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那白大哥落了地就捏了幾個法訣,封了所有退路才冷冷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兩個小畜牲,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跑五通廟撒野,赫赫赫,來得也好,我兄弟這麽多年一直在人前裝著神仙高人,想吃個小孩的心肝都要跑幾百裏外,你們既然自己送上了門那就乖乖留下,做我兄弟的點心吧。”


    妖被他的氣勢壓迫,身子哆嗦著就要隱身逃跑,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見妖怪門戶守的嚴嚴實實,一點退路也沒給我留下,心道還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妖孽。眼珠子轉了幾轉故作恐懼:“妖怪大爺,咱們隻是走錯了路,誤入了五通廟的,您老大妖有大量,抬抬手放了我們可好?以後再也不敢了。”


    白大哥的嘴角流著口水渾然不自覺,本來一個神仙般的人物,這會兒感覺說不清的怪異道:“赫赫,**的小孩,看看小臉蛋肉嘟嘟的,吃在嘴裏一定嫩的很。”


    好言不聽,我翻臉如翻書,變了顏色道:“好不要臉的妖精,霸占了五通廟,就真的以為你們是神仙不成,也不怕真的五通神來尋你們嗎?”


    妖怪懶得聊天,擦了擦口水,飄到空中,大手迎風一展,變得巨大無比,往我倆一攥,可歎我倆的身形和大手比起來,簡直是兩個倉皇的螞蟻。


    急忙念了句:“流光。”兩人的身形化成了二道流光往天邊飛逃,大手雖然看起來鋪天蓋地,卻沒有快過光的速度,一把攥了個空,我已經逃到遠處,還能感到那剛才立身的地方,空氣劇烈的震動。白大哥見一擊無果,也不著急對著我倆厲喝一聲“風”,平地起了一股狂風,隻見他身子一轉融入風中,頓時風聲呼嘯速度更急,隻一刻就遮天蔽日,往我二人卷來。


    雲從龍,風從虎,有白大哥得加入,這風已經不再是塵世的了,曠野裏尖叫著呼嘯而來,隻吹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頭上忽然傳來虎嘯龍吟,抬頭看天上居然有龍虎相攜而來,腳下大地不由顫抖;


    我見風勢凶厲,若是刮在身上,怕是馬上就能把人攪得粉碎,高聲罵道:“死妖精,不是要吃小爺嘛?刮那麽大的風,把小爺吹散了,你還吃什麽?”。嘴裏罵罵咧咧,腳底抹油想溜之大吉。左衝右突,怎麽也衝不破妖怪布下的禁製。妖怪頓時有了感應,下一個瞬間已經站在我的麵前,漫聲說道:“小子,別擔心,這些風都是我使得,即使刮散了你,我仍然能聚了起來,口感一點不差的。”


    妖渾身顫抖,我倆半天找不門路,身子隻能隨風飄蕩,風速太快,這個滋味實在不好受啊。虧得來之前早有準備,作了幾個符咒在身上,急切間抽出了一張替身符,這替身符繪製的時候要念製替身咒:“替身代身,白紙作你麵,五色紙做你身,未開光便是紙,開光了變神通,開你左耳聽陰府,右耳聽陽間,你和青州梨花村張姓北山,同時同日同月同年出世,開你左手提錢財,右手提災殃,北山張姓災禍擔擔退退出外方,要刑刑大山,要克克大海,無刑無克擔煞疾走,神兵如火急急如律令。”


    我丟出了替身符,隨即就拉住小妖得手連續念動隱身咒、流光咒兒,煙塵渺渺,晃過了白大哥的眼睛,身子縮了又縮才藏到了一叢草裏,轉頭看過來,那白大哥並沒有識破已經換了替身,獰笑一聲說道:“小子,你倒是刁滑的很,老子封了天禁了地,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能如此油滑,我看你還能往哪跑。”


    替身符果然靈異的很,麵目表情生動,隻是不說話,不斷的挪閃,那白大哥氣的哇哇亂叫,見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場中,暗暗試探許久,果然找到了一個空虛的位置,和小妖遊魚一般的滑了出來,隨即沒命的奔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才走出不到十裏,以我的速度也就是眨眨眼的時間,就感覺到替身符被轟的粉碎,替身有我的一滴血,臨毀滅的那一刹那,牽連到我,好似被巨錘敲打一般,頭暈目眩,張口吐了一口鮮血,轉而卻大有空名,我從替身的眼裏看見白大哥惱恨的無奈。急忙不要命的念動流光咒,也虧得我那天請了天遊十二溪女相助,小妖到了如今也沒有異樣。


    雖然跑得很快,一路上仍然我故布疑陣,白大哥古怪的速度讓我心寒,唯恐他又追了上來。繞著福州城轉了無數的圈子,五更才敢回到了許府,半空中直接落下,見四處無人,推門進了屋裏,倒在床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就睡的不省人事。


