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姐妹,讀者大人,最近停更了幾天,過年的時候,人懶到不行,這周開始工作,一大堆的稿子鋪天蓋地地要寫,請大家給我更多地鼓勵,我會努力寫下去滴,罪過,磕頭,溜走!


    好吧,雖然他被萬天掐得死死地,而且似乎也隻是性子使然,並沒有什麽而已,但我不得不承認,何耀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他那徹頭徹尾的官僚模樣——明明目空一切,不相信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的人和事——比如我和萬天,就算那些個“旗子”的行動再讓他何耀好奇,他也寧願相信他們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江湖術士的招搖撞騙,卻還要做出一副謙虛的樣子,嚴密地守著“上頭”的各項命令和指示。


    遇到萬天,他不斷地被人抓到痛腳,也還是要不停地隱藏自己的所知。我大概知道萬天在和何耀玩一些貓捉老鼠的遊戲。何耀不說,萬天也不急,他知道得遠遠超過何耀的想象,而何耀呢,因為對萬天心裏沒底——也是,我們的見麵時間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已,又怎麽能讓何耀完全相信我們呢?如果他真的毫無保留,也就不會安排他做這樣的工作了,再退一萬步說,假如他真的一臉真誠,反倒可疑,我還要心裏打鼓,該不該相信這個家夥呢!


    所以,他不停地試探萬天的底線,也許他的心裏還在不斷祈禱:也許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然而,萬天顯然比他想象的知道的要多,甚至還超越了我想象的,所以,他一次比一次事態,也不是不可理解。


    此刻,何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臉上各色表情匆匆掠過,一會兒紅成醬油色,一會兒綠成芥末色,修剪得很工整的鬢角處,隱隱地看到一些水汽,但他還是想保持最後一點那所謂的儀態,愣是在開口說了一個“你……”字之後,就再也不願多說,心裏想必是激烈地鬥爭著吧,那表情,若是被小宋或者小侯看到了,應該會是非常驚悚而跌價的吧。


    隻是,此時,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萬天最近的表現實在有些奇怪,甚至不可理喻,那樣的咄咄逼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除了對我,但此刻,我卻忽然覺得不真實,這個萬天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嗎?那個理智上來說,我們是敵對的,但他從來不曾傷害過我。忽然覺得有點冷,是了,他明明是獵人,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收服過我們族裏的很多狐精,而白狐老爹之所以沒有與他止戈為武的原因,就是他的那些捕殺記錄也是為族裏清理了門戶,從不曾錯殺一隻品性純良的我的同類,盡管如此,現在想來,他與我的種種親近雖然自然,卻也不像是完全沒有用意的。就算那一切與米南達有關,那又是什麽牽絆呢?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萬天優哉遊哉地開口,語速很慢,甚至眼睛都沒有看著何耀,但言談間的壓迫感卻讓這件辦公室顯得比小宋離去前還要擁擠,沉重的空氣,吸進肺裏,都帶著含氧量降低的窒息感,胸口因為那種□□感,正一波又一波地抽搐著,耳邊已經能聽到心髒“咚咚”的跳動聲,卻不是我的,而是何耀的,躍躍欲試地好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


    萬天也不理,隻是繼續說道:“很像吧。”萬天終於抬頭看向了何耀,“和那卷宗裏的案例很像吧,失蹤人數、地點、時間,你應該是最清楚其中關聯的那個人了。”何耀的手已經忍不住攀上自己的胸口,緩慢而不著痕跡地揉壓著,似乎想把這陣緊迫感壓下去,萬天卻沒有給他機會,“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還沒有把這件事跟‘上頭’匯報吧。”


    “這隻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何耀努力地抗爭著,話一出口,他鬢角積聚很久的汗水也終於凝成足夠大的水珠,沿著側臉顫動著滾落了下來。


    “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萬天的手摩挲著褲邊,輕輕地重複著何耀剛才的話,“如果真的隻是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你又何必藏著掖著,見不得人呢?照我說,你是根本就是存著私心。你應該知道,我要找的未結案是哪一樁。”萬天依然輕笑著盯著何耀,仿佛他是他最交心的夥伴,坐在咖啡館角落的位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過去的記憶,“你的父親,何侃,不正是因為那件案子,才引咎辭職的嗎?你來到這裏又怎麽隻是巧合呢?難道你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讓那個案子就這樣塵封下去?別人也許會漸漸忘記何侃這個人,但你,何耀,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陰影,你一定要查,可是,你找不到新證據!”


