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圍攻範朔。範朔是個極強的對手,他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揮舞著手裏的『大剪刀』,不管是什麽被鉗住了,必然被剪掉。


    白牡嶸手裏的細箭和她的手似乎融為了一體,伸縮穿刺,極其靈活。


    與宇文玠配合默契,在如此天色之中,沒有任何的語言,前後左右,又各自協助對方,翻飛跳躍,範朔始終沒有碰到他們分毫,同時也被緊緊地圈在了他們倆的包圍圈之中。


    周邊混戰,滿地屍體,斷腿的戰馬趴在地上嘶鳴,掉到地上的火把忽明忽暗,這戰場亦是昏暗的。


    身後有血飆到了白牡嶸的後背上,熱乎乎的,穿透了她的衣服。


    旋身一轉,再次與宇文玠相遇,兩人沒有任何提前知會的牽手,他運力將她提起,她再次躍了起來。


    範朔似乎就在等這個機會,揮舞著自己的兵器便迎著白牡嶸而去。


    與此同時,宇文玠則矮身順著範朔的身側滑過去,在他手裏的『大剪刀』要落在白牡嶸的脖子前時,她偏身一躲,範朔扭身追擊,他的反應相當迅速,這也是為什麽被他的兇器盯上的人很難逃過的關鍵。


    然而,這一次他的反應是很快,但是卻在追擊白牡嶸的同時忽略了自己的身側。


    一柄鋒利的長劍落下來,擦著他的手肘上方,血在同一時間飛濺出去,範朔還拿著『大剪刀』的半條手臂就直接落了下去。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手從兵器上脫落,然後掉在了地上,這才感知到疼痛。大叫一聲,他沒做任何的停留,扭身就跑。


    求生時的反應速度可以堪稱第一,白牡嶸和宇文玠對視一眼,立即追上去。


    混戰,人數太多,範朔抓著自己的斷開的手臂逃走,連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混戰的人群擋住了追擊的白牡嶸和宇文玠,兩個人再次聯手殺敵。一直處於極度的亢奮之中,尤其範朔斷臂,更是讓人血液上湧。


    但就在此時,號角聲忽然響起。宇文玠第一時間聽到,探手將還往神府軍之中沖的白牡嶸提了回來。


    「撤。」他說了一聲,便提著白牡嶸撤退。與此同時,蘇家軍也在迅速的調整軍隊,斷後的兵馬自動後退圍攏,護衛撤退的人能盡快離開。


    白牡嶸不知為何要撤退,但是撤退的號角響起,那麽就不容置疑,必須得快速撤退才行。


    白牡嶸一路被宇文玠攬著,軍隊撤退極其快速,如果人在半途停下,那麽就會被後麵的人撞倒。


    他單手提著她,恍若提著一個物件。山勢不平整,樹木枝節橫生。遇到障礙物,宇文玠會迅速轉手,將她挪到自己的另一條手臂上,猶如高難度的雜技。


    白牡嶸與他配合默契,即便是自己像個物件似得,她也全力配合,沒有給他的撤退造成任何的阻礙。


    驀地,隻聽得戰馬飛奔的聲音,下一刻,宇文玠攬著她直接躍上了一匹馬的馬背。戰馬隨即狂奔,絲毫不減速。


    無數的戰馬在黑夜之中狂奔,後方也不知發生了什麽,總之在轉過一片山道的時候,隻聽得後方傳來陣陣的轟鳴聲,好像天塌地陷了一樣。


    撤退的軍隊仍舊不停,根本不管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戰馬飛馳,速度不減,白牡嶸的身體也隨著馬兒的飛奔不得不跟著起落。驀一時這戰馬幾乎是飛起來一樣,若不是宇文玠一直單手摟著她的腰,她就真的被戰馬給摔下去了。


    也是這個時候,白牡嶸才發覺自己的身體多處疼的不得了,血腥味兒撲鼻,不是從別人身上傳來的,而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就像身上塗抹了血漿一樣,她隨手一摸自己的裙子,都是黏糊糊的。


    群馬飛馳,也不知在這山中疾奔了多久,隻見前方燈火閃耀,兩側山上陰影重重,好像有什麽東西就懸在半山。一個不小心,它們就會落下來,繼而把從這下麵經過的人全部砸成肉泥。


