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帕斯卡爾說過,人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所以即便知道一切是假象,還是無可抑製地落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們奔波一生所要尋找的理想國度是不是真的隻有死後才能見到……


    天離想念大概也是寂寞的,這種寂寞很淒涼。他注定不能向任何人傾訴,尤其是這個時候,他和她之間像隔了一座透明的山,隻有偶爾,他得以翻過山來尋得她。她想,這就是太子的生活吧……為什麽以前不是這樣的呢?為什麽以前沒有想過,念背負千年的命運會是如此地沉重……


    最近天離基本上都在秘宮打零工,幫暮做些基礎活兒。高溫總能抑製大腦的活力,恍惚中,天離又想到念與她的相見――是在家中的相見。這一切如夢如幻。他的消瘦的手,就這樣穿越過鏡子捧住她的麵頰,冰涼且溫柔的是他的撫慰。


    暮說預言詩的破解多少有了些進展。


    “詩裏沒有提到叛軍啊……還有人類的軍隊,很奇怪啊……不過天離,很抱歉,我不能把我想到的都告訴你,因為你也是念命運的一環,我不能去觸動你命運的齒輪。”暮對天離微笑著,微笑帶著淒傷,她銀白的眸子永遠像是在審視命運,任何物任何人,都能清晰地印入那澄澈的眸裏,不帶任何雜質。


    “那麽當初為什麽讓我看那首詩呢……如果不讓我知道全部的話……”天離低垂下頭。


    “因為我沒想到念的命運是這樣的……我想你和念那麽親密,應該會很理解那首詩的意思……我怕你有危險。這也是我們所有人擔心的。無論如何,枯骨的命運,讓外人去承擔實在不好。”暮抓住天離的雙肩,對她耳語。


    是嗎……恢也說過一樣的話……


    “我不需要你們悲天憫人……我要和念一起走下去……”暮溫柔的話語觸動了天離的某根神經,她不自製地掉下眼淚。她急忙伸出手去擦眼淚,可是暮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讓她的手無法很自在。


    “是嗎?你見過輾刑的吧?如果是比那個還要痛苦的東西,你能陪念一起承受嗎?說句不好聽的,假如我們枯骨王朝覆滅,念最放不下的,就一定是你。”


    天離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說這句話的人是暮,而且是這樣的口吻……天離覺得有鐮刀劃過她的心髒。


    “不過奇怪的是,你應該是平安的吧,預言詩給人的感覺是那麽平靜,讓念痛苦的事,應該隻發生在很久以前。”許久,暮忽然又笑了,那笑容如八音盒清脆的樂音,精美卻簡潔的蒼白。


    “幸許念是成熟了。和他一起去比武大會,我感覺他話少了,而且不太笑了。”天離低下頭,像小孩子一般做著這樣那樣的猜測。


    “即便他再變,我也不相信你們的羈絆會解除。”暮牽著天離來到秘宮的窗前,指著不遠處的高塔,“你知道的吧,那是行刑用的地方,也是整個皇城最高的建築。念時不時會到那裏,眺望你的住所。”


    “但他不怎麽來看我……倒是旋刹……”天離嘴上說著,卻不自覺踮起腳審視著那座塔。她眯起眼看,那細長的塔多麽像念消瘦的身軀。


    “你要是他的話,你也一樣會這麽選擇的,隻有站得更遠些,才能像堵牆一樣去守護啊,離得太近,防不住敵人,反而會壓死自己人。”暮摸了摸天離的腦袋,“你不知道你有多幸福,或許這樣遙遠的幸福,就是‘悲哀’吧,不過我知道,有不少人類稱那是‘真實的愛情’。”


    “真實的……”


    “所以天離不要像小孩子一樣想總能摸到念啊,他其實離你不遠。悲傷的時候就望望塔,念說不定就在上麵,就看著你。我想,他能聽見你淚水掉落的聲音。”


    天離抿住唇,紅著眼睛再度凝望那座高塔。


    是啊,不能總是悲傷,念會擔心的……要開心些,一定要開心些……可是念什麽時候能從高塔上走下來呢?什麽時候還可以回到過去呢?那個時候,我們的感情很青澀,但我們能看見彼此的微笑啊……


    天離淡淡笑了。一定可以再回到過去的吧……


    念,等一切過去了,我們再一起去坐摩天輪好不好?高塔那端的你,可以聽見我的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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