    “我會找到新的證據,向局長申請重開檔案的。”何耀聽到萬天連珠炮似的的疑問,他從壓迫的狀態中複蘇,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像個不定時的炸彈,被萬天的一番話拉斷了保險,何耀覺得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難堪,為自己到了這裏這麽多年卻毫無進展而汗顏,而萬天的挑釁,更是將這種情緒推向了爆破的邊緣,“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何耀有些亂了,他的眼神不能集中,隻是慌亂地重複著這些話,不知道是說給萬天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不可以!”萬天冷冷地打斷了何耀的話頭,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你自己也清楚的,你做不到,這麽多年了,你做不到,以後,你也不會再有機會重開那個案子了。”


    何耀在聽到萬天當頭棒喝式的話語後,反而不亂了,他的眸子裏閃著忽而冰冷忽而狂熱地光,他的雙拳握緊了一陣,又突然鬆開,身體頹然地倒在自己辦公桌後的座椅裏,陷入了沉思。


    “除非……”萬天在何耀陷入沉思後,幽幽地開了口。


    “除非什麽?”何耀突然像被打了雞血一樣,騰地從椅子上做起來,衣服有些亂了,但眼神狂熱。


    “你隻有一次機會。”萬天笑了,卻一點也不溫暖,“這一次,你相信我,打開卷宗,如果錯過了這一次,你就等著和你父親一樣淪喪吧。”


    “相信你?”何耀呆了呆,突然大笑著伏到桌子上,右手握拳,不停地敲打著辦公桌,發出“砰砰”的聲音,看他的意思,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何……”我突然覺得鼻酸,這何處長平日裏究竟是過著怎樣的日子,才能日積月累成這副哀喪的模樣,平日裏裝得正經八百,實際上,內心藏著太多陰暗的部分。我不忍,想喚一喚他,萬天卻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不知怎的,我有些反感地甩開了他,頭瞥向一邊,愣是不去看萬天的表情,他也隻是不說話,微微歎了口氣,就這樣站在我的身邊。


    “我憑什麽要相信你?”何耀被一陣強烈的咳嗽中斷了大笑,他做起來,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恢複到了最初的冷漠,這是物極必反嘛?絕望過度,就是仰天大笑?仰天大笑過後,又是冷麵相對?


    “因為你別無選擇,我告訴你,沒有我,你什麽都查不出,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試一試,不過,這試一試的代價,可能就真是一輩子都得不到答案了,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知道,那麽,今天就當我們沒有見過麵,從來沒有認識過。”末了,萬天還不忘淡淡地補充,“你知道的,我有能力讓你忘了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你對我和小胡的印象還會停留在‘黑色1級’這個模糊的概念裏。”


    ——————————我是檔案室門口的分割線——————————————


    何耀最終在我和蘭師傅的哀歎中,答應了萬天“無理”的要求,在萬天擲地有聲的慷慨陳詞之後,何耀整整想了30分鍾,他不停地在紙上圈圈畫畫,似乎是在計量合作與不合作之間的價值差,最後,他大筆一丟,霍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竟然是神清氣爽的,他隻說了一句“走吧”,就帶著我們穿過曲曲重重的辦公室,走進了位於整個警察局最裏麵的一間屋子。


    路上,萬天一直緊緊隨著何耀的腳步,他,似乎很心急——我心裏默默地給他的這個行為下了個定義。忽然覺得,自己需要從萬天那裏得到些什麽,不管是解釋也好,還是掩飾也好,總能欲蓋彌彰地暫時堵住我內心疑惑的狂潮。於是,我加緊幾步,走到萬天的身後,用“秘語”問他:“為什麽?”他一定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為什麽對這件事這麽在意?為什麽要對何耀苦苦相逼?這個案子究竟和我們在查的事有什麽關係?


    萬天的腳步略微滯了一下,背脊的線條也明顯硬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他就繼續剛才的姿態,跟著何耀一路往前走,沒有回答。


    我的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因為得不到答案,而漸漸冷了下去。萬天,我心裏默念,你到底要做什麽?


    “對不起!”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終究聽到了萬天的回答。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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