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瀟在接下來與外辦商討的時候,當然把歌舞團發生的這件事說了。相關領導也很重視,責令歌舞團快速嚴格的處理該事。


    這期間歌舞團也是管理嚴格,演員們被要求不得外出,努力把輿論控製再最小範圍內。


    宋長青這幾天在歌舞團外徘徊加唱歌,也沒能見到唐曉雨。反倒是楊瀟以探望和安撫唐曉雨情緒為借口,經常進出歌舞團。


    這天楊瀟來接唐曉雨回唐家吃飯,注意到了躲在暗處的宋長青。眼珠一轉,故意對唐曉雨表現的很親密,二人說笑著走出歌舞團大門,楊瀟親自幫唐曉雨開車門。


    這一幕都落在了宋長青的眼裏:這個經常來找曉雨的高大年輕人是誰?他們的關係為什麽那麽親密?曉雨變了心?我不信!曉雨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放棄!


    “小楊呀,真謝謝你了,你給老唐帶的哮喘噴劑非常管用。”


    楊瀟和唐曉雨一進門,周麗萍就開始感謝。


    “這不是應該的嗎?有伯父用的上的好藥,我難道藏著掖著呀。伯父又犯老毛病了?不是讓伯父平時注意嗎,我帶來的防塵口罩伯父沒有使用?”


    “哪有的事呀!還不是宋子堂那個小人!我跟你說,這不是東方廠引進了漢斯的新設備,結果怎麽著?除了你唐伯父誰也玩不轉。


    下午宋子堂找到你唐伯父,說了一車冠冕堂皇的話,為了讓你唐伯父主持新設備投產的工作,許諾了一堆什麽總工待遇呀,新辦公室呀,新宿舍呀。就是不提你唐伯父要求他宋子堂公開道歉的事。


    這不就是拿公家的好處換他宋子堂的名聲嗎?把你唐伯父氣的又犯病了。”


    楊瀟點點頭,來到唐獻民身邊坐下:


    “伯父,我看這個宋廠子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呀。為了他個人虛無縹緲的名聲,就能輕易許下這些資源。伯父您認為他會結束嗎?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伯母調動到廠辦上班,曉雪也快畢業,麵臨分配了吧?給個東方廠名額。你還不妥協嗎?


    我估計那會您會更憋屈吧?但是沒有用,人家宋廠長為了讓您接受新工作,可是掏心掏肺,又安排家屬又安排子女。沒人說他不好。”


    唐家一家人驚恐的盯著楊瀟,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你們別這麽看著我,這些以勢逼人的方法,在劍橋的管理學課本上都有現實事例的。”


    “是呀,管理學~說到底就是怎麽管各種不同的人。小楊你說我該怎麽應對?”


    “伯父,這主要還是在您自己怎麽想的。您要我提供參考,那我有二個辦法。第一反正您現在病了,那就病休唄。他再有本事也不能讓一個臥病在床的人,去參加工作吧?那他最看重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這個行!我實習單位,不是我吹,絕對能給老爸開出病休證明。”


    唐曉雪實習的第二醫院確實有這個資格開病休證明。


    “這事聽你爸自己的。小楊你再說說第二條。”


    “是的伯母,這第二呢,我現在跟外辦考察了不少地方,已近進入了實質性的談判。我對於合資對象也有了目標。我可以提出借調您參與合資對象的勘察工作。您也知道,我準備做電扇。原單位布局肯定要改造一部分。”


    “咳咳,小楊,我對目前的這個合資形式挺感興趣的。如果能借調的話,我倒是很想參與進來看看,具體了解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伯父。您能來把把關,我就放心多了。您也知道現在很多企業人浮於事。跟這樣的企業合資,那我這錢可算是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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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楊啊,這外辦整天跟在你屁股後麵轉悠,你這打算拿多少錢出來合資呀?”


    “麗萍~胡說什麽,問這個做什麽!”


    “沒事,這又不是什麽保密的事,伯母我這打算投一到兩千萬港紙左右。”


    “一兩千萬?港紙?”


    “是的,跟人民幣兌換比率為1:1.1(官方匯率找半天沒有,隻有用當時美刀做標準進行換算的。嘿嘿1:1.5,這個匯率當時隻有我們自己承認,沒有人會拿美刀去銀行兌換。所以采取的匯率是當時民間兌換標準)”


    “那兩千萬港紙也得有00萬了?娘呀,我這80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得掙多少年?”


    “哇~哥你真有這麽多錢呀?那以後我不是想買啥就買啥了?”


    “行,你以後想買啥就買啥。”


    “小楊,我問你,現在你的合資目標是哪?”


    “伯父,我現在唯一還算滿意的就是寧州收音機廠,這個十多年前才建的廠子,占地麵積不小,工人平均年紀也不算太大,沒那麽多退休人員。他們生產的收音機、廣播等產品已經過時,而且現在市場對這類產品需求量不大。工廠急需升級或轉型。”


    “嗯,這個廠的產品和電扇都屬於一類產品,職工轉型上手也快。是個理想的合資目標。現在你們爭議的地方在哪?”


