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衣服,下半身可以正常穿著,但是上半身始終隻能罩著這一層,不敢穿的更多,以免壓得後背難受。


    有了衣服,白牡嶸就更無法在床上待下去了,實在太難受了。


    她想下床走動,侍女在兩側扶著她,於臥室裏走動。雖是冷汗直流,但她也覺得暢快。人果然還是得動彈才行,不然這軀體都長出蘑菇來了。


    走動了幾圈,她衣服就都隱隱的濕了,侍女把她重新扶回了床邊,又給她更換了一身衣服。


    長發被捆綁在發頂,盤成了一個碩大的丸子,這樣十分清爽,她也久違的覺得很舒服。


    「你們皇上那麽忙,想必現在也沒在府中。你們把宋掌櫃的請來,想必他也沒多少時間耽擱了。」她的嗓音仍舊是有些粗,雖說之前一直是煙嗓,可現在的嗓音可比煙嗓難聽多了。


    希望這嗓音能再好轉一些,總不至於像個男人一樣,那她可就真像個爺們兒了。


    侍女領命,之後便轉身下樓去通傳了。


    看她們這聽話的樣子,白牡嶸就知道是宇文玠臨走時有過交代。不然的話,她們必然字字句句拿宇文玠來搪塞她。


    侍女找到一件輕薄的披風過來蓋在了白牡嶸的身上,將靠枕等物放好,讓她斜倚著,能舒服一些。


    喝著水,白牡嶸等待著,沒過多久,宋子非果然來了。


    不過,他隻是站在了門口,卻並沒有進來。


    白牡嶸微微探出頭,看到了宋子非。他也看到了她,見她完好無損,他也笑了出來。


    「我就不進去了,免得引得皇上生氣。」宋子非說道,他可是十分清楚宇文玠的『容人之量』,所以他在人家的地盤上,自然得謹言慎行才是。


    「還是首富想的周到。成,你們給首富搬把椅子過去。」白牡嶸輕笑,又不敢笑的太用力,扯得後背疼。、


    侍女立即行動,不止給搬了一把椅子,還將一張小幾也搬了出去。之後,將茶點送上來,放到了小幾上,除卻他沒跨入門之外,一切待遇都是上客。


    「你真的要去北方?我覺得你還是慎重一些的好,你那妹妹,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上次你饒了她一命,如果被她尋到了機會,境遇相反,她可不見得會像你那樣,你還是小心為上。」白牡嶸並不是很放心宋子非往北邊走,盡管那北邊也在大梁的管控之內,可是距離玄甲軍太近了。


    宋子嫿的腦子還是挺好使的,除了對楚鬱的執念上比較一根筋,但其他時候都很聰明。


    她在北方肯定不會閑著,指不定做了多少的小動作,單是想想,都覺得北方變成了一個危險之地。


    「我又不是去見她的,而且,我帶了不少夥計,還有金剛一直都在我身邊。對了,金剛還很惦記你呢,這幾天在外等著,著急的不得了。」宋子非其實也一樣,府門關閉,不讓他進來,他真的很擔心她會出什麽意外。


    「你今天看到了我,正好也告訴他,還有夷南的其他人我沒事兒。我就是生了一場大病而已,雖說險些沒命,但都過去了。北方之行,你還是再想想吧,在皇城多停留幾日,畢竟這裏以前也是你的主場。」白牡嶸還是勸他慎行,時局不穩,別往危險之地走動。


    「好,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賢夫人很擔心你,一直在追問大楊你的情況,我臨走時交代了他,不要向賢夫人透露任何口風,但想來也堅持不了多久。你何時能下床?早些回夷南也好。」宋子非倒也不是像大楊那樣執意要她回夷南,隻不過是迂迴的勸慰。


    「現在已經能下床了,隻不過身體太虛弱了,遠行是想都別想了。」白牡嶸告知,她最起碼還得養上半個月,才能想遠行之事。而且,也不知這後背現在是什麽樣兒,她要侍女拿兩麵鏡子來照一照,她想瞧瞧,但她們不同意。還說什麽宇文玠下令把這索長閣裏所有的鏡子都撤走了,之前在樓下那麵特別清晰的鏡子也撤走了。


    「那就好好休養,從大楊那兒聽來,你當時的情況的確很危險。如今能安好,已是不易。」宋子非很感嘆,生命之脆弱,他十分清楚。就像他一樣,被重傷過,現在身體極差,總是會感到不舒服。


    兩個人正說著,白牡嶸忽然聽到宋子非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發出很大的聲響。


    她立即探頭往外看,隻見宋子非正在俯身拱手給樓梯方向作揖,「草民給皇上請安。」


    一聽這話,再加上他的造型,著實是有些好笑,不過也清楚了,是宇文玠回來了。


    宋子非一向穩重,忽然這般,真搞笑。


    下一刻,宇文玠果然過來了,他對宋子非倒還算是客氣,隻不過透著一股冷淡。


    「宋掌櫃怎麽坐在這兒?」他說,擺明了明知故問。


    「坐在這裏是應該的。」宋子非麵帶笑意,他幸虧是坐在這兒,要是真進了房間,恐怕就得不到宇文玠這略友好的問話了。


    「那個壯奴還在樓下等著呢,想必很急於知道慕容的情況,宋掌櫃的最好和他說一聲,免得他心急。當時救他一命,倒是極為忠心。」宇文玠婉轉的送客。


    宋子非豈會聽不出畫外音,「是,草民告退。」話落,他便走了。


    看著宋子非離開,宇文玠便進了房間,侍女也陸續退出去,把門口的桌椅也收拾了。


    房門關上,隻剩下兩個人。宇文玠走到床邊旋身坐下,盯著白牡嶸的臉看了一會兒,之後便笑了,「氣色很好。」


    「是啊,見了首富,我心情就更好了。」白牡嶸點了點頭,雖嗓子不是很舒服,但的確是心情很好。能活著,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兒。


    「宋掌櫃還是很知禮的。」這一點,宇文玠很滿意。


    無言以對,「首富本來就很知禮,就怕你生一些無端的氣,站在門口都不敢進來。」盡管不知,宇文玠到底為什麽會因為宋子非而不爽。男人心,還真是難猜。


    宇文玠不語,他知道宋子非和她純粹是盟友,有著純粹的情誼。但他就是對他們有默契感到不開心而已,她全部的默契,都應當和他一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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