    覺得窩囊,老子前世收妖降魔,什麽妖怪見了,無不望風而逃,如今倒好先是青州府的邪老道追得倉皇跑來福州府,沒多久又被妖怪追得像隻喪家之犬,若不是我機靈,今天隻怕真要死在他的手下,沒有金剛鑽絕對不再攬高難度的瓷器活了,摸了摸背後濕得透透的衣服,心裏仍然害怕不已,直到日上三竿凝雪走了進來。


    我也盡了自己的力了,直接就問凝雪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不想那個小丫頭性子執拗地很,說自幼就和小姐一起長大,萬萬不能舍了小姐自己走。許府有眾多的傳言,我也不在隱瞞,把昨晚的事兜了個底給她。


    聽說五通廟的神仙居然是妖怪,凝雪不由臉色蒼白,快步奔了出去,。


    不多時,鸞佩聲動,凝雪頭前帶路,一個身著天青色裙裾的女子走了進來,這女子看年紀也就是十七八歲,瓜子臉,柳葉眉,一雙眼睛本來應該如柳燕穿岩,可是如今麵如死灰。雙目無神,我暗歎道:“好一個絕色女子,看麵相壽數不會活到貳拾歲,真是應了那句紅顏薄命的老話。”


    我坐著不動,許七小姐強打起精神問道:“敢問這位小哥,聽凝雪說您昨晚見到了我家相公,不知道是怎麽一個情形,可否仔細的和硯池細說?我家相公是否真的如外麵傳說那樣是個妖精。”聲音溫婉,可是滿臉的愁雲慘霧,叫人不禁生憐。


    念頭才起,我不由鄙視自己,你年紀才多大,居然生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她的對頭也是你可以招惹的?


    不過我還是詳細說了看到的情形,許七小姐聽說自己相公果然是個神通廣大的妖精,不覺臉色更加蒼白,身子一陣搖晃,又聽聞五通廟的妖怪居然與自家有莫大的關聯,不覺一陣絕望,坐了一會就回去了。


    可憐的女子到現在還以為自己的夫君仍然對自己有情,我也不忍心說出幾個妖怪的原話來,許硯池幾乎是被兩個丫環攙著才能行走,我歎了口氣,這女子估計是活不了多久了。


    妖昨晚回來又躺著不動,一時半刻我又是不能走,百無聊賴的坐著,耳邊忽然傳來一人刁滑的聲音說道:“捉妖驅鬼了,抓妖驅鬼了,誰家有鬧妖鬧鬼的,趕快來請本天師了。”一連在我耳邊念了無數遍。


    我住在許府的第三進院子裏,二門的聲音都傳不進來,何況是大門外麵,清晰的就像是在我耳邊說話,等閑的人聲怎麽會傳進來,這是道家傳音的手段,門外的莫非真的有高人?急忙走了出去,想看看是怎樣一個人物。


    等我走到了許府大門,就看見一群家丁圍著一個道人,不讓他亂叫,可那個道士滑溜的很,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絲毫不受影響,得空便猛吼一嗓子,惱得那幾個家丁連聲叫罵。


    這個道士邋遢的很,身上道袍髒的要命,還破了幾個大洞,嘴裏連說:“不能趕,不能趕。”


    我在一旁看著熱鬧。那道士幾次衝到我麵前,衝我擠眉弄眼。


    就在這時,府裏傳了話出來,要他們把這小道士請進屋裏。小道士推開了家丁,人模人樣的整了整衣冠,從我身邊穿過,忽然驚疑的噢了一聲。我正要邁步往裏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說道:“今晚三更,有事相求。”


    這個道士腳下生風,走的比帶路的家丁快了許多,徑自走進了內堂。看年紀不過是十**歲,可高人的勁頭一點不拉,想做出一副高人嘴臉,隻是滿臉猥瑣,讓人覺得上不的台盤。許純良麵上愁雲慘霧,迎了出來,小道士說道:“許大老爺不用多禮,隨即一**就坐在客位,敲著桌子說道:”客人來了,總要準備些吃食吧。”


    許純良連聲吩咐家人上素點心來,不想那道士說道:“酒肉無妨,隻管大魚大肉的上來,南方人就是不爽利,非要客人自己要了才行。”


    許純良心裏疑惑的閃過一個:“高人都是放浪形骸的”想法,就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小道士左右翻飛,兩隻手上各持著一大塊肉和一隻雞,吃了個不亦樂乎。


    我心說在這真是丟我們修道人的臉哪,當下起了捉弄他的念頭,從身上摸出一張五嶽符,偷偷祭了出去,五嶽符隨主人心意,到極致時一張符紙真的能借來五嶽的重量,如今我雖沒有那麽厲害,可幾千斤還是能輕易移來的,這股力被我轉在了他手裏的肉和雞上,兩個加起來,怕不是有數千斤重,可不想拿小道士依然穩穩的拿在了手裏,嘴裏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念叨了什麽,張著大嘴一口一口吃進了肚子裏,見我雙眼睜得老大,小道士朝我一擠眼說了一句:“小子,別玩了,你還嫩著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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