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出現的丁海似乎真的成了『香餑餑』,因為宇文玠一晚都沒回來。


    本來因為宇文玠重新住回居室之後,小羽和流玉都日夜緊繃著。尤其晚上不敢睡得特別死,擔心宇文玠忽然有事,她們卻死死地睡覺,那可就慘了。


    這一晚,她們倆都半睡半醒,就擔心宇文玠會忽然回來。


    可是,直至天亮,宇文玠都沒影子。


    在天亮之時,上女開始進行日常的清潔工作。她們倆也起身,因著白牡嶸一直沒下來,她們倆就端著洗漱的用品,上了樓。


    沒想到,白牡嶸已經醒了,而且,將藏在房間床底下的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搬了出來,正滿臉愁容。


    「王妃,您這是在做什麽?」那些耀眼的首飾財物,真真的貨真價實。鷺闕塢的嫁妝,堪比公主。


    「正好,你們倆來給我算算,這些一共能換多少錢?」她算的頭疼,因為根本不知某些東西的價值。用她的想法來算的話,這些都是古董,加入了歷史價值,所以算出來的錢驚得她頭都要炸了。


    但後來一想,價錢不應該是那樣計算的,她計算的方式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怎麽算都是錯的。


    流玉和小羽麵麵相覷,不知今日她為何忽然要計算自己的錢財。


    兩個人將東西放下,然後開始準備計算。流玉是認識不少字的,計算什麽的也學過一些,不過也是不甚清楚。


    「王妃,奴婢們可能計算的不會很準確,若是王妃覺得不行的話,奴婢去把帳房先生請來?」還是他們計算的更準確些。


    「沒事兒,你們倆就粗略的估計一下就行。」洗漱,白牡嶸一邊說道。


    兩個人點點頭,然後開始清算。


    洗漱幹淨,白牡嶸對著不太清晰的銅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大概是因為沒睡好,出現了黑眼圈。


    「宇文玠那小子整晚都沒回來是不是?」她沒聽到任何的動靜。


    「是,王爺整晚都沒回來。」小羽邊小心翼翼的拿著那些珍貴的物品,一邊回答。而流玉則在拿著紙筆計算,寫的字粗糙且歪斜,但好歹算是能認能寫。


    「看來,這丁海還真是奪去了他全部的心思。」想了想,她不由得笑,好兆頭。


    就是這休書有點為難了,沒有休書,她等同於還是他宇文玠的妻子。她若是就此走掉,而哪天宇文玠忽然想起她還有點用處,就完全能夠大張旗鼓的全世界找她。她就等同於一個逃跑出走的有夫女,被抓到之後浸豬籠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總體來說,休書是很重要的。


    第一張找不到,想要他再寫一張,他又以各種理由推脫。這個人,大概還是覺得她有用處,所以才拖著不寫。


    這次有了丁海,不知會不會鬆口。


    雞賊有心機的臭小子,但她形勢不利,根本沒有應對之法。她總是不能把他的手指頭剁下來,然後再寫一份休書吧。


    財物太多,流玉和小羽清理了將近一個時辰,還剩下三分之一。


    「不好計算吧,不止數量多,種類也很多。」即便都是玉,但也因為樣式以及質地的不同,價錢也不一樣。


    「王妃,樓下早膳應該已經備好了,您下去用膳吧。」兩個人坐在地上,已經忙活的頭都冒汗了。


    「好,你們倆慢慢算吧。」揮揮手,白牡嶸舉步離開房間。


    下樓,果然早膳都已經備好了。接受了下女們如同跪拜老祖一樣的見禮之後,她就坐到了桌邊。


    兩個上女自動的立於兩側,開始給她布菜,一樣一樣服侍的相當到位,比流玉和小羽還要細緻。


    白牡嶸照常用飯,她不似宇文玠那般慢條斯理,反而是十分隨心,不會特意的規整自己的吃相。她覺得那純粹是如同脫褲子放屁一樣麻煩,吃飯就是要開心,不然吃進肚子裏也是會胃疼。


    就在這時,滿屋子的上女忽然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連給她布菜的那兩個都跪在了地上。


    能有這架勢,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白牡嶸繼續用飯,然後把對麵放著的那雙玉箸拿過來一根,插在了桌子上原本被她弄出來的那個小孔上。


    愈發覺得自己力氣大,再在這根筷子上插一麵紅旗,那就完美了。


    挺拔的身影走到了對麵,然後坐下。


    上女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一眼桌子上隻剩下一根筷子了,其中一個立即動身,簡直就是小跑加速度。


    餘光都看得到,白牡嶸哼了一聲,這群處於青春躁動期的少女,真是擋不住。


    抬眼看向對麵,宇文玠白白的臉上出現了幾粒紅點點,在他如白瓷一般的臉上特別的顯眼。


    此時,他正在看著她旁邊插在桌子上的那根筷子上,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但瞧著就覺得無比幼稚。


    「好看麽?明兒我畫一個旗子來,然後掛在這上頭。」瞧他那小眼神兒,就是不爽的樣子,白牡嶸莫名的開心。


    「你要像狗一樣,在自己看中的地兒撒尿圈地麽?」宇文玠反問,因為極其幼稚。


    無語,「沒看出來,你還是會罵人的。」以為他隻會說一些戳心的話用以來誅對方的心。


    上女取來了玉箸,用精緻的托盤托著,然後屈膝舉到宇文玠麵前。


    他動手取過玉箸,隨後用膳。另外兩個立於兩側的上女立即過來,給宇文玠布菜,可比在白牡嶸這兒殷勤多了。


    沒什麽表情的瞧著那兩個上女殷勤的舉動,有一個長得還算標緻的甚至在布菜時還用衣袖蹭著宇文玠的肩膀。盡管動作很輕,但想必他必會感受到一些。


    看著看著,她發出一聲冷笑來,「你的右手臂是不是不想要了?來人啊,拿一把斧頭過來,我要把她那條漂亮又不安分的手臂剁下來,然後掛在索長閣的房簷上展覽。」


    那上女被嚇了一跳,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白牡嶸,又看了看好似沒聽到的宇文玠,隨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妃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淡淡的哼了一聲,她放下筷子,然後撩了一把自己從額際垂墜下來的長髮,「我還在這兒呢,你就如此著急的準備勾引他。我若是不在,你是不是就得急切的脫衣服了?這次的帳先給你記上,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兩條手臂一塊剁下來。」


    「是,謝王妃開恩,謝王妃開恩。」跪在地上的上女嚇得臉色蒼白,她是真沒想到白牡嶸會這樣。畢竟她和宇文玠剛剛還互相攻擊來著,任是誰看他們倆都沒感情。


    那上女倒退著爬出去,白牡嶸哼了一聲,影響心情。她在乎的不是宇文玠,而是上女太無視她了,以為她是什麽好欺負的人麽?若是不發威,下一次估計就得騎在她脖子上拉屎了。


    宇文玠持續不動聲色的用膳,好像一切都和他沒什麽關係。隻是驀一時看了一眼對麵的人,臉臭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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