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守義拜見將軍~”


    煤城縣衙的偏廳內,一位四十開外,穿著員外服的男子抱拳躬身。


    “翁先生不必多禮,請坐~嚐嚐我這茶如何~”


    楊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位翁守義,天啟年獲得舉人身份後,就沒有繼續科考。看樣子就是為了獲得個身份和‘老爺’的特權。


    這人非常的識時務,現在煤城不認白契, 詭寄。還大量引誘佃戶毀契後,以平民身份分地。這位也沒有像其他大戶一樣鬧騰。就算自家的佃戶要走,也是送上三五鬥米好聚好散。


    翁守義坐在楊瀟對麵沒有任何拘謹,楊瀟給他斟茶的時候,微微鞠躬致謝,很灑脫的雙手捧起茶杯,聞了聞後細品一口:


    “醇厚甘爽、湯色清澈, 頂頂好的武夷山大紅袍,本朝作為貢品,這樣的品級確實少見。上次得見還是五年前閩地的同年,路過煤城看訪我的時候,送了一包此茶。”


    “翁先生好見識。說來還要感謝先生,支持安置這些災民的政策。有了先生這樣煤城翹楚的支持,工作進行的倒也順利。”


    “應該的~敝人家中的田畝,雖也有白契詭寄,但是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泥坑裏不裹一身泥,那就成了眾矢之的。”


    “好呀!翁先生真是光明洞徹,把書真正的讀明白了~”


    “不敢當將軍的誇獎,世態如此,隻能獨善其身。”


    “能獨善其身而不是同流合汙,翁先生當的上一個‘真’字。楊某對翁先生今日的來意非常感興趣,請直言。”


    “好~將軍快人快語,那翁某就直說了。一年前家中一個管事在彭城, 回家後說了件趣聞, 彭城衛去鬱州‘剿匪’結果铩羽而歸。


    畢竟咱們這裏是‘梁山好漢’聚義的地方。翁某好奇之下書信與彭城、海州的同年打聽, 得知鬱州有楊氏,破家救助豫地戰亂流民。


    數萬人口帶回鬱州安置後, 居然直接分地50畝。開始翁某認為楊氏與李闖有一比,隻是這李闖光喊口號,楊氏卻隻做不說。”


    翁守義說到這,眼睛看著楊瀟。


    楊瀟直接點點頭道:


    “三百年前神州沉淪,太祖一介布衣反抗暴政驅逐韃虜,建立了大明王朝,庇護子民近三百載。


    可惜的是子孫無能,現在大明國民不聊生,內亂不止。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韃虜卷土重來!這神州之地絕不能在變成腥膻之地!


    恰逢這個風雨飄渺的時代,楊氏也有繼往開來的雄心。結果如何且不去說,希望青史上也留下護佑蒼生的一筆。”


    翁守義站起來鄭重一鞠:


    “是假仁假義還是天下為公,不在說在做。鬱州楊氏不顧安危,北上抗韃的所作所為翁某佩服~心中還有一問,請將軍解惑。


    鬱州楊氏既然要匡扶天下,那麽將軍應當明白,均田地必然成為天下士紳眾矢之的,我想問將軍, 打算對這些士紳采取何種對策?


    是如同李闖一樣視為敵寇,還是如同趙宋一樣共治之?”


    “翁先生,不必試探。這兩種都不是楊氏的選擇。神州之地必須限製土地兼並。五百畝平稅是底限。”


    “將軍明見, 昔日太祖也明白貪官汙吏的危害,製定了殘酷的律法,但是人息政亡了事。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麽?翁某敢斷言五百畝之策,自君始自君亡。”


    楊瀟給翁守義又添上茶水,點點頭說道:


    “不錯,五百畝的出息他們可以忍一時,卻不能忍一世。隻要沒有其他出路,這些人必然要拱翻這祖宗成法。所以我準備了兩條出路~”


    “願聞其詳!”


    “一是工商獲利。翁先生關注鬱州多時,必然知道鬱州對工匠有多優渥。不知先生可知道水泥?”


