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邱看向牧北,眸子冰冷:“這座居舍歸我管轄,敢到我這裏來鬧事,你膽子不小!”


    牧北毫不在意,對停下動作的項子茂道:“繼續打,打到氣消了再停。”


    修行者,心境十分重要,若留心理陰影,武道前路必定難行。


    他讓項子茂出氣,便是斬陰影。


    項子茂咬了咬牙,一聲怒吼,拳頭再次朝光頭揮出,也砸向被打趴下的其它幾個騎兵。


    趙邱的臉色頓時森寒到極點,步兵營一個小兵,居然敢違逆他這堂堂百戶!


    “大膽!”


    他大步上前,一巴掌抽向牧北。


    牧北抬手便掐住其手腕:“我朋友遭欺淩時,你在哪裏?現在我朋友還手,你倒跳出來了!”


    趙邱想將手抽出,卻掙脫不了,當下厲聲道:“你竟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牧北麵露譏諷,一把將對方甩開。


    趙邱驚怒交加,一聲戾喝,抓過旁邊一根木棍便又朝牧北出手。


    棍長五尺,直徑寸許,以砂木製成,堅硬如鐵。


    牧北一腳踹出,木棍應聲而斷,砰的一聲將趙邱給踹飛丈許遠。


    “趙大人!”


    一眾騎兵連忙將趙邱給扶起。


    趙邱羞怒交加,他堂堂百戶,竟不是牧北的對手,被牧北當著眾人的麵一腳踹飛。


    “上!給我一起上!出了事,我負責!”


    他戾吼道。


    也是這時,十數個巡邏的監軍處將士走進來,為首的是個褐衣中年:“吵鬧什麽?!”


    見到這人,一眾騎兵齊齊行禮,趙邱也不例外,這褐衣中年可是監軍處的一個千戶。


    “柳大人您來的正好!”趙邱指著牧北怒道:“此人仗著實力強橫,完全不將末將放在眼中,無視上下級之分,當著所有人的麵以下犯上,打傷末將,請大人嚴處!”


    柳成鉛淡漠看向牧北,頓時一愣。


    而後,他看向趙邱的眼神就有些怪異了:“你說他……以下犯上?”


    “是!在場有目共睹,都可作證!”


    趙邱道。


    柳承鉛指著牧北道:“這位可是大秦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千戶,你的百戶軍職,比千戶還高?”


    趙邱一怔:“柳大人您說什麽呢?他就是步兵營一個小兵啊!”


    其它人也都呆住。


    柳成鉛看著他:“本將任職於監軍處,永安侯大人直屬,負責軍中賞罰,會亂言?”


    說著,他看向牧北,抱了抱拳道:“牧大人,若是方便,可否予他看看你的軍牌?”


    牧北的千戶軍職,可是他們監軍處的三個千戶以及永安侯共同審核所定。


    牧北點了點頭,取出軍牌。


    趙邱頃刻臉色大變:“這,這……”


    其它人個個駭然。


    “怎麽可能?!”


    有人驚呼出聲。


    牧北看上去才十七歲而已,竟已是千戶了!


    秦國史上,甚至是周邊幾個領國的曆史上,何曾出過這般年輕的千戶?!


    柳成鉛看向趙邱道:“你覺得,是誰在以下犯上?”


    趙邱一哆嗦,直接朝牧北跪下來。


    “牧大人見諒!牧大人見諒!末將有眼無珠衝撞了您,請您恕罪!恕罪啊!”


    他磕頭求饒。


    牧北掃了眼對方,懶得再搭理。


    他收起軍牌,看向項子茂:“氣可出完?”


    項子茂怔怔失神道:“出完了,出完了。”


    牧北點了點頭,看著他道:“雖然有違你的騎士夢,不過,你應該也不想繼續留在這了。我向永安侯大人申請,將你轉到步兵營,可好?”


    項子茂用力點頭,眼角水霧湧出,有些哽咽的道:“謝謝北哥!”


    “七尺男兒,不要為這等小事掉眼淚,憋回去!”


    牧北道。


    項子茂連忙擦掉眼淚。


    牧北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下東西,隨我走。”


    項子茂去收拾東西,柳成鉛上前道:“牧大人若不嫌棄,你這朋友的轉營事宜,柳某願代勞。”


    “那便有勞柳大人了。”


    牧北也不矯情。


    柳成鉛笑道:“牧大人客氣,柳某先告辭了。”


    朝牧北抱了抱拳,他很快帶人離開了這處居舍。


    數十呼吸後,項子茂收拾好東西,牧北帶著他,招呼錄長皓三人朝著步兵營返回。


    “牧兄,你什麽時候成為千戶的?!這……”


    路上,錄長皓三人瞪大了雙眼問牧北,直到這時,臉上還滿是震撼駭然。


    “剛升上來。”


    牧北簡單提了下,該遮掩的地方都遮掩了。


    “不愧是北哥!”


    項子茂出完氣,心緒已是調整了許多,這時候看著牧北,眼中滿是崇敬。


    他們來這邊境軍營兩個月時間都不到,牧北就已經官居千戶了!


