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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心悅很是委屈地在陳笑語的懷中小聲啜泣著,楚楚可憐的樣子端的是人見猶憐,連帶著眾人望向夜銘的眼光都變得古怪起來,就好像夜銘是個帶小蘿莉去看金魚的怪大叔一般。


    “夜雨,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些嗎?”陳笑語嗔怒地對著夜銘說道,一邊輕柔地撫摸著懷中極為依戀的吳心悅的亮麗黑發,那柔和的動作就仿佛在她懷中的是什麽精致的瓷器般,磕不得,碰不得。


    麵對長腿美女的指責,夜銘冷冷地笑道:“過分?我說的句句屬實,何來過分之說?就因為你懷裏的愛哭鬼還是個孩子,單純得如同張白紙,就必須受到任何人的嗬護和憐愛?”


    聽到夜銘這句話,吳心悅更是往陳笑語的懷裏縮了縮,粉嫩嫩的軟糯小手緊緊地拽著陳笑語的衣角。


    “你這個人,難道就沒有一絲人情味嗎?”陳笑語很是氣憤地瞪著夜銘說道,對於吳心悅這個單純可愛的小丫頭,陳笑語完全就將她當成了親生妹妹般疼愛著,平時就連一句重話都不曾嗬斥,然而夜銘卻屢次打擊重傷吳心悅,這如何不讓她氣惱。


    夜銘的眼中寒光一閃,頓時嚇得一旁的諸人渾身微顫,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陳笑語二女,冷漠的臉上全然找不出絲毫的笑意。


    感受到夜銘身上的冰冷氣息,吳心悅的身軀如同虛脫了般掛在陳笑語的身上,這才沒有癱軟在地,而陳笑語則是一臉倔強地注視著步步逼近的夜銘,發白的俏臉上依稀可見些許賭氣的神色。


    “呐,你們知道嗎?”站在兩女麵前,夜銘伸手挑起了陳笑語的下巴,緩慢地說道,“我認識一個女孩子,她比你們還要小幾歲。”


    陳笑語並沒有拍開夜銘顯得輕佻的手指,而是無聲地瞪著夜銘的雙眼,在那雙黑色的明亮雙眸中,她似乎看到了一道青春靚麗的身影。


    “她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便開始學習一個人生活,然而她並未因此而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相反,她比任何人都要熱愛生活,是個青春活潑的女孩子。


    在她看來,隻要做個乖孩子,將來便能夠進入天堂和家人團聚。就為了這麽一個溫馨卻又可笑的理由,她竟然真的傻傻地將奉獻和幫助當做了自己的人生信條,不管他人怎麽嘲笑,她都固執地認為這是自己的快樂源泉。”


    夜銘的聲音極為輕柔,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仿佛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這個軀殼到達了所思念的那個人的身邊一般。在他的講述下,眾人亦是靜靜地聆聽著,就連哭得梨花帶雨的吳心悅也在不知不覺間停止了落淚。


    “在末日來臨的時候,那個傻丫頭在嚇得瑟瑟發抖的情況下仍然沒有放棄伸出援手,在文明化為灰燼,道德淪喪在人性的陰暗之際,她竟然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她並不是救世主,她所想的便隻是盡可能地救贖更多的人。她也不是偽善者,她的無私奉獻完全是出於高尚的人格,而不是單純的自我滿足。真要說的話,那個傻丫頭就是個聖女,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守護他人的聖女。”


    夜銘說到這裏,眾人的腦中不由地跳出了一個名字,擁有【聖女】稱號的華夏玩家暮筱雨,或許也隻有她才會如夜銘所描述的那般聖潔了吧?


    想到這一點後,他們更是開始猜測起來,夜銘和暮筱雨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對於年輕的少男少女來說,這種話題往往顯得極為誘惑。


    望著近在咫尺的夜銘,被挑起下巴的陳笑語不由地癡了。


    “她就是你所思念的那個人嗎?”


    陳笑語感到自己的心有種被揪緊的疼痛感,酸楚的疼痛過後,留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夜銘絲毫沒有留意眾人的表情變化,而是繼續說道:“為了那個猶如空中樓閣般遙遠的理想,那個傻丫頭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甚至就連自己的情感都能擱置,對於一個花季少女來說,這是多麽沉重的擔子,你們懂嗎?”


    在夜銘的眼中,折射著一道複雜的光芒,有痛苦,有思念,有愛憐,有瘋狂……


    緩緩收回了兀自觸摸著陳笑語白皙下巴的手,夜銘的語氣再次變得冷冽,如同極地冰原呼嘯的北風,冷得眾人隻覺得骨頭被刀子細細刮過一般。


    “為什麽?同樣是女孩子,她可以如此得堅強,可是你們卻顯得如此軟弱!她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他人,可是你們卻還要依托他人的庇護!她被無數人冷嘲熱諷依然真誠地笑著,可是你們卻因為一句質疑就潸然淚下!她會體貼地為別人著想,可是你們卻無理地要求所有人去迎合!”


    一連串無情的質問,如同鐵錘般拷打著眾人脆弱的心髒,可笑的自尊、荒誕的自我感覺、莫名的驕傲……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玻璃在這瞬間被砸碎開來。


    眾人皆是低垂著頭,不敢與夜銘銳利的眼光對視,陳笑語的臉色顯得極為蒼白,那雙英氣十足的丹鳳眼此刻神采渙散,在她的懷中,吳心悅更是呆滯地站立著,看上去簡直就想是一隻極為逼真,然而卻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如同現在還是末日之前的太平盛世,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有著父母親友的護佑,你們照樣可以活得多姿多彩。可是現在是末日,所以,請你們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這末日當中,人命是那麽的卑微,為了活著,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趁著眾人深思之際,夜銘接著說道,隻是他的語氣漸漸緩和了下來,也多了一絲暖意。


    這一番話或許是夜銘有感而發,不過目的卻是為了讓這些溫室花朵們能夠盡快地適應末日,在未來的路途當中走得更遠更長。


    “夜大哥,是我太任性了,請你原諒我!”


    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吳心悅掙開了陳笑語的懷抱,努力地對著夜銘低頭說道。


    離開了避風港後的吳心悅顯得極為柔弱,但是她的臉上卻多了幾分堅毅的表情。


    夜銘沒說什麽,隨意地擺了擺手便轉過身去查看聶瑋的情況。


    “或許是我錯了,在我過分地保護心悅的同時,卻也讓她失去了成長的機會。”


    驚訝地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吳心悅,陳笑語黯然自語道。


    “你沒有做錯什麽,你是個盡職的姐姐,這一點值得肯定。”


    春風般溫和的聲音悄然在陳笑語心頭響起,赫然是夜銘的聲音。


    陳笑語抬頭望去,夜銘正凝神地觀察著聶瑋的傷勢。


    “難道是我的錯覺?”陳笑語的眼中帶著些許的迷惑,不過旋即她便莞爾一笑,嘴唇輕啟間,輕聲地自語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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