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其不意的言語,令玉瓶兒直瞪大了眼睛,瞬也不瞬,看了對方半晌,這才道:“嗬嗬,好像你還知道的不少嗎?這麽說來,你並不是一個平常的荒神。


    你既然這麽能猜,願意意的話,再說來聽一聽吧!”


    女子搖了搖頭:“如你所言,我隻是被棄置在這裏,無能無力,談不上什麽的存在。對塵緣因果更是無意過問,還請你們快些上路吧!”


    蕭銳精強,聽得對方說起“因果”二字,心中就是一動。


    玉瓶兒並不放過她,追問道:“你既然會說出自感‘無能無力’這樣的話來,便是心生期希了。


    正好我們也有求你的地方,不如大家商量一下,說不定能做出些彼此都有益的事來呢!”


    自從跟隨蕭銳之後,玉瓶兒從沒有做過在人前做過專斷的事兒,如今見她主動與寒冰獄中的女荒神接洽,蕭銳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但心裏的猜想也接著越來越清晰起來。


    女子聽那玉瓶兒一番話,怦然心動,但還是猶豫了許久才放話道:“那你的幾位同伴呢?除了這位少年,另外兩位可對我有著足夠的敵意!”


    見隻一句話功夫,對方便得入港,玉瓶兒麵泛狡黠,笑道:“她們兩個隻是一時不開曉,等我和她們說明白了,自然不會對你再有敵意了!


    既然你現在已願意和我們商量,那還是請我們到你的洞府裏坐坐吧,這樣才顯得你主人家的誠意嗎!”


    說話間,佳人回首與蕭萑道:“萑公主,這位仙子修行極深,遠非一般荒神可比,如有她相助,我們可以少走好些冤枉路,相較而言,還是與她做朋友最能得利。玉瓶一時專斷了,還請公主不要責怪!”


    蕭萑到此刻似也看出些眼前女荒神的不尋常來,雖然還是有一些猶豫,可終是打定主意,將轟雷劍收起,反手背在肩下。


    蕭銳在一旁看的清楚,隻見蕭萑收劍時,纏身碧遊即時抖做一團,蛇鱗倒立,放出寸許毫光。而在碧光下,年輕的少女眉頭越發籠皺,麵色也是一陣蒼白,似正遭受什麽苦痛一樣。


    瞧到這裏,少年人心頭一陣疑惑,可緊接著自身的玄鶴甲也在同一時刻,一個抖振,將蕭銳體內丹氣於瞬時間收勒,欲行奪走,若不是蕭銳內功深厚,幾為甲胄得逞。


    一時間他已知道蕭萑做何打算,又正在遭受什麽樣的痛苦。可讓蕭銳更加驚奇的事,到底是為了什麽,自己這位心比天高的姐姐,竟然還要通過身上邪甲提取靈物精氣以加注自己的修為?


    這實在是不合蕭萑的心性身份,如果一定要加以解釋的話,隻能說明,蕭萑這一次入寒冰獄所希望的結果是多麽的巨大了!


    至於丹娘倒是好安排,隻在玉瓶兒軟言幾句解釋過後,便將法力收去。見蕭萑與丹娘去了敵意,女荒神也多少放鬆了一些心情。


    隨著其身上驚起一鞭綠影,水波中已被那綠影劃起一道浮光,隱約可見一道門戶,荒神當先閃身入內,隨又招攬眾人道:“還請快些進來,我精氣不足,門戶並不能長久開啟!”


    玉瓶兒聞言一個皺眉,可還是連忙飛身前往,蕭銳一行人見狀,忙也魚貫而入。


    頭頂一片晶光,兩粒懸空足有十尺高下的晶石將洞府中照映的如同白晝。腳下是細柔如羊毛一樣的芳草地,暖風吹動,如佳人的呼吸一般沁香醉人。


    蕭銳置身於眼前這一座福地洞天,久違的溫馨與舒適,直催得少年人險些一跤坐倒在當地,恨不能躺在草叢中美美睡上一覺。


    洞府內不時穿渡的香風,將蕭銳衣袂撩起,隨著衣袖飄舞,少年人仿佛又回到了最無憂無慮,兒時的桃花山上。


    “請隨意好了!我這裏什麽也沒有,隻能請各位自便!”說話間,女子已歪腰坐倒在草地上。


    雖看似不經意,長於觀察的蕭銳心裏卻是一驚,原來在洞外被細紗遮籠,不見手臂的女子身體,此刻卻生出修長的天足與蓮藕一樣的玉臂。


    女荒神並不守人間禮法,盡管眼前有蕭銳這樣的年輕男子,可她還是由性坐臥在當地,一時間玉體橫陣,極是撩人,加著洞內暖風浮動,倒把一旁熱眼相觀的蕭銳撩撥的心裏一陣激動。