    駭人聽聞!


    牧北輕笑,一行人很快返回居舍。


    次日一早,項子茂隨錄長皓、索艮和陸央一起,參與到步兵營的集訓中。


    至於牧北,如今身居千戶,已經不必集訓了。


    白日時分,居所隻他一人,他取出最後一塊靈石,運轉《一劍絕世》修煉。


    同時,以赤火龍芝加以輔助益血。


    隨著《一劍絕世》運轉,靈石的靈氣被盡數吸納,赤火龍芝的藥力也被充分煉化。


    一股灼熱感生出,體內血液幾乎是要沸騰。


    ……


    楚國邊境城,軍營正殿,一紫甲中年高居首位,宛若一頭嗜血凶獸,繚繞著一股冷冽寒氣。


    下方站著四個中年,個個低垂著頭。


    氣氛沉悶壓抑。


    “九千七百人戰死,丟盔卸甲而回,徐校尉,你好得很!”


    首位處的紫甲中年出聲,冷漠的看著下方一個褐甲中年。


    徐校尉臉色鐵青陰沉,抱拳躬身:“末將知罪,願領罰!”


    旁邊的楚軍校尉朝紫甲中年抱拳:“大人,賈榮海突然反間,不能全怪徐校尉,請從輕責罰!”


    另外兩個楚軍校尉也開口,為徐校尉求情。


    紫甲中年背負雙手,眸光冷冽。


    “大人,末將願再入十萬大山!”


    徐校尉道。


    紫甲中年看著他:“什麽意思?”


    徐校尉道:“被伏擊時,末將注意到一個年輕人持著檮杌劍,必與廢秦永安侯有著極大關係!末將願親自出手,待其外出曆練時將之活捉!想來,必可從對方口中逼問出諸多極有用的情報!”


    這話一出,所有人皆為之動容。


    “確定沒看錯?”


    紫甲中年沉聲道。


    “確定!”


    徐校尉道。


    紫甲中年略一沉吟便道:“好,準你入山!記住,必須活捉回來!否則,你之罪,加一等!”


    檮杌劍乃永安侯貼身戰劍,卻竟被一個年輕人握在手中,其中的關係絕對不淺!


    若能抓回,確有大價值!


    “是!”


    徐校尉低喝領命。


    ……


    秦國軍營……


    牧北修煉《一劍絕世》功法,最後一顆靈石的靈氣被盡數煉化,赤火龍芝剛好消耗完一株。


    一股磅礴血氣以其為中心忽而散開,又快速平息下去。


    “蘊血中期。”


    如前段時間預估的那般,煉化完所有靈石,他的修為恰好達到蘊血中期。


    《一劍絕世》功法繼續運轉,穩固當前境界,直到半個時辰後方才停下。


    站起身來,他簡單伸展四肢,傳出一陣劈啪劈啪的聲響,皮肉更加緊實,骨骼堅固如鐵。


    天色尚早,他頓了頓坐下來,開始參悟陣術。


    這陣術,自也是從體內神劍中溢出,名喚《天一陣典》,內蘊陣道奧義。


    參悟天一陣典,他很快便被其內所記載的陣術吸引住心神,如癡如醉的潛心鑽研。


    一轉眼,三個時辰過去,他甚至忘記了食飲。


    “太妙了!”


    天一陣典所描繪的陣道精髓妙不可言,所記載的幾宗核心大陣更是驚世駭俗,令他心悸。


    相比起來,軍中的那些列陣合擊之法,簡直是粗鄙不堪入目!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參悟。


    天色很快暗了,當日集訓結束,項子茂和索艮等人一起返回。


    “牧兄,你還是住在這?”


    錄長皓問道。


    官至千戶便有獨立居舍,條件比這裏好許多。


    “懶得挪,與你們一起待在這裏挺好的。”


    牧北淡笑。


    集訓很快過去,軍中又迎來七日自由時間,這天,他與項子茂四人一同踏入十萬大山曆練。


    十萬大山占地麵積極廣,轉眼三天過去,以他為主,五人斬殺數百頭妖獸,收割數百獸核。


    其中有大半死於他的檮杌劍下,他將這些獸核全部分給了項子茂四人。


    幾個月後的三軍大比,校尉及以上軍職不得參與,他當前的軍功,在校尉之下已屬第一了。


    達到這個層次,獸核所能帶來的軍功已是沒什麽用,不若分給項子茂他們。


    而繼續來十萬大山獵殺妖獸,是單純為了打磨己身,淬煉己身的綜合戰力。


    畢竟,修行可不是單純提升修為,實戰也是至關重要!


    “北哥慷慨!”


    陸央翹大拇指。


    對於牧北的稱呼,他、索艮和錄長皓都變了,如項子茂般稱呼牧北為北哥。


    牧北淡笑,同四人一起,白日搜尋妖獸搏殺,晚間時分則是靜心參悟陣術。


    很快,又是兩天過去。


    這天,當他們坐下準備休息片刻時,一支漆黑色箭矢突兀劃破長空而來,速度快的驚人。


    箭尖直直對準著牧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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