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川摟在她腰上的手緊了幾分:“如此處心積慮,也真是辛苦了。”


    “你有頭緒嗎?”


    “大概有一點。”容熙川低頭望了眼懷裏溫順的小人,“委屈你了。”


    唐沁哼了一聲,拉起他的手用力拍了一下,拍的太用力,她自己倒先疼了,“你拉了她的手,該剁。”


    容熙川笑著替她揉了揉手心,“好,等我找出幕後的人,你想剁就剁了。”


    “還有你的第三條腿。”


    “冤枉,它可什麽都沒做,它隻為你服務。”


    唐沁臉上一熱,瞪他一眼:“你說我們瞞著所有人,他們知道了會不會弄死我?”


    “沒辦法,幕後那個人藏得太深,又過於精明,我們必須騙過所有人才能騙到他,事後再跟大家解釋一下,他們會理解的。”


    如果不能讓身邊的人相信,又如何讓那個蓄謀隱藏的幕後策劃者相信,想要找出這個人,必須十分縝密,不可行差步錯。


    他們這次要對付的是一個真正的強敵,至於其他人,過後她再一一負荊請罪。


    兩人真正定下這個計劃,時光還要往前倒溯到數天前,那個在華都名苑吃餛飩的夜晚。


    對於假唐沁出現的事情,唐沁一直如梗在喉,偏偏她什麽都不能問,什麽都不能說。


    她就像站在死刑台上等待宣判的人,容熙川的選擇隨時都會把她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就在她驚慌無措,坐立不安的時候,那天晚上他摟著她,突然說:“唐唐,你是不是很在意唐沁的事情?”


    她才恍然,原來她的反應和表現,他全部看在眼裏。


    她問他,如果她真的回來了,你會選擇她而放棄我嗎?


    他當時的臉緊緊的貼著她,說話時的氣息像春風一樣拂過心尖:“唐沁是遊泳高手,如果她掉入海中而沒有馬上遊出來,那說明她一定被下藥了,當時沒有找到人,事後就算找到了,也隻是一具屍體,更何況已經過了三年,現在突然有人冒出來說她是唐沁,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看聶管家的樣子,他似乎是信了。”


    容熙川笑笑:“因為他做了鑒定,鑒定結果表明,這個顏落的dna與唐沁一模一樣,就算是聶雷那麽嚴謹的人也不得不相信,這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


    “那你呢,你為什麽不相信?”


    “感覺。”容熙川抱緊了懷裏的人,“如果真的是唐沁,她站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會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你也知道我是臉盲,哪怕她長得跟唐沁一模一樣,但是那張臉卻讓我覺得十分陌生。”


    就像唐梓汐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不知不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是臉盲症,但他一眼就記住了唐梓汐的長相。


    他靠的不是簡單的五官,而是發自靈魂的那種能與之共鳴的感覺。


    “那我呢,你為什麽記住我了?”唐沁蹭了蹭他高挺的鼻子。


    容熙川笑說:“還是感覺。”


    “我明白了,原來容先生就像狗一樣,狗用鼻子,容先生用感覺。”唐沁取笑他。


    容熙川不和她計較,而是認真的說道:“唐沁是孤兒,當初在孤兒院被唐家收養,在這之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誰,她生活過的那個小村子因為時間久遠,早就不存在於記憶之中了,所以我有一種猜測,這個顏落必然跟她過去的身世有關,她可能是唐沁同卵生的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隻有這種可能可以解釋為什麽dna會相同這件事,畢竟臉可以整形,但是dna是改變不了的。


    想要讓容熙川這樣的人相信她是唐沁,隻靠林一佳那樣的模仿是不可能做到的,她需要百分之百的相似。


    哪怕這個顏落已經做得十分完美,但是很遺憾,容熙川對於唐沁的愛早已深入骨髓和靈魂,跟外貌和血型無關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這個幕後的人是養兵千日,用心良苦,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容熙川說:“既然他們想讓我相信唐沁還活著,那我就如他們所願,隻不過,要委屈你了。”


    不用容熙川多說,唐沁已經明白他要做什麽,有些東西心有靈犀,不必明言,他說,她就懂。


    “那個顏落想要讓我相信她就是唐沁,同樣的,我也需要讓他們相信,我是真的相信了她就是唐沁的事實。”容熙川抬起手,指腹輕輕蹭著她的臉,“需要我們配合來演幾場戲了。”


    “又到容先生發揮演技的時候了。”唐沁笑起來,“不過,你可不要假戲真做,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


    “唐小姐要怎麽不放過我呢?在床上嗎?”他順勢翻了個身,輕鬆的將她禁錮在身下。


    唐沁花容失色:“容熙川,你不會吧,還要來?”


