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來以後,老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裏,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麽,總之鬧得很晚,我可沒空陪他瘋,上床睡覺的時候還想著明天一定要問他米南達的事。(.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明天很快變成了今天,今天會怎麽樣呢?


    “叮咚”一聲,老胡怎麽不去開門?我悶在被子裏想。“叮咚”又一聲,老胡不在家?門口那位,你可以走了。“叮咚叮咚”一連好幾聲,好吧,我起來,我蓬頭垢麵地走到門口,我知道我腳上的拖鞋穿反了,我管不了那麽多,我倒要看看大清早打攪我美夢的到底是什麽家夥――


    “誰啊?”拉開門氣勢洶洶地衝門外大喊。


    “請問這裏是‘白狐事務所’?”門外站著的是個50開外的中老年男子,他隔著眼鏡上下打量我,好像在觀賞什麽動物,嘴角不經意地牽起一絲笑意,幹嗎?嘲笑我啊?


    “你是誰啊?”無端被人從夢中喚醒已經夠氣的了,還要大清早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大叔上看下看,我又不是樓蘭女屍,你也不是考古專家,那是什麽眼神啊?


    “我是‘陶然劇社’的導演,我是來委托的。”大叔一點都不介意我的鹵莽,簡單地說明了來意。


    “你是委托人?”我驚叫一聲,糟了,美女**日裏常常念叨的什麽待客之道統統拋在瞌睡蟲和起床氣之後了。美女胡常常說給客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要給客人專業的、可信賴的感覺,這下子,客人要跑了。


    “請問,你是……”大叔客氣地問,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以為我是這裏專門應門的門衛吧。


    “你先進來坐一下……”這個時候什麽睡意和脾氣都沒了,趕快先把財神迎進來再說,雖然我沒老爹這麽貪錢,但是好好對待金主的道理美女胡說過不下萬次。安頓好這位導演大叔,我匆匆忙忙地跑回房間收拾自己,站在鏡子前,嚇得自己都後退一步,鳥窩一樣的頭發、滿是折痕的睡衣,惺忪的雙眼,這,這……怪不得導演大叔要打量我了,這個造型是挺像某種史前動物的,我對著鏡子一番唉聲歎氣,扯了扯自己的睡衣,無奈地轉了一個圈,等我再對著鏡子的時候,整個人煥然一新。收拾停當,我衝到美女胡的房間,沒人;再到老胡的房間,沒人;最後無奈地跑到老爹的房間,還是沒人,不過老爹有點人性,留了張字條,難道是結伴去購物?他們三個?也太不搭了吧。我拿起紙條,上麵寫著――


    “親愛的小家夥,族裏突然發生十萬火急的大事,我和你的哥哥姐姐必須回來是想叫你一起回去的,但念及‘白狐事務所’不能無人照看,故留下你看家,另外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你怎麽叫都叫不醒!”我可以想象老爹寫最後那句話時憤怒的心情,恨不得連留言條都戳破。我認命地放下那張便條,剛一接觸桌麵,便條紙瞬間化為灰燼,我痛心疾首地撫著額頭,老爹,你以為在演《碟中碟》啊,紙條上又沒什麽大不了的機密,幹嗎玩神秘啊?等一下,那麽現在那個導演大叔就要我來應付咯?


    “嗬嗬,”幹笑兩聲,不好意思地靠近導演大叔,“先喝杯水。”我竊竊地從身後拿出一罐可樂,我們的廚房裏隻有可樂了,你要是要喝茶我也沒辦法。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可樂?”他喝了兩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問我“你的主人呢?”


    “那個,我,我就是這裏的老板。”小胡,你幹嗎底氣不足啊?


    “咳咳,你就是這裏的老板?”導演大叔把喝下去的幾口可樂一股腦兒地噴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可樂的氣太足吧,“那我想我找錯人了。”導演大叔不客氣地準備走,我心裏憤懣不平,你用得著這麽直接嗎?