    穿過這片狹窄又危險的地方,大片火光聚集之地也近在眼前,這是宇文玠大軍的駐紮之地。


    滿滿的全部都是軍帳,無數戰馬無數的人,放眼望去皆是人群。


    軍帳都亮著燈火,明亮的讓人不再心慌。剛剛經歷的一切好像隻是幻覺,這會兒才回到了現實一樣。


    勒緊韁繩,馬兒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就停下了。


    宇文玠攬著白牡嶸從馬背上翻下來,雙腳落地,這才知道身體有多疲乏。


    白牡嶸更是覺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兒似得,扭頭看向自己身後的人,正在看著她。


    他和她差不多,臉上身上都是血,難聞的要命。


    還未說一句話呢,號角聲再次響起,後麵大隊伍也回來了。


    扯著白牡嶸的手,宇文玠帶著她迅速的離開了原地,兵士也快速的將停在原地的戰馬都牽走,為後麵回營的隊伍讓出足夠的空間來。


    宇文玠扯著她直接回了大帳,燭火照耀,這大帳裏其實朦朦朧朧的。隻不過,這會兒才覺得安靜下來,盡管大帳根本不隔音,外麵的動靜都聽得到。


    「我的人應該都跟著回來了,你不能隻把我安置好了,還得派人把他們安置了。而且,也不知有沒有損傷。對了,還有、、、」她話還沒說完呢,那站在她麵前的人忽然壓了下來。


    緊緊地抱住她,宇文玠吻住她的唇舌,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住了。


    白牡嶸仰著頭,第一秒是拒絕的,因為她話還沒說完。不過,下一秒她就放棄了,任憑他的親吻如同狂風急雨,但更像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的攻勢是從不曾有過的猛烈,汲取著她的所有,逼得她後仰身體,卻也逃不開。


    外麵軍馬回營,聲勢浩蕩,地麵好像都在跟著顫抖一樣。


    大帳裏,宇文玠也終於放開了她,他的呼吸亦如剛剛那般急促和紊亂,額頭上極白的皮膚下,青筋都暴了出來。


    水汪汪的眼睛是紅色的,裏麵藏著風捲殘雲,能將她全部覆蓋起來又捲走。


    「在這兒等著吧。」他啞著聲音說了一句,便放開她出去了。


    身體搖晃,被殘暴的親吻了一番,得到的就是這句話。誒,她剛剛話還沒說完呢?


    舉步走出去,眼見的是一片繚亂,盡管有燈火,可是人太多了,根本就找不到她要找的人。而且,宇文玠的身影也不見了,不知他去了哪兒。


    扭頭看向四周,大帳無數,太亂了。


    長嘆口氣,她隻得轉身退回了大帳,環顧了一圈,雖是一切很簡單,但條件還算不錯。


    宇文玠果然是挺有錢的,這種不知何時就得拔營的營地都弄得這麽好。


    她轉了一圈,最後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桌椅是很簡單的那種,但幹幹淨淨。


    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裙,都是血,甚至,某一個邊角至今還在往下滴粘稠的血液,很噁心。


    抬起自己的手,也都是血,手上的傷口挺深的,這滿手的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這會兒才覺得有些擔心,若是別人有什麽傳染病,不得順著她這傷口傳染給她。


    就在這時,大帳外有稟報的聲音,問能不能進來。


    白牡嶸回應了一句,下一刻,帳外的人就進來了。是從未謀麵的小兵,端著一盆熱水,上麵還搭了一條手巾,是來送水的。


    「不用這麽急著伺候我,我又不是來享受的。」外麵亂成一團,這兒就有人來伺候她了。


    小兵也沒說什麽,放下了水盆又從懷裏掏出兩個瓷瓶來,轉告白牡嶸這是傷藥,哪兒受傷了要盡快塗上才是。


    他做完了自己的任務就離開了,白牡嶸無聲的笑了笑,就走到那水盆前,把身上染血的外衣先脫了下來扔到一邊,這才開始清洗自己。


    她束起來的頭髮都噴濺上了血,浸在水裏洗了洗,水盆裏的水就變成了淡紅色的了。


    這一晚的戰爭,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反正她身上的血估摸著就得來自幾十個不同的人。浴血奮戰,就是這樣的。


    小心的清洗自己,一下一下,直至她洗的差不多了,外麵躁亂的聲音也逐漸的平息了下來。


    坐到桌邊擦藥,白牡嶸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身上被劃傷了多少處,手上的傷口最深,大概十指連心,所以這會兒很疼。雙臂還有腿上,以及看不見的後背都有傷處,扯動之時才發疼。


    腎上腺素飈的最猛的時候,疼痛都是感覺不到的,這會兒神經放鬆,疼痛都找來了。


    就在她給自己的手塗藥時,大帳的門忽然被從外打開,一個黑色的挺拔身影走進來,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兒。


    扭頭看過去,白牡嶸就笑了,他白白的臉上噴濺的血還在呢,那模樣看起來真是幾分可憐。


    「你進來之前能不能先詢問一下或是敲敲門,萬一我沒穿衣服怎麽辦?」像一陣風似得,說進來就進來了。


    走過來,宇文玠上下的審視了她一番,「最多,也就是本王占些便宜罷了。」還能如何。


    「說的好像你剛剛沒占便宜似得。」和著鮮血親吻,不符合他人設的野性操作,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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