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們回到排練廳,隻能說梁芷珊是從樓梯上滾落才暈倒的,張一達果然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人,他躲在鏡片後麵的的小眼睛閃爍著無窮的智慧,所以,他並沒有多問,隻是了然的看了我們一眼,眉宇間多了一絲哀愁,作為全劇組的核心人物,他該擔心的事很多,而這接二連三的命案又是他不能言說的苦楚,獨自承擔著這樣的秘密,難免辛苦些。(.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我把梁芷珊抬到一邊的角落,按住她的脈門,背對著所有人,偷偷地度靈力給她,看到她難受地皺眉,我一拍她的腦門,輕叫一聲:“回魂啦。”梁芷珊方才幽幽醒轉,她一醒來就想張嘴咋呼,我連忙捂住她的嘴,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她才眨巴著眼睛閉上了她的嘴,我小聲在她耳邊告誡她以後萬事小心,切不可露出原型,還向她拍胸脯保證有我在,一定沒事的,小丫頭居然也傻乎乎地信以為真,兩眼放出異彩。我心裏一陣忐忑,我是不是騙了無知的未成年少女?現在的情勢根本就還是一團迷霧,我在這兒瞎保證什麽?


    由於梁芷珊的暈厥,排練再度被迫中斷,我剛把梁芷珊弄醒,眼角的餘光看到陳琪又走了出去,天哪,就不能讓我歇歇?盡管這樣抱怨,但我還是認命地跟了出去。陳琪並沒有去很遠的地方,隻是來到隔壁的女廁,我心裏一陣犯難,她說不定隻是去執行人體的自然流程,這樣跟進去好像有**的嫌疑,可是……拚了拚了,反正我也是女的,甩甩頭,硬著頭皮跟進去,就在門外那一折騰,我進入女廁的時候陳琪已經站在洗手池前照鏡子了,我尷尬地走到她身旁,學著她的樣子對鏡理紅妝,眼睛卻盯著鏡中的陳琪,女子總是愛美,何況是美女,她一會兒弄弄頭發,一會兒摸摸鼻子,似乎很沉醉。(.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突然,我的眼前一晃,陳琪在微笑?不,確切地說是鏡中的陳琪在微笑,對著鏡前的陳琪微笑,先牽起一邊的嘴角,繼而展開微笑的弧度,那是一種尋釁的笑容。她仰起頭,俯視著陳琪,好像在看地上的螞蟻,鏡中的陳琪伸出手擰開了鏡中的水龍頭,我聽到“嘩嘩嘩”的水聲,驚愕地一看,鏡外的陳琪也不受控製地照著做了,好像我們這裏才是鏡子的世界,我們的一切都受對方的操控,鏡中的陳琪攏了攏頭發,我身邊的陳琪也照著做,猛然間,鏡中人把頭紮進了盛滿水的洗手池裏,我看到身邊的陳琪頭埋在水中,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鏡中人抬起頭獰笑著,水滴劃過她邪惡的臉龐,陳琪卻仍然在水池中掙紮,我憤怒地擰開水龍頭,掌接水珠,帶著寸勁向鏡中人襲去,她怪叫一聲消失了……


    “陳琪?”我趕緊把身邊的陳琪從水池裏拉起來,她粗重地喘著氣,胸口以上全部濕透了,看她喘得厲害,我連忙解開她胸前的扣子,好讓她舒服一些,就在我解開扣子的同時,她胸前的一枚類似玉佩的掛件掉了出來,掛件的造型非常特別,看得出不是刻意打磨而成的,似乎是天然石,它散發著紫色的流動光彩,那種光彩好像引誘著我向它靠近,似乎擁有無窮的魅力……


    “咳咳,你幹什麽?”陳琪一下子推開我,好像生怕我搶她的掛件。


    “我……”我該怎麽解釋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又怎麽解釋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隻是太累,暈倒了。”我還沒有想到理由,陳琪倒先找起了借口,她是想掩飾什麽?她匆忙把那塊流光溢彩的佩飾放回衣服裏,並扣好扣子,像防賊一樣看著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們快回”陳琪慌慌張張地跑出去,我看她以後都不敢上廁所了,不過,有一點,我注意到了,當陳琪把那塊像是玉佩的東西藏進衣服裏的時候,它的光澤消失了,暗淡得就像一塊普通的石頭。