    “你是不是為了《雷雨》公演的事而來?”我胡亂冒出一句,反正我唯一知道關於“陶然劇社”的也就這麽點內容,不如瞎掰試試。導演大叔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


    “你知道?”他轉過身帶著另眼相看的表情審視著我。


    “我不僅知道,昨天,我還在現場。”我有些得意地說。


    “你早就知道會出事?”


    “咳咳,不能算是刻意安排,隻能說是機緣巧合。”我怎麽跟街上的那些半仙一樣講些模棱兩可的東西,昨天明明就是意外,不小心看到那個場麵的,換我問了吧,“隻不過是一場命案,你為什麽不找警察,卻來找我?”本來想說我們,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那個“們”暫時都不在。


    “你認為那是一場普通的命案?”


    “我能看出普通不普通,但是你有怎麽知道不普通呢?”好玄哦,這句話什麽意思啊?咳咳,這句話好像是我講的。


    “如果是第一次也就不足為奇了,我一定會把它交給警方,可是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第四次?”你們劇組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沒錯,四個都是‘四鳳’,第一個‘四鳳’死亡的時候,整個劇組都亂了,因為還有好多場的演出,後來是原本演繁漪的女孩頂替了原本的‘四鳳’,本來我們還擔心兩個女性角色性格相差太多,後一個‘四鳳’無法勝任,沒想到她卻表現得很好,於是我們就找了另外一個女孩來演繁漪,沒過多久,新的‘四鳳’又死了,我們又故技重施,後來發現這好像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每一個繁漪都會代替前一個‘四鳳’,然後又死亡?”


    “沒錯,這似乎變成了劇組裏的惡咒,我也曾經試過找其他女演員代替,可是她們身上總是缺少一些東西,而原本演繁漪的女孩們卻總能很好地詮釋這個角色,而且帶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又來了,那個眼神,此刻導演大叔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和那天在劇場看到幾乎所有男性都流出的感情是一樣的,怎麽回事?


    “所謂惡咒,你們劇組的人都知道這個說法?”


    “是,但是盡管這樣,所有飾演過繁漪的女孩仍然願意頂替‘四鳳’的位置,也許是‘四鳳’這個角色比‘繁漪’更加吸引她們吧。”


    “為什麽不停演呢?”既然這樣,幹脆不要演,不就好了?


    “停演?不行,這是我們‘陶然劇社’的保留劇目,雖然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演出過,但是今年不同,是創社10周年的日子,這個劇目一定要演。”導演大叔很堅定地說。哼,你當然這麽說啦,又不是你死。


    “你是說,這部劇曾經停演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問導演大叔。


    “嗯。”導演大叔似乎有點底氣不足。


    “為什麽?”不是保留劇目嗎?為什麽停演?


    “這,這是劇組的一些內部原因。”導演大叔冠冕堂皇地說。


    “別拿對付記者的那一套對付我。”我有些火了,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八度。


    “這個,真不好說,而且和這次事件又沒有什麽關係,還是不提了。”導演大叔用求饒的態度說著,“總之,你先解我的燃眉之急再說。”


    “沒問題。”我爽快地答應了,其實昨天看到了‘四鳳’的情況,那不尋常的死狀,我已經蠢蠢欲動了,既然他想做委托人,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有幾個條件……”


    “請說。”


    “首先,我們是先辦事後付款,到時候希望你不會賴帳,我們也絕對不會漫天要價,你可以不相信我,那麽,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沒問題。”


    “其次,我會加入你們劇組,至於我在劇組做什麽你隨意安排,但是我在劇組的行動不會向你報告,所以,不要問我。”


    “這個……”導演大叔猶豫了一下,“可以。”


    “最後,有必要的時候,我希望你有問必答。”我斜眼看著導演大叔。


    “好吧。”


    “那麽,合作愉快。”天哪,我居然反客為主,還條理分明地和他開條件?我是怎麽了?那些話是我小胡會說的話嗎?我居然可以象美女胡一樣侃侃而談?送走導演大叔,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我好像有點不認識自己了,明天,我就要進入《雷雨》的劇組,這一次是我第一次一個人接下任務,是不是能夠獨立完成?忽然想起昨晚老爹走出劇場時說的一句話,也許這是一筆賠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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