    “肯定是人員啊,我認為既然合資,那必須要有顯著的改變才行。伯母剛才也說了,她這麽些年工齡也隻有80元。那我來合資,工人不拿到三倍以上工資那還不如不投了。”


    “啊!給這麽高的工資?”


    “是的伯母,所以我對合資單位的超編人員是絕對無法容忍的,我跟他們合資的條件是精簡掉/的行政編製。就像現在一個車間一個主任,5,6個副主任,我要裁掉一半以上。”


    “這事難辦呀,小楊你應該知道,在咱們這裏,除非職工重大違紀、犯罪,不然是不能開除職工的。”


    “當~當~當~”


    “這會能是什麽人來?曉雪去開門。”


    “哦!怎麽是你?宋長青你來我們家幹嘛?”


    “你好曉雪,我。。”


    “誰?呦~這不是宋廠長家的大公子嗎?您來我們家有何貴幹呀?”


    “周阿姨~您。。。”


    “打住!我可稱不起您叫阿姨。直說吧,你爸叫你來幹啥?”


    “周阿姨,您看您說的。不是我爸叫我來的。我這不剛回城嗎?知道唐叔叔有哮喘的老毛病。特意給唐叔叔尋摸的野生蓖麻。”


    “哎呦喂,可別來這假惺惺的了!不是你爸,老唐能鏟這麽些年的煤?能得哮喘?不稀罕,不送!”


    “麗萍,對孩子怎麽這麽苛刻,我們上輩人的恩怨跟他們這輩人沒關係。長青,東西我收下了,謝謝你一番心意。”


    “唐獻民!你誠心的吧?啊?”


    “少說兩句吧,長青,那啥家裏有客人,就不留你了。有心了。”


    “哦~那我不打擾了,唐叔叔周阿姨再見,曉雨曉雪再見。”


    不得不說現在宋長青和唐曉雨很有默契,宋長青看到唐曉雨嘴角含笑的看著他,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開心的轉身就走。


    知女莫若母,知姐莫若妹。周麗萍和唐曉雪狐疑的目光,在宋長青的背影和唐曉雨的臉上來回巡視。


    周麗萍唐獻民回來坐下,一桌子人都不說話。楊瀟笑了一下,開口道:“伯父應該就是書上說的,那種老好人性格了吧,誰也不願得罪,有委屈自己往肚裏咽。


    按照書上說,伯父這種性格是屬於最容易被管理和管理成本最低的人。伯父,我有句話想說在前麵,把您借調過去後,我隻會安排您從事技術方麵的工作。如果您有其他方麵的期待,恐怕會讓您失望。”


    周麗萍本來還在生唐獻民的氣,作為家庭裏平時拿主意的人。聽到這話連忙問道:


    “小楊,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覺得不是好話?”


    “伯母,您應該知道一句話叫:知人善用,伯父是工程師,所以他在業務這方便的能力不容置疑。但是從剛剛這件事我發現伯父。。伯父臉皮薄,不願意得罪人,也沒有防人之心。並不適合做管理工作。用俗話表達就是做不了官。”


    “啥?就剛剛那麽幾句話,你就能分析出這麽些道理?咱不說對錯。你這有點草率了吧?”


    “伯母,我知道您覺得我一下子否定了伯父是吧?並不是,我隻是找到伯父的能力範圍,然後讓伯父從事能力範圍內的工作。


    但是我明白,國內大眾的思想是官本位,也就是說我隻會讓伯父做個工程師,甚至是總工程師。


    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伯父做廠長做經理。如果伯父有這方麵的期待,會失望。”


    “哦,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你伯父確實也做不了廠長經理啥的。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小楊你說你伯父臉皮薄這些我認可,防人之心又從何說起?”


    楊瀟看看桌上眾人,唐獻民、周麗萍、唐曉雪饒有興趣的看著楊瀟等著解釋,唐曉雨卻避開了視線。


    “我說過我在劍橋學習過管理專業,伯父可能還有些概念,伯母就未必清楚。我的專業知識告訴我,如何從人的日常說話,習慣來分析人的性格。


    伯母你看,首先把您和伯父比喻成一個團隊,當然你們是夫妻,本來就屬於一個天然的團隊。您在剛才用勢不兩立的態度對待那位廠長公子。


    結果伯父幾句話化解了您的努力,如果是在對待曉雨、曉雪,家庭內部一個紅臉一個白臉,這是沒錯的。但是對外呀,這就是扯後腿,您的一番努力白費了。


    您能想象我和伯父跟別人談判,我費心竭力的跟對方談條件的時候,伯父為對方說話,那會什麽樣?


    至於防人之心。滋~在國內這個父為子綱的環境中,宋廠長作為強勢主導地位的父親,兒子會私下無緣無故的,與有仇怨的人家往來?我不信。您覺得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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