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塵覺得這個問題不太好解釋,醫生那混蛋顯然是誤會了他們的關係,而且他還十分齷齪的以為他是縱欲過度才導致女孩身體不好。


    他有那麽禽獸嗎?


    “這醫生是說,不能把所有工作都交給你去做,我自己隻顧著舒服偷懶。”閻塵勉強扯了一個理由,“你說他是不是管得有點寬。”


    關雪笑了,“他誤會你了啊,你明明都在親曆親為。”


    “對,誤會,誤會。”閻塵幹笑兩聲。


    “這個醫生為什麽叫你閻少?”關雪眨了眨眼睛,對於這個稱呼很是好奇。


    閻塵在心裏將那個醫生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朋友之間的稱呼,隨便亂叫的,嗬嗬,嗬嗬,哈哈。”


    好在關雪沒有再追問下去,也是她病得沒什麽精神了,腦子似乎也不靈活了。


    閻塵把她的圍巾係得嚴嚴實實,又給她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你在這裏等著,我去開車。”


    “嗯。”關雪望著閻塵走遠,心裏浮上一陣暖流,她不敢奢望的太多,這樣的關心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隻想靜靜的保持著這份美好,活在鏡花水月之中。


    閻塵的家比上次來的時候幹淨了許多,閻塵說:“鍾點工剛打掃過。”


    他一個人在家裏也不開火做飯,打開冰箱,裏麵除了酒就是飲料。


    他也不喜歡吃水果和零食,茶幾上顯得空蕩蕩。


    想到小女孩都喜歡那些東西,他便在網上買了一大堆,順便也買了些食材。


    關雪病得沒什麽精神,一到家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正好有人在送東西,大包小卷的往裏搬。


    她穿上拖鞋下床,正看到閻塵抱了一床新的被褥往客房走,她急忙說:“閻教授,我睡客房吧。”


    “不用,你就睡我的臥室,那裏有空氣淨化器,對你的病有好處。”


    除了被褥,還有許多吃的。


    關雪要上前幫忙,閻塵急忙擋住她,“你是病人,老實的去床上躺著,要是覺得悶,去沙發上躺著,我給你把電視打開。”


    關雪有些不好意思,住著別人的家,霸著別人的床,還要占了人家的沙發和電視,是不是有點太不地道了。


    拗不過他,關雪隻好去沙發上窩著了。


    閻塵打開電視後,問她:“你看什麽節目,熊出沒看不看?”


    關雪:“……。”


    她有那麽幼稚嗎?


    “你不喜歡嗎?挺好看的。”閻塵獨自欣賞了一會兒,還傻笑了幾聲。


    原來幼稚的是他。


    正好東方台重播昨天晚上的《鳳塚》,關雪急忙說:“就看這個。”


    “這個電視劇現在火到不行,我看學校裏的學生沒有一個不看的,唐梓汐這次可真是火遍全國了。”


    關雪目光溫柔的看向電視,屏幕上正是傅念九戰場殺敵的場麵,身著白色盔甲的傅念九英姿颯爽,眉眼淩厲,坐在高頭大馬上猶如女皇降世。


    有一種人,天生自帶王者氣質,哪怕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站在那裏,那裏就是帝國。


    “你先看著,有事喊我。”


    閻塵望著堆了一地的東西,有些頭疼。


    習慣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現在突然多出這麽多東西,他有點消化不了。


    把食物放進冰箱,零食堆上了茶幾後,閻塵就去了廚房。


    醫生說關雪貧血,所以他特地買了豬肝,隻是豬肝雖好,可要怎麽做才好吃呢?


    他將豬肝丟進水裏,拿出手機開始翻找。


    關雪一邊看電視,一邊偷看他,隻見他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廚房裏亂轉,時不時還有鍋碗瓢盆的落地聲。


    她有些不忍直視了。


    “加250ml的水。”閻塵盯著手機,念念自語,“250ml?我這也沒有容器,我怎麽知道250ml是多少,這是什麽破菜譜,能不能親民點。”


    “不要這個了,換一個。”


    “這個也不行,還要什麽海鮮醬油,海鮮醬油是什麽醬油,用海鮮做出來的嗎?”


    不知道他在裏麵鼓搗什麽,關雪隻好默默的看電視。


    一集電視演完了,閻塵才從廚房裏走出來,並且招呼她:“小雪,吃飯了。”


    他見過閻教授站在講台上的樣子,也見過他生活中慵懶隨意的樣子,卻沒有見過他下廚房的樣子。


    “我做了豬肝湯。”閻塵將一個砂鍋端到他那能容納二十多人就餐的餐桌上,“不知道好不好吃。”


    豬肝湯?