    玉瓶兒在一旁見了,故意上前掎了他一把,蕭銳不禁俊麵微紅,再聽得玉瓶兒譏笑聲起,更是有些羞愧無地了。


    好在恰在此時,兩枚懸空的晶石忽地一陣抖振,耀起千重光影,綺麗炫幻,引得眾人都舉首相看,解了蕭銳之憂。


    可隨著晶石的微振,洞中的暖風又起,倒像是配合著晶石抖振一般,一時間蕭銳聯想風中如幽蘭般的香氣,眉頭微皺,一個大膽的猜想已在少年人心中升了起來。


    不想那女荒神極精推研,蕭銳這裏才剛起念就被她發覺,當時也是一驚,卻又不禁有些佩服對麵少年人聰明才智。


    “你究竟是什麽來曆?”蕭萑的耐心遠比蕭銳少的多。


    “也沒有什麽來曆!我隻是一直居住在這裏而已!”女子淡淡道。


    “這麽說來,你真的是一位太古的神靈!”


    蕭萑的疑問,聽在蕭銳耳裏,卻是好比鍾鳴,他雖然已有了些準備,可到底還是不能置信身前這位弱女子竟是寒冰界的神祗。


    “你說我是神靈嗎?嗬嗬,這實在讓我覺得有些古怪,我什麽也不是,隻是出生在這裏,也一直居住在這裏,這裏以前有很多人,可是現在卻已聊聊無幾。


    如果在你們人類眼裏,居住在這裏的人就是神靈的話,那我差不多就是其中一位吧!”


    “仙子說這裏以前有好多人,那他們都去了哪裏呢?”蕭銳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個問題一直藏在他心裏,雖然他知道玉瓶兒與蕭萑都知道答案,可現在能從真正的神靈口中得知,自然更讓他信服。


    女荒神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大多數人都自動離開了這裏,剩下不多的一些,或是如我這樣深藏在雪底,或是已被殺死了?”


    “被殺了?被什麽人殺死的?神也會被殺嗎?”蕭銳驚訝道。


    女荒神笑了笑,卻又淡淡地道:“那些殺害我們的人,在你們人類眼裏,應該也是神靈吧!


    不過他們是來自異界的神,不同於我們!怎麽?這些事,你都不知道嗎?可你的兩位同伴卻好想都知道一樣。”說話間,女子眼神已自蕭萑與玉瓶兒身上掃過。


    “殺神的‘神’!”蕭銳倒抽了一口涼氣,回首望了望玉瓶兒,見對方眼底也似有一線恐懼,心裏多少明白,為什麽一直以來,玉瓶兒都沒有痛塊的告訴自己寒冰獄的秘密。


    “不羅嗦這些了!我隻想知道,你能幫助我們什麽?你已經被困在這裏,根本不能遠行,有什麽力量能夠為我借助的!”


    女荒神聽了蕭萑的話,忽然笑了起來:“嗬嗬,我一直聽說人類是生性貪婪的生靈,如今看來,倒像是真的呢!那你能說說,你能幫得我什麽嗎?或者該說,你有什麽能力幫助我嗎?”


    蕭萑傲聲道:“至少,我還是自由之身,可以任意在這寒冰獄內行走,不像你,軀體被縛,隻能困死在這裏,就算你用自身的肉軀造了這樣一個溫柔的所在,卻也隻是一具溫暖一些的棺材罷了!”


    女荒神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訝:“想不到,你不但眼力不錯,還十分機智,竟能一眼看穿這坐洞窟是由我的身體再造的!”


    說著,u看書 .ukanh 又看了看一旁的蕭銳,笑道:“不錯,你們兩個都算得上機智靈巧,也許真的能幫上我一些也不一定!”


    蕭萑聞聲,徑直走到女荒神身前,轟的一聲,轟雷已橫插在對方身前:“那你就快說說,你到底有什麽本事!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裏陪你浪費時光!”


    “很急嗎?”女荒神說話,翹起鼻尖,閉目屏息,似在空中嗅取些什麽。


    過後才笑著與蕭萑道:“你關心的人散魂已經很久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擱一會兒!這一路,你們還有很多險境遭遇,還是聽我慢慢和你們說,準備妥當一些才好!”


    被對方一舉說破自己隱密,心急如蕭萑卻並沒有一點嗔惱的意思,反倒是單膝點地,跪倒在女荒神身前,緩緩將身體湊近對方,淡淡道:“我隻是不奈這裏的臭氣,想著是在你的肚子裏和你說話,我渾身都犯惡心!”


    “真的很臭嗎?”女荒神聞聲,還真的做勢嗅了嗅,隨後又笑著道:“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還是你從來都很討厭所謂‘神’這樣的東西!”


    “也許吧!”蕭萑說話間,已將插在地麵的轟雷劍一點一點提起。


    蕭銳看勢態不妙,連忙一個箭步衝在二人當口,急聲道:“有話慢慢說,還是不要打架的好!萑姐姐也說了,我們是在人家洞府裏做客,真要動起手來,實在很不禮貌!“


    見蕭銳前來解圍,女荒神卻笑道:“蕭公子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打起來的,既然你們這麽想彼此了解,那就現從我開始說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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