奔,而是抗著許道的氣功術,落到了左邊。穀


    “該死!這廝修行了雷法武功,還會使用仙道法術,不可硬抗!”


    勉強避開許道的殺招,苗女麵色倉皇,她立刻就開口叫到:“道友饒命!妾身錯了……”


    可這話說出,她便又聽見有冷笑聲響起:“求饒若是有用,還要修行作甚!”


    更讓苗女冷汗直冒的一幕出現了。


    嗡嗡聲音響動。


    數萬隻蚍蜉從遠處飛行過來,烏雲般將兩人的三麵方向都圍堵起來。許道借著說話的間隙,更是親自從蚍蜉幡中放出了一股蚍蜉,將兩人的第四麵和頭頂也堵住。


    如此一來,苗女雖然是在她的洞府跟前,可上天無路,四麵無門,反倒是落進了許道的包圍之中。


    意識到這點,苗女心中瞬間大恨:“該死!不該求饒,讓對方有了放出蠱蟲的機會。”


    這個念頭生出的下一刻,她心中又絕望起來,其可謂一招不慎,退路斷絕。


    心中一狠,苗女麵色淒涼,繼續哀婉的哭出聲,她硬著頭皮說:“悔了悔了,道爺要是饒我一命,妾身願意為奴為婢。”


    嘴上說著可憐的話,她手上的動作居然也停下了,其持著手中的長鞭法器,袒露身子,隻是淚眼蒙蒙的望著許道。


    而在這時,許道正要動作,他心中念頭一跳,並沒有抓住這個機會上去打死對方,反而頗為警覺的停住了腳步。


    “嗯?”苗女瞧見許道的動作,她麵上有驚疑之色一閃而過,隨即才露出大喜之色。


    瞧見對方遲疑了刹那,許道心中更是判斷對方有詐。他瞥了一眼籠罩四方的蚍蜉,當真定在了原地,沒再上前一步。


    這讓苗女驚喜叫出聲:“道爺可是願意饒我一命!”


    許道聽見了,麵上笑吟吟的,說到:“當然願意……打死你。”


    瞧見對方有詐,且蚍蜉也已經放出,堵住對方的去路,許道自是不用再用肉身上前,純以蚍蜉和法術打殺對方即可。


    話聲一落,他手上法訣一掐,四周的蚍蜉嗡嗡的落下,往苗女撕咬過去。


    同時許道自身靈光大作,他伸手自頭頂抽出了三陰白骨叉,遙遙的指向對方,冷笑間投擲過去。


    十來步的距離,那苗女瞧見許道號令蠱蟲,施展出法術,並沒有向剛才那般躲避,而是持著長鞭,在周身鞭打出殘影,形成了一朵緩緩綻開的荊棘花朵。


    其麵上狠色大現,眼中露出瘋狂,竟然迎著法術,徑直往許道衝來。


    噗!奔行數步,苗女張嘴吐出一口精血,其血如箭,猛地撞向三陰白骨叉,同其撞飛掉。


    這一口精血吐出,苗女的麵色變得死灰,但她望著施展了法術而來不及施展出第二招的許道,臉上厲色大作,絕無剛才的半點祈求之色。


    “死、死!死!”苗女低吼起來,隻見她身上湧出黑氣,臉上居然有肉芽長出,變得猙獰可怖。


    其長鞭也不再護住自身,而是不管不顧的朝許道伸去,意圖將許道拉扯過來。


    有蚍蜉撲到了她的身上,被黑氣一衝,竟然都啪的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許道站立在場中,他看著避開了法術、擋住了蚍蜉的苗女,麵上卻是突地一笑。


    隻見他身上毫無動作,隻是笑著張開了口齒。


    錚!一線烏光突地自他口中跳出,猛地砸到了苗女的腦殼之上。


    哢嚓一聲,當即白的紅的飛濺。


    苗女瞪大了眼睛,其麵色一滯,奔行的動作也止住,隻有眼珠子最後還勉強轉動,死不瞑目的盯向許道。


    啪的一聲響,苗女的肉身立撲在地,再無聲息。


    瞧其距離,苗女的屍體正好距離許道五六步遠,沒能進了他的跟前。


    烏光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轉動,其上半點血汙都沒有。


    它如一嬰兒拳頭大小,是丸狀,正是墨魚劍的跳丸形態。


    打死苗女之後,許道並未走出上前給她收屍,反而腳步加快,往身後跳了數步,同時號令剩下的蚍蜉也不要上前,留出偌大一個空間,罩住苗女的屍體。


    隻見其屍首躺在沙石之中,皮肉間的黑氣繚繞,遠比剛才一幕更盛。


    “煞氣!”許道打量過去,意識到苗女身上的黑氣並不隻是毒氣,而是融合了一股未知的煞氣。


    此煞氣詭異,糾纏在苗女的肉身上,令其縱使身死,身上血肉也沒失去生機,反而不斷的蠕動生長著,好似解開了枷鎖般。


    瞬間,許道便明白過來。


    剛才苗女之所以會不管不顧的撲向他,或是其和煞氣共存日久,能勉強驅動身上的煞氣,或是其心存死誌,想要一命換一命,用煞氣也壞了他的身子。


    無論哪種,隻要許道剛才大意,他真就會著了對方的道,惹上一身“騷味”,甚至丟掉性命也有可能。


    好在許道謹慎,一旦定下心思,雖是對付一重傷的後期道徒,他也是獅子搏兔,用盡了全力,種種手段都使了出來。


    輕呼一口氣,許道心中慶幸起來。


    此時距離兩人動手,時間才過去二三十息罷了。但這裏終歸是在舍詔的後山,就算地廣人稀,也不宜太過顯露法力、暴露妖氣。


    許道連忙壓住心中的念頭,他趕緊將四周的大半蚍蜉收進了蚍蜉幡中,其餘的則是令其四散開,或近或遠的藏在了洞府四周,為之預警放哨。


    袖子一揮,地上的些許打鬥痕跡、白花之物,也都被他打掃幹淨,好似此地從未發生過激戰一般。


    隨即,許道抖著袖子,隔空拖著苗女的屍體,徑直往毒霧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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