    “隻怪唐小姐秀色可餐,怎麽也要不夠,我也是沒辦法。”


    說得好像全是她的錯,他有多委屈似的。


    “這件事要瞞著所有人嗎?”唐沁有些擔心。


    “目前來看隻能如此,越少的人知道,我們的破綻就會越少,畢竟能處心積慮這麽久,這幕後之人也必定是小心謹慎,城府極深的。”


    雖然會讓大家跟著擔心,但容熙川說的對,現在的隱忍是為了早日查出真相,以後再跟大家一一解釋道歉,他們也會原諒他們的苦衷。


    所以那天夜裏,兩人就定下了計劃,而洛宇在球場“偶遇”容熙川隻是容熙川查了他的行程,故意帶著顏落去了那裏。


    在這之後,容熙川和唐沁分手,以至於鬧掰,甚至是動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唐沁忍不住輕撫著他的臉,被她不小心撓過的地方早就好了,隻留下一條細細的並不明顯的痕跡,可她還是心疼。


    當時隻是想做戲,本不想真的傷到他,但這個男人卻固執的沒有躲開,用他的話說,這樣才更真實。


    “當時痛不痛?”雖然隻是一條小小的傷口,但唐沁還是覺得肉痛,哪怕她經常在拍戲的時候受傷,卻受不了這樣的傷落在他的身上。


    “唐小姐未免把我想得太不堪一擊了。”容熙川笑說,“隻是一道劃痕,就跟小貓抓了一下似的。”


    “傻瓜。”唐沁嗔他一眼。


    “對了,這個給你。”容熙川把一個磁片一樣的東西交給唐沁。


    唐沁興奮的接過來,拿過床頭櫃上的電腦開機,熟練的把磁片插了進去。


    這是容熙川隨身攜帶的信號接受器,隻要他在顏落的五百米範圍內,顏落所有發出去的信息以及打出去的電話都會被這個小小的接收器所收錄,然後再用電腦程序解開,就能知道她給什麽人打過電話和發過信息。


    顏落和那個幕後之人必然十分謹慎,所以不能在她的身上裝竊聽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容熙川做這個移動的竊聽器。


    電腦屏幕反射的光亮映在唐沁的臉上,她的樣子格外的認真。


    容熙川喜歡她專注的樣子,忍不住從後麵抱住她的腰,像隻大型犬蹭著她。


    唐沁被他蹭的有些癢,忍不住嫌棄的趕他:“去去去,我忙著呢。”


    “我也忙著呢。”他耍賴皮。


    唐沁嗔了他一眼,不過還是任由他胡鬧了,而她繼續專注在電腦上。


    沒過多久,磁片中的程序已經被她破解了,她一條條的查看顏落的信息以及通話記錄,並沒有從中發現什麽可疑的號碼。


    她打的最多的號碼就是……


    唐沁一把掐在容熙川腰間的軟肉上,掐得某人悶哼了一聲,“你來看看。”


    她指著屏幕,氣呼呼的說:“這個顏落打的最多的號碼,你認識嗎?”


    容熙川定晴一看,頓時有些心虛,轉身又抱著她討好。


    “呦,你們一天通多少次電話啊,光是9號這一天就有十八遍,有那麽饑渴嗎,容先生?”


    “再看看這聊天記錄。”唐沁點著屏幕大聲的念:“阿四,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想你”


    “阿四,你在做什麽,今天的星星真漂亮,想你。”


    “晨起,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還是想你。


    唐沁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擦,他們才戀愛的時候,她就這麽馬麗蘇嗎?


    關鍵是,容熙川竟然還回了一句“我也想你。”


    她的身上抖了三抖,把一身的雞皮都抖落了。


    容熙川撫額,他也不想的好嗎,對著一個明明十分厭煩的人說出這些話,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


    光是惡心還不夠,還要把這些記錄呈在未來老婆大人麵前,接受她“愛的洗禮”。


    審完了容熙川,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唐沁才回歸正題:“看來這個顏落十分小心謹慎,平時除了給你打電話,就是給她的經紀人和助理以及我媽打電話了。”


    “可能她還沒有完全相信我。”容熙川臉色一凝,“我們得想個辦法讓她主動露出馬腳。”


    唐沁眼睛一眨:“我倒是有個好主意。”


    看她一臉狡黠的樣子,容熙川忍不住捏了一下她柔軟的臉蛋:“我大概猜到了。”


    果然是她的容先生,她一開口便知她心中所想。


    “恐怕要繼續委屈你一陣子了。”


    “那容先生想好要怎麽補償我了嗎?”得了便宜就得趕緊賣乖,此時不賣何時賣。


    “把我補償給你。”他將人往懷裏一摟,“我都是你的,你想要什麽補償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唐沁轉過身,與他四目相對,“明天你就回錦都了,你自己一切小心。”


    “你也是,特別是那個傑克,注意提防他。”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被人發現就前功盡棄了。”唐沁推了推他。


    容熙川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麽進自己女人的房間,卻像是偷情一樣,唐小姐,我什麽時候能光明正大。”


    唐沁笑說:“看你表現嘍。”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兒,容熙川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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