    他竟然還好這口。


    “給你做的,補血。”閻塵笑著說:“醫生說你貧血,我在網上查了,豬肝補鐵。”


    原來是給她做的,關雪心中一暖,笑意爬上嘴角:“謝謝。”


    “快嚐嚐好不好吃,我換了好幾個菜譜。”閻塵把勺子塞到她手裏,“我以前沒做過菜,這都是現學現賣。”


    不用解釋,看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就知道了。


    關雪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湯,在閻塵期待的目光中,她點了下頭:“好吃。”


    閻塵高興壞了,同時不忘自誇:“我就說我是個天才,第一次下廚就這麽成功。”


    關雪隻是笑,然後低下頭默默的喝湯。


    見她喝得滿頭是汗,閻塵也想嚐嚐自己的傑作,手剛伸出來卻被關雪攔住了,“你不是做給我的嗎?”


    閻塵愣了下:“我嚐嚐。”


    “你嚐了我就不夠喝了。”


    閻塵看向那一大砂鍋的豬肝湯,她這是要全部喝掉的意思?


    不對,關雪平時可不是這樣的性格,就算她很喜歡,也不會一個人霸占。


    閻塵不顧她的阻攔用勺子嚐了口湯,結果剛送到嘴裏就吐了出來。


    不鹹也不淡,卻有股根本無法形容的怪味兒,而且舌頭發澀,喉嚨發腥,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這麽難喝的湯,你是怎麽喝下去的,還喝了這麽多。”閻塵不由分說的拿起砂鍋,走向廚房倒進了垃圾筒。


    關雪想攔都沒攔住,看到他二話不說就倒掉了一鍋豬肝湯,她先是不可思議,之後看著他的目光也充滿了質問:“這滿滿一鍋食物,你就這樣扔了?”


    “這麽難吃,不扔還留著?”


    “難吃我也吃得下。”


    “關雪,你是不是餓死鬼投生的啊,還是你的舌頭有問題,可以眼睛不眨的吃這麽一鍋怪味兒。”


    關雪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什麽也沒說的放下手中的勺子,轉身走了。


    閻塵也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反正心情很糟糕,他以為自己是個天才,結果卻是頭蠢豬。


    她眉頭也不眨的喝他的湯,完全是給他麵子。


    可他把湯倒掉是解救了她的胃,她為什麽還要生氣。


    閻塵鬱悶了一會兒才重新看向垃圾筒,因為掌握不好量,他做得比較多,裏麵除了豬肝,還有大棗之類補血的東西,此時湯汁滲到了下麵,隻留下裏麵的材料暴露在空氣中。


    他突然就想到她在食堂吃牛肉麵不要牛肉的事,腦子裏就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讓他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他是閻家的孩子,從小錦衣玉食,家裏四口人,每頓都要做八個以上的菜肴,以至於他將山珍海味都吃膩了,專門從家裏帶那些珍饈去學校換同學的餡餅,黃米烙。


    寒冬有棉衣,酷夏有空調,他不曾挨過凍,也不曾忍過饑,從不知生活還有困苦二字。


    但是關雪不一樣,她家裏的條件讓她必須節衣縮食,而且她又懂事體貼,有了好吃好喝的,總要先顧著年幼的弟弟。


    據說她上學的錢是從親戚那裏借的,所以她才拚命的打工賺錢,又沒日沒夜的畫設計圖,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出人頭地,徹底擺脫貧困的生活。


    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她才會格外珍惜每一口食物,才會因為他的浪費而憤然拂袖。


    可他明知道她家裏的條件,卻在剛才說了那樣的混話。


    閻塵很後悔,卻不知道該怎麽補救。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踱步到主臥,見關雪正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心裏頓時就有了氣。


    病還沒好就開始工作,真當自己是拚命三郎啊。


    但他剛把人得罪了,哪還能繼續批評她,於是轉身去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她的手邊。


    關雪看了一眼,繼續低頭畫圖。


    閻塵有些尷尬,不過也是厚著臉皮繼續賴著不走,“醫生說你要多休息。”


    關雪不說話,筆落得更快了。


    “好吧,我錯了。”閻塵似乎下了狠心,“我不該浪費食物,更不該說你是餓死鬼托生的。”


    關雪聽了,筆尖一頓。


    那個高高在上的閻教授是在向她道歉嗎?


    其實她也有不對的地方,她從小挨餓,見不得別人浪費食物,但那是別人的權利,她沒有資格生他的氣,更沒有資格發脾氣。


    就在關雪準備說一聲“我也有錯”的時候,閻塵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


    這,這就尷尬了。


    閻塵是要麵子的,聽到自己的肚子在叫囂,頓時臉色一白,他還奢望著關雪沒有聽到,結果就見她放下筆站了起來。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等我一下。”


    本來是他照顧病人,最後怎麽變成了病人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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