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揚揚的話,林誌城把眉毛都快擰到一塊兒去了,他不耐煩地道:“揚揚啊,說心裏話,我現在根本就不在乎你學得怎麽樣,我隻關心你的身體。你如果不注意身體,再出了問題,就是你學得再好,又有什麽用?趕緊把手機給我扔了,你去找借筆記,我到市裏去給你複印。不就是半天的時間麽,能耽誤他們多少功課?就是影響了他們半天記筆記,他們補半天的內容,不是比你輕鬆的多?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我就不喜歡你這麽瞻前顧後的樣子。”


    “我不去!落了課,是我自己的事。人家肯借給我一會兒,我就很感激了。我沒資格去要求別人一定得不顧一切幫我,為我做出犧牲。人家又不欠我的。”揚揚也急了。本來挺簡單一個事,為什麽非要複雜化呢?用手機補筆記,總共也用不了一個月,傷眼睛傷身體,又能傷得了多少呢?怎麽爸爸就想不通呢?她很鬱悶。


    見揚揚說不,林誌城火了,劈手就把揚揚的手機奪了過去,怒道:“不去借,我也不讓你用這個手機了。我不管你補不補課,我隻管你這個身體!”


    “哇……”揚揚哭了。她身體本來就難受著呢,使勁兒撐著自己這麽學習,她容易麽?怎麽爸爸就一定要搗亂呢?!她想不通!


    在外屋正給揚揚熬著中藥的方靜,聽見這父女倆吵吵個沒完,趕緊關了電鍋跑進來,皺著眉頭對林誌城道:“揚揚身體不好,不能生氣著急,有什麽事,你就不能好好說麽?怎麽非得吵架呢?這要是再加重了,可怎麽好?”


    “你就知道說我!我就不能管孩子了嗎?她之所以長成這個壞脾氣,都是你慣的。既然,我不能管孩子,我還呆在這幹什麽?我回家還不行麽?!”林誌城不知道怎麽一下子火氣就這麽大,推開方靜,背起自己平時用的背包,扭頭就走了。


    方靜一下子有點懵,正委屈大哭的揚揚也有點傻了。爸爸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火氣這麽大?


    懵過後,方靜也有點生氣了,猛喘了幾口粗氣道:“走就走吧!這個臭脾氣,在這裏也是惹人生氣。”


    爸爸走了,揚揚連生氣帶窩火,連著吐了好幾天,把方靜急得嘴上都起了泡。不光是擔心著急揚揚,還加上起早鬧晚兒加中午四趟的鎖樓門開樓門,把她給折騰壞了。


    這所學校每一個年級的教學樓,都有前後相連著的兩棟樓。中間、兩頭共有六個樓門,在樓外,還有通向二樓和三樓的外置樓梯,共兩個大門。


    由於這兩棟樓占地很大,樓門與樓門之間離得很遠。要把所有的門都關上鎖好或者開開,步行的話,每次都要走近二十分鍾的時間。晚上鎖門的時間,是要在晚上十點以後,等所有的學生都走光了。早晨開門要在五點四十之前。中午時間是最讓人無語的了。要趕在一點之前鎖好,還要在一點半學生們來之前開開。幾乎是剛鎖完,喘不了幾口氣,就趕緊又去開。


    這個累人的活,一直是由林誌城幹的,如今,他這一走,就完全落到了方靜的頭上。她一邊照顧揚揚,給她熬粥熬藥送藥,再加上這每天四趟的開門關門,可把她給累壞了。


    實在堅持不住了,方靜隻好打電話又把林誌城給叫了回來。回去冷靜了幾天,林誌城的那股子邪火也消了。回來一看方靜累得都快不成人樣兒了,他心裏也懊悔,很是消停了一陣子。


    天越來越冷了。揚揚的身體太差,陽氣弱的很。隨著外界氣溫的降低,她的手腳也跟著變得冰涼。就是抱著個暖水袋都暖不過來。所以,她動不動就受寒感冒。


    由於,學校離市區太遠,買藥非常不方便。一開始,爸爸媽媽就給她吃些中成藥“風寒感冒顆粒”來治療。吃了這藥後,揚揚的感冒症狀雖然有一定程度的減輕,但是她的心髒卻有點受不了。不光心悸心慌砰砰亂跳得穩不住,還不斷地出虛汗。


    方靜嚇壞了。趕緊給歐陽老師找電話求助。歐陽老師聽了揚揚的症狀和反應後,讓方靜暫時不要再給揚揚用這個藥了。他說,這個藥的配方裏麵有一味麻黃,它雖有很強的發散風寒之力,但對人的中樞神經卻有一定的興奮作用,恰好會損傷心陽。


    如果,服用的人是個身強力壯的,這藥裏麵所含的那點麻黃,根本就不會形成什麽不良影響。可是,揚揚如今的心髒功能太差,心陽極弱,便受不住這點對正常人來說屬於安全用量的麻黃。


    鑒於揚揚動不動就受寒又受不住普通感冒藥這個情況,歐陽老師給揚揚開了個非常簡單溫和的方子:蔥豉湯。就是用20克淡豆豉加上七個帶須的大蔥根,再切上兩片薑煎服。這方子溫中散寒,通陽解表,對人沒有半點傷害,正適合揚揚這個情況。


    於是,林誌城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幾十裏路到市裏的中藥店買了一大包淡豆豉,又買了七根帶著須子的大蔥,和幾塊薑回來。


    熬成藥給揚揚服下後,也就才一個來小時,揚揚的頭痛、鼻塞、渾身發冷的症狀就完全解了。


    一家人都高興壞了。覺著這個方子真是好極了!


    又過了幾天,出現了嚴重的霧霾,接連數日霧氣都不散,氣溫一下子驟降七八度。


    揚揚的身體一下子沒能適應過來,又在劫難逃地受寒了。這次症狀比上次還重,居然發起了高燒。


    樓管室裏淡豆豉和薑都有,就是沒有大蔥根。


    學校外麵方圓數裏內就沒有一個賣菜的超市,根本沒地方去買大蔥。若是去市裏的話,一去一回要花不少的時間,揚揚都快燒到40度了。這也不能等啊!


    方靜和林誌城都急壞了。他們萬沒想到,這平常看起來不值半個錢的蔥根,竟然把他們難為成這樣。少了這七個蔥根,這個蔥豉湯就不管用了。這要往哪裏去現找七個大蔥根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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