    “當然知道~鬱州水泥一物,簡直是。。。簡直是曠世絕倫!學生從未想到,世間居然有水泥一物,聚砂礫為石~築城建屋鋪路無所不能~善!大善!”


    “鬱州新事物繁多,水泥隻是其中一項。翁先生請參詳,如果請先生以煤礦、石膏礦、土地入股,在煤城建水泥作坊,出息可抵田畝?”


    “不敢說數十倍,三五倍有餘!”


    “這就是工商一路,鬱州還有製鐵、琉璃、織布等數十種奇技願拿出來與士紳共享,你覺得守住五百畝底限,成算幾何?”


    “這。。。”


    “其二,關外之地許兩千畝,蠻夷之地無上限,可守底限多少載?”


    “關外?蠻夷之地?”


    “翁先生莫不是忘了月餘之前?鬱州四千將士滅韃虜一路二萬有餘,追敵酋阿巴泰五百裏,寇不敢回望一眼~先生認為楊氏隻會盯著腳下,不敢拔劍四顧?”


    “不敢欺瞞將軍,翁某還沒有參詳透徹。不過鬱州楊氏以四千勁旅,抗衡數萬韃虜的雄姿,魯地諸民無不側目。”


    “所以抑製關內土地兼並,是未來的國策,想要土地隻能去外部。”


    翁守義閉目想了一會,不確定的問道:


    “楊氏想要通過對外擴張的政策,來緩解內部的土地兼並?可是人力有時窮~國雖大,好戰必亡。”


    這就給楊瀟整不會了,總不能跟他解釋未來幾百年,所有國家緩解內部矛盾的手段,就是發動對在戰爭。擴張與掠奪才是未來的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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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得含糊的說道:


    “定然不會濫用民力,好大喜功。”


    翁守義點點頭:


    “從目前來看,楊氏的政策的確是最合適的。均田畝以安民心,修武備甲堅兵利。翁某認為楊氏這樣的問鼎者,總比李闖、韃虜等強盜行徑之流,怎麽也要高明的多。願效犬馬之勞~”


    說完翁守義鄭重抱拳鞠躬。


    楊瀟連忙托起:


    “先生眼界廣闊,卓爾不凡~能看中鬱州,的確是楊氏的幸運。不過鬱州的施政方式、做事的規則,翁先生可能還不了解。


    不如這樣,就以我們之前說的水泥為例。我準備在煤城建一座大水泥作坊,出產後供應周邊水利、道路建設,以及對外銷售。


    請翁先生帶頭組織煤城士紳,以礦山、金銀入股。一來獲得出息後必然不會再把眼光盯在田畝上,二來參與水泥作坊的運營,了解鬱州的經營之策。


    當然,翁先生的大才不可能隻關注商賈之事,煤城所有部門都會對先生開放,請先生觀政一年後,煤城統製官的職務就是閣下的囊中之物。”


    雖然跟翁守義預想的情形不太一樣,但是最後還是許給了自己一個縣官?也罷,自己才華的高低,總要做出來才知道。


    “依主公所言~”


    “好~切不要小看水泥作坊之事,這裏麵涉及了與地方士紳的關係處置、新式建築的營造(建廠)、工匠的管理和待遇、新式機械的運用。


    最後才是商賈買賣~這買賣還涉及到稅賦征收。這些內容都是一個地方長官,需要了解掌握的。”


    “這些都需要了解?”


    “對,鬱州不需要大明那種,靠幕僚才能做官的人。”


    “明白了,鬱州隻要事務官員。”


    送走了翁守義,楊瀟搖搖頭。終於還是有文人前來投靠。


    看來隨著和清軍的這次作戰的結果,傳播的範圍越廣,真正的有識之士和,魚目混珠的投機者,也會紛紛下注。


    現在鬱州權利分製,倒也不會出現什麽軍、政一手抓的官職。有選擇的有些人,也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不過觀政(實習)和上崗培訓、升職考核這些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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