    “喂,等等。”我為什麽這麽關係那塊石頭,難道我真的想要?我拍拍自己的腦袋,讓它停止胡思亂想,跟在陳琪後麵喊道。


    回到排練廳,大夥兒不知怎麽地都聚在一起,甚至連剛剛才跑進來的陳琪也躲在人群裏聽,也許她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吧,隻有萬天和龍羿漠不關心地躲在角落裏,而且龍羿的表情看上去很臭,一貫嬉皮笑臉的他現在的心情好象很不好。隻聽到張一達的聲音慷慨激昂地說著:“古今中外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他的肚子裏甚至還會有許多的奇聞軼事,他那些千奇百怪的故事,足可以寫一本現代版《聊齋誌異》……”說誰呢?這麽神乎其神?我好奇地湊過去,原來大家圍著的是一位老先生,此時他正背對著我,為什麽這個背影這麽熟悉?


    “你們有完沒完?”站在一邊的龍羿完全不顧張一達的臉麵,很衝地吼道。張一達就算再久經沙場,也沒想居然有人敢在他麵前如此造次,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沒事兒,沒事兒……”老先生依舊背對著我,安慰著張一達,這個聲音也很熟悉!“我來解決。”老先生終於首次讓我看到了他的臉――向老先生?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展開微笑,繼而走向龍羿身邊,原本以為向老先生一定會狠狠教訓一下龍羿,沒想到他隻是走過去,用極低的聲音和他說了幾句,而且我有一種感覺,向老先生對龍羿的態度並不是長輩對晚輩的態度,他們之間流動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氛,龍羿的表情始終帶著一些不羈,似乎對於向老先生並不畏懼。


    “張導,”乘這個機會我悄悄溜到張一達身邊,“龍羿是什麽時候進劇組的?”這個家夥的身份著實可疑。


    “他?”張一達凝眉細思,“好像在劇組第一次人員調整的時候就來了。”


    “人員調整?”為什麽要人員調整?


    “那是第一個‘四鳳’出事的時候,那件命案來得太突然了,劇組裏的演員情緒波動很大,有些演員甚至不願意再留在組裏,所以,我們隻好進行了一次大的演員調動。”張一達回憶起那段日子,還忍不住歎息,“那個時候他就來試戲了,雖然這個小子傲氣了一點,難調教了一些,但是他的舞台可塑性很強,那個時候我們劇組又這麽缺演員,所以就用了他,沒想到,這個小子今天一點麵子都不給我。”


    “你是說他在第一個‘四鳳’發生命案沒多久就出現了?”


    “沒錯。”張一達回答道,他看著我,似乎對龍羿有一些疑問,我朝他搖搖頭,還是暫且不要庸人自擾。


    “這位老先生,你是怎麽認識的?”


    “說來他和龍羿也算有點緣分,龍羿來組裏沒多久,有一次他來看我們的演出,結束後給我們提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像我這種導了十幾年戲的導演,難得願意聽從別人的指點,但是這位向老先生真的利害,字字珠璣,每一個意見都說到我們痛處,後來我們就經常一起閑聊,真是受益良多啊。”張一達感歎道。這下子我可以肯定,龍羿和向老先生的前後出現一定有什麽關聯,但是向老先生不是t大檔案館的管理員嗎?能和龍羿有什麽關係?當然我心裏很清楚,向老先生絕對不是什麽單純的管理員,他的能耐一定不小,就是這樣,才更加加深了龍羿身上的謎團。


    “這位老先生今天來是……”我問張一達。


    “他將作為我們劇組的顧問長期駐組。”


    “顧問?長期駐組?”我瞪著張一達,“為什麽我就沒這麽好的差事?”張一達差點笑出聲來,他是在鄙視我,絕對是!我聽到他內心的獨白:就你這個穿著睡衣就慌慌張張開門的黃毛丫頭還想做顧問?氣死我了,雖然萬天說過不要隨便偷看普通人的心思,可是,張一達,你也太過分了。


    正在我氣鼓鼓的時候,龍羿和向老先生似乎談出了什麽結果,龍羿雖然一臉不樂意,但看得出來,向老先生似乎說服龍羿停止鬧別扭了。


    “向老先生。”我禮貌地打個招呼,畢竟我們算是熟人。


    “小胡,別這麽客氣。”向老先生慈祥地笑著。


    “叫他向老頭就可以了。”龍羿沒好氣地插了一句,向老先生居然也不怒。


    “或者叫他向希堯。”在一邊沉默良久的萬天突然開口了,向老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萬天。


    “名字倒挺風流倜儻的。”我喃喃自語道。


    “他的人更倜儻。”萬天笑言,向老先生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萬天微笑地頷首。好嘛,這三個家